「那好,去煮飯吧,我要吃麻婆豆腐,煮好飯洗完碗順便把樓上那桶衣服再洗一下。」
此話一出,轉身剛走到廚房門口的亦南辰腳下一個踉蹌……
迅速站起身,伸出食指掏了掏耳朵,這房子,為啥隔音效果這麼好呢?剛才老婆講的什麼呢?貌似自己沒聽清……
勤勞的陳秘書抱著一堆緊急文件從公司專派的車上下來,這大冬天的,趕得她連汗水都出來了,外界人都羨慕她工資高得比一個小企業的老總都多,可是誰又知道她這日日夜夜的勞動強度和精神強度在遭受怎樣的摧殘?
早上一到公司就接到自家頂頭上司專線電話,從今天開始,緊急文件一率派專車送到亦家,也就是說,他的老闆,在把辦公室搬到萊英閣美女老闆後門僅僅半個月之後,又要再一次遷移到新的辦公場所。
陳秘書扶了扶鼻樑上有些歪斜的眼鏡,從高如小山的文件堆裡,抽出一隻手摁響大門旁的門鈴,她是知道自家老總最近花心思追萊英閣的老闆,難道是這回終於抱得美人兒歸了?所以連辦公地點都移到家裡了?
那現在她來會不會正好打擾了總裁的好事兒,莫說她這當助理的不盡責,連老闆的床上好事兒都考慮到了。
那個蘇辛格她見過一兩次,從女人的眼光來看,倒確實是個挺讓人欣賞的女子,沒有總裁以前那些個什麼莎莎,白白的做作之感;
就衝著老闆做事的精冷眼光,也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才是?她打心眼兒裡倒是希望老闆能盡快把蘇小姐搞定,總裁追妻的日子,最不好過的,是她這個承上啟下的中間兒夾餅啊。
在等人給她開門的過程中,陳秘書又在心裡為自己的老闆向上帝祈禱一遍,直到門口可視電話裡出現老闆那張不耐煩的黑臉,她才回過神,恢復工作時的嚴謹面孔
「總裁,我來送文件。」
亦南辰正在廚房裡拿向油鍋裡打下第十七顆雞蛋做,他的目的,煎一顆讓蘇辛格滿意的荷包蛋。
本來小會廚藝的他煎一顆荷包蛋本不在話下,奈何有人故意找茬兒,不說太老就說太嫩;
你大爺的!
亦南辰磨牙霍霍地把某蘇纖合有度的身段兒在腦子裡再次溫習了一遍,總算是平息了一點兒心中壓抑的怒氣。哼哼,小樣兒,這十七顆雞蛋的賬,晚上總要有人跟我算算。
鈴聲響起,在外面扮演女大爺的蘇辛格扯開嗓子故意揶瑜地吼道
「亦廚爺,去開門。」
這稱呼,亦南辰只覺得自己向來剛硬的長腿一軟,關火,走向門廳。
陳秘書在自家總裁陰森森的目光中抱著一小摞文件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打鼓,難道真打擾總裁的好事兒了?這眼神,怪滲人的。
待隨著石徑小路走到門廳處,一直眼神不敢亂瞟的陳秘書終於不得不把目光從門口那盆開得正艷的花兒上移回正直直立在門口的總裁身上。
這一瞧,陳秘書更是腦子一蒙,連本來要出口匯報的工作都暫時被壓制性地忘記。
這,這男的是總裁麼?
莫不是總裁的孿生哥哥或是弟弟?
