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亦南辰心上湧起幾乎淹沒到頭頂的恨意,她為什麼想死?憑什麼想死?
寧錯錯凌亂還滴著水珠的長髮濕漉漉地粘在尖俏的臉龐,她虛弱的睜開眼,漸漸清晰的視線裡映出那張她最不願意看見的臉,而此時她的眼裡,無一絲懼色。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愚蠢,她為什麼該死?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死?
對!
該死的從來都不應該是她,她要好好活著,活著看看這個人渣將會遭到上天如何的懲罰?
她應該要恨,恨上天為何讓她遇到這個撕碎她人生的惡魔?恨上天為何要讓她欠上這個撕毀她愛情的渾蛋,更應該恨,恨軟弱的自己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連死都不再害怕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她害怕的呢?
他愛怎樣就怎樣吧,除了這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她已經一無所有。
思及此
看向亦南辰的眼神更是平靜,彷彿她現在正安靜地躺在床上醞釀睡意一樣的平靜。
亦南辰無法忍受她的忽視,掐著她下巴的手青筋畢現,寧錯錯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剩下滿心的麻木和漸漸失去溫度的冰涼。
可他那雙冷酷的眸裡為什麼除了暴怒還會有擔心?擔心?擔心什麼?
擔心她死了沒人讓他折磨了麼?
真是可笑,而她似乎也真的笑了出來,她眉眼彎彎似乎很歡樂地勾勾唇,像一朵搖曳在枝頭上的小花,冷艷清新。
彷彿,頭頂上那男子的怒意,才是讓她開心的調劑品;
抬手揪住他半敞的衣領
「想死?亦南辰,我怎麼會想死?我還要好好活著,我要睜大眼睛看你這個毫無人性的畜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亦南辰愣住,這女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沒想到,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跟他叫板?
只是
這樣有脾氣的她讓他除了生氣,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心底輕輕地流動。
來不及分辯那說不清的東西是什麼,又聽身下的女子咯咯笑了幾聲,然後用他從未聽過的輕佻語調說
「亦南辰,我知道我欠了你,欠你的,我會還,但,請不要為難那些不相干的人,等我們兩不相欠的時候,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不相干的人?誰是不相干的人?程飛黎麼?她到現在還在為程飛黎著想,到現在還在護著程飛黎;
那他呢?
誰來安慰他的痛苦?誰來護著他?那個唯一會惜心護著他的人因為她而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張床上,他心裡的傷又有誰能看得見?
還說什麼兩不相欠?門兒都沒有,他永遠不會讓她兩不相欠;
不會放過麼?
亦南辰惡狠狠地想,那是他要說的話。
深幽的眸中燃起驚濤駭浪般的火焰,身體略動,寧錯錯已經被他呈拋物線姿態憑空扔到前方的大床上,不待她起身,亦南辰整個身體的重量便壓了過去。
他動作迅速地伸手拉出頸上的領帶纏住她的雙手,綁在床柱上。
寧錯錯剛剛恢復一點兒力氣,掙扎著就想起身,心下驚恐未過,亦南辰抓住她的纖細腳踝,不知從哪裡摸來兩根領帶把她的腳一併綁在了床尾的床柱上。
直到
那個陰森森的眼神,手裡捏著一把明晃的小刀出現在她的眼前,平靜的眸底,終於開始出現了恐懼
寧錯錯晃著頭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中的利器,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是,以他的變態程度,就算把她分屍,亦是可能。
奈何四肢被縛,她只能不停地扭動著身軀試圖減緩他的逼近。
「亦南辰,你這個變態的男人到底要幹什麼?」
「變態,罵得好啊,那如果我不做一點兒變態的事情,是否,太對不起你的稱呼了,寧錯錯,你永遠都不要妄想兩不相欠,對了,樓下那只白毛狗是程飛黎送你的麼?嗯,我最近聽說一種狗肉的新吃法,咱明兒個也試試怎麼樣?你說,如果和人肉一起,是煎?是炸?或是燉了吃的味道更好?。」
在此時的寧錯錯眼裡,他可怖的面容完全像是地獄魔鬼一樣的猙獰,讓人懼至心底,心驚膽顫。
她不停地搖著頭
不!
不要!蛋蛋不能死,她也不要死,就算要死,也讓她選一個死法,她不想被劃得面目全非,六親不識。
亦南辰一步步向著大床靠近,冷意刺骨的小刀在她的瞳仁上逐漸放大,堪堪貼著她的面頰。
「好妹妹,現在想死麼?可惜,哥哥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像是非常享受她驚恐如困獸的眼神,亦南辰扭曲的笑了。
終於知道怕了?知道怕了麼?他還以為她真的有那勇氣要命一條要頭一顆了,不是要較量麼?不是說不會放過他麼?
修長的手指尖輕捏住薄利的小刀在她身上不斷游移,一寸一寸慢悠悠在她身上游移
額頭,臉頰,鼻樑,下巴,鎖骨,胸口,小腹,大腿……
錯錯張著嘴已經發不出聲音,她彷彿看見面容可憎的死神正拿著繩索一步步向她靠近,睜大的眼睛裡除了絕望和恐懼,只剩下不停湧出的成串的眼淚。
亦南辰微皺著眉頭,像是正在遲疑著從哪裡下刀比較合適,當那一絲寒意到達她的雙腿間時,寧錯錯終於受不住這樣堪比凌遲的恐嚇,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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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殺了燉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