只見眼前的男人身上一套寬大的黑色家居服,這很正常,可頭上卻以非常女人的方式裹著一條大紅色的花色頭巾,再配上身前那條大紅色的掛脖兒圍裙,一手拿著長柄湯勺兒,一手還捏著打破的雞蛋殼兒,除了那雙閃著火苗的眼睛,全身上下,五光十色的家居婦男形象。
她不太敢認。
嘴唇得巴了好幾下,才弱弱地叫了聲
「總,總裁?」
亦南辰淡瞥她一眼,從喉嚨裡擠出個字,嗯了一聲。
手起,蛋殼劃著優美的弧線落進院子裡十米以外站在牆角的那只垃圾筒裡,然後空出那隻手遞到陳秘書面前
看樣子,他不準備請她進去。
陳秘書眨眨眼,這下終於肯定這真是自個兒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那位鐵血總裁。
只是這形象,相差太大,她才回過神來,就又聽見總裁平日裡一樣淡漠的聲音
「陳秘書要不要留下來嘗嘗我家大廚的手藝?」
還留下來吃飯?雖然亦南辰講的是留人的話,可聽在陳秘書的耳朵裡,總裁分明講的就是陳秘書你怎麼還不走,難不成要留下來吃飯?
她哪有那個膽兒還吃飯,雖然她每天最少地會接到十個以上都是女人預約總裁共進晚餐的電話,但是她想,如果換成自己,對著總裁那張臉,恐怕她會食難下嚥,也虧得那些個女人整天像蜜糖一樣巴不得粘在總裁身上,到今天,她總算有點兒佩服她們了。
「不,不,我還有事,總裁你還有很多文件要看,我先走了。」
言下之意,今天總裁的一身裝扮她沒看見,她只知道,總裁在家批閱公文,很忙。她在天亦不少年,跟亦南辰也好幾年,雖摸不透,但多多少少也瞭解一點兒,像總裁這樣的人物,自是不會願意今天這個形象外傳。
所以,她會閉嘴,閉眼,什麼也沒看見。
亦南辰很滿意這個秘書的表現,心想可以考慮再加一次薪水給她,送走陳秘書,扭頭狠狠瞪一眼故意在旁邊看他笑話的女人,屁股一扭,再進廚房繼續忙。
伺候一大一小吃完晚餐,洗碗工作自然要交給他今天才讓人送來的自動洗碗機,至於某人說的家務嘛,嘿嘿,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不會遜得要自己動手。
怎麼辦?
山人自有妙計。
晚上
亦南辰在二樓書房批文件,房門大開,他隨便一個抬頭,便可以看見蘇辛格和兒子在一樓客廳裡打遊戲,雖然這一天很忙很多事,但是,一看見樓下客廳裡那兩張燦爛的笑顏,他都覺得,自己委曲求全果真是值得的。
樓下正常玩兒遊戲的蘇辛格突然覺得口渴,遊戲又正在緊要關頭,扭頭看一眼空蕩蕩的四周想起來家裡所有傭人全部被她放假回家了,就是說現在整個房子裡,只有三個還會呼吸的人。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目的
於是
鳳眼往二樓一瞟,頭也沒回扯開嗓門兒就開吼
「我要喝可樂。」
……,沒人理。
「亦南辰,我要喝可樂。」
……,還是沒人理。
你姑娘的!
她就不信,今天這杯可樂她不自己動手倒還喝不上了?
蘇辛格牙一咬,心一橫,邪笑上臉,媚聲道
「老公,我要喝可樂。」
嘿嘿,果然,正在二樓書房裡開視頻會議的亦南辰趕緊放下手中的筆,對著攝像頭說了句稍等,便像坐了火箭一樣咻咻地從書房出來了。
然後又癲癲兒地跑到廚房冰箱裡拿了一瓶精裝可樂,插上吸管再跑回來遞到蘇辛格唇邊。
「老婆,你剛才叫我什麼?再叫一聲來聽聽好不?」
蘇辛格滿足地喝了一大口,眉稍一挑
「沒叫什麼啊,你聽錯了。」
亦南辰嘿嘿一笑,並不計較,反正他剛才聽見了就成,她不承認沒關係,人都說萬事開頭難,不管她當真當假,總算是開頭叫了他一聲,那麼以後,他會有辦法讓她繼續叫下去,一直叫下去,心甘情願。
一個響亮的吻在蘇辛格沒反應之時落在她的臉上,偷香成功,某亦唇角滿意一扯,又回了書房,繼續開會。
這時,亦寧突然也覺得口渴,於是,也學著蘇辛格朝二樓稚聲稚氣地喊道
「老爸,我也要喝可樂。」
書房裡一個紙團劃破空氣從飛下來骨碌碌滾到小亦寧身邊,隨及便是亦南辰不耐煩地回道:「自己去拿。」
小亦寧一愣,臉上一抽,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於是,又扯開嗓子喊道
「老公,我也要喝。」
亦南辰剛喝進嘴還未進肚的咖啡毫無形象地一噴,引得視頻對面幾位人物目瞪口呆,絲毫不理他們的錯愕,亦南辰咬牙,死小子,敢編排你老爸。
而樓下的蘇辛格卻是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捧著小包子一個響吻
「兒子,你真上道兒。」
如此辛辛苦苦又嘻嘻哈哈地過了一天,小包子因為身體成長需要,早早就被亦南辰先行被沐浴打包完畢,然後扔進他暖暖的被窩裡冬眠去了。
人們常說夜晚是犯罪份子最喜歡出來活動的時間,對於這一點,亦某人此刻倒是有些體會了,當一天的工作完畢,到了夜黑風高月深人靜之時,那些白天只偶爾跳出來騷擾一下的活色場面一夜晚就開始在空泛的腦子裡肆意流竄。
那些個討債的計劃,要如何才能得以實施?亦某人開始犯難了,開始在房間裡抓耳撓腮地踱著步子,今天晚上這女人的床,到底該怎麼爬?
而他隔壁的隔壁
蘇辛格也是在房間裡抓耳撓腮,這亦某人的傢伙到底藏在哪裡?怎麼才「拿」得到呢?
至於她要找什麼傢伙,這還要從那天蘇某人去鄭丹家說起。
話說那天她的兩世死黨鄭丹聽了她的結婚過程,不僅為好友憤憤不平,還說要某人連本帶利地把這筆賬給討回來,於是,當聽完她聲淚俱下的概述,她便說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做法。
據她說,她老公的大姑子的老公的妹妹在民政局裡工作,不有一個朋友的哥哥的兄弟的哥們兒在律師業工作,只要蘇辛格能想到辦法拿到亦某人的親筆簽名或是私章什麼的,實在不行,能拿到亦某人家暴的證據也可以,她就能通過關係幫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拿到離婚證兒。
親筆簽名?
蘇辛格已經試過,這男人太小心,她一提簽名,他那雙眼睛就瞪得像探照燈似的。
私章嘛,蘇辛格倒是知道,前幾年亦南辰手受傷以後,因為簽名不方便,倒是有用過一段時間私章,她曾經見過一次,好像是用一枚和田玉雕刻而成的。
家暴?
除非萬不得已,她可不想以自身為餌,再讓那下手沒輕沒重的男人揍一頓,這個辦法,非萬不得已不能用。
所以,現在唯一可用的,就是偷他的私章,只是,中午已經假裝參觀把樓上樓下走了一遍,大拇指那麼大個東西,哪裡去找?
連早上讓他交經濟大權他倒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但若說要問他拿書房裡那四五個保險櫃鑰匙,蘇辛格自問她即沒那勇氣,亦南辰也不可能讓她那麼輕易的得逞。
所以,她想了又想,還是採取「拿」的辦法比較好。
但是首先,肯定是要先讓對方放鬆對她的防備,反正她給自己的時間是一個星期,這也是為什麼她把家裡傭人都只放一個星期假的原因。
她可不想就這樣一直住在亦家,雖然他不說,她也沒問,但是她不相信亦南辰和肖雨薇什麼呈都沒有,更不相信肖雨薇會放任她就這樣大搖大擺住進亦家她自己卻大著肚子徘徊在亦家門外。
前世凌心如挺著肚子來她面前討伐少夫人位置的事情她不想再看見,所以,她要,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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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天雷地火了,親們也給點兒力,不然老亦沒力氣可是會中途退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