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內部的通道看是雜亂,其實是井條有序。精巧的設計,精密的計算,使得整個金字塔就像一座迷宮。
長而曲折的甬道岔路很多,只要走錯一步,那就與原目的地有天壤之別。如果走錯很多步,說不定你能陰差陽錯的步入正軌。當然,這機會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小可好奇的敲了敲石壁,不過問的話卻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剛才我明明見前面轉彎處有道人影的,怎麼眨眼間就不見了?」
「瞻之在右,忽焉在左,這是必然的。」風揚對迷宮和機關之類的比較熟悉,所以一直都是他帶路打頭陣。
而與小可有一牆之隔的孔融少年們也是非常疑惑。
光頭大漢憨實的撓了撓腦袋,滿臉迷惑,「我剛才真的看見那小子的,等我追過去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了?」
孔融激動的拍著光頭大漢的肩,一副『志同道合』的模樣,「看吧,你也看見了,也就是我剛才說的是真的。那小子還挺騷包的,穿了一身大紅衣裳。」
「沒呀,我看見的那人穿的是青衣長衫,跟古代書生似的。」光頭大漢虎目圓睜,顯然是更疑惑了。
郝慈暗暗打量著石壁和岔道,神色嚴謹的警告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這是按五行八卦建立的甬道,如果不能找到正確的路,那我們就只能永遠困在裡面。」
孔融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收起輕浮之氣,沉穩冷靜的分析道:「如果我和光頭都沒看錯的話,那就是說,這裡面不止我們兩撥人。」
兩個小時後
小可昏呼呼的,只覺滿腦子都是石頭。看著這些石頭都已經兩三個小時了,能不頭昏腦脹嘛。
「風揚,你到底有沒有找對路啊?」小可氣喘吁吁地扶著石牆,都繞了這麼久了,還沒走到底?
「路肯定沒錯,如果不出所料,前面就是墓室了」
「墓室?」小可挑挑眉,顯然不知道是什麼。
風揚揉了揉眉角,顯然對於小可的問題很頭疼。一般的人正常的人都會知道金字塔是幹什麼滴,說白了,就是墳墓!墳墓當然有墓室了,不然屍體放哪兒啊,陪葬品放哪兒啊。
殷老大冷冷的看她一眼。小可頓時覺得陰沉沉,冷颼颼滴,撇撇嘴,甚是委屈。老師說了,不懂就問。我問問怎麼了!
殷老大突然伸手,將小可拉進懷裡,緊緊的摟著她的腰,讓她靠著自己。向風揚使了個眼色,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被殷老大這麼樓著走,小可頓時覺得輕鬆許多,不由伸手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結實的胸膛上,閉著眼睛由著他帶著走。
走了不久,果然到了一處墓室。墓室很大,裡面空蕩蕩的也沒剩些什麼,就一口石棺,看石棺旁的那些痕跡就知道,值錢的東西早被人給盜走了。
剩下的都是搬不走的東西,比如石牆上的畫。
石壁上雕刻著許多複雜且神秘的花紋,其中最多便是古埃及的信仰太陽神。石壁上到底都是飛揚在天空之上的太陽神,有屹立在太陽之上的,有踏著太陽凌空飛翔的,有萬民朝拜的,各種圖案無一不述說著古埃及對太陽神的崇拜和信仰。
小可看著空蕩蕩的墓室,朝風揚挑眉道:「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後又指了指石棺,「李輕沉不會笨得想要將石棺給偷回去吧!」
一路上殷老大摟著她,她沒出什麼力氣,精神立馬就恢復了。剛一恢復,就來拆風揚的台,誰叫他時不時的嘲諷她來著。
風揚沒跟她一般見識,專心的在牆上左敲敲右敲敲,看樣子是不找出暗道誓不罷休!
「門卡烏拉國王當時將金字塔的構造突然從145米降低到了66米,很多人都以為是因為金字塔建築衰落造成的。其實不然,主要是因為門卡烏拉在金字塔內建了一個地下陵墓。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墓室並不是真正的主墓室,它只是一個迷眼的幌子。」風揚一邊敲一邊好心給小可講講歷史。
殷老大朝手下們揮手,那些都被小可忘在角落毫無存在感的手下們立即湧入墓室,跟著風揚左敲敲右敲敲,隨後又貼耳聽聽。
「風揚使者,通道應該在石棺地下。」其中一個手下報告道。
風揚神色一肅,走到石棺旁蹲下,在石棺地面敲了敲,果然發出很明顯的空響聲。根據沉悶的回音基本可以判斷,下面應該有一條很幽深的通道。
「將石棺推開!」殷信一聲令下,三個手下立即上前合力推著石棺。
卻!
紋絲不動!
殷信見此,微蹙著眉頭。這些人都是從本家帶出來的人,有多少能力他十分清楚,莫說三個一起,就是一個人頂個五百斤的大石頭都沒問題。現在卻連一座小小石棺都推不動?
那三人面面相覷,也是難以置信。暗暗點頭,三人齊齊發力,同時催動著體內的真元力——這回是動了!
不過不是石棺動了。
而是整座金字塔動了!
地面輕顫,石壁抖動,石屑沙塵飛揚!
殷信臉色微變,冷酷著俊臉,厲聲喝道,「夠了!不能強推。」
三人立即收了手。
瞬間,天搖地動之感如潮水迅速退去,金字塔內瞬息恢復如初,就連揚起的沙塵石屑也突然消失。
看著石牆,小可雙眼冒星光,好奇死鳥。伸手去推了推,還是一如當初的冰冷堅硬。很難想像這些石牆剛才竟然想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左右搖擺!
風揚揉了揉眉心,沉凝著目光將墓室掃射一遍,「這個石棺只有機關才能打開,如果要強行破開,這座金字塔會在我們破開之前塌下來。」
小可將手收回來,興味盎然的道,「那就找機關唄!」找東西,她最在行了。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風揚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玩?
「剛才我們將整個墓室都摸遍了,都沒看到什麼機關。我怕這墓室布了陣法……」風揚一臉苦色,「而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陣法。」
小可輕佻著眉頭,洋洋得意的道:「你不會,我會啊。」
此話一出,莫說風揚不信,就連殷老大也不信。殷老大寒著臉將她拉到身邊,「老實站著,不准胡鬧!」
這是赤(禁詞)裸裸的歧視。
小可頓時就不高興鳥,鬧脾氣般甩開他的手,嘟著嘴小聲反駁道:「我真的會嘛。人家祖傳星算命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梅花神算這些都是必修功課!」
風揚一聽,頓時側臉看著小可,俊臉上是難以掩飾的詫異之色,開什麼玩笑,這些她真的都會?
不是說風揚看不起她,而是小可說的這些都是非常玄妙神秘的,莫說精通,就說知曉,這世上都找不出幾個。
雖說他們麒麟殷家是雄霸一方的大宗族,可族內也沒有通曉星算命理的。四大宗門只有臨淵的陰陽家一派懂些星算皮毛,蜀山的天機一派懂些五行八卦,翰林書院的老院長倒會些奇門遁甲。其他的都是一竅不通!
風揚質疑的表情徹底激怒了小可內心瘋狂的小野獸,他奶奶的,老子今天要是不弄出個一二三來,還就不走了。
咬咬牙,挽起袖子,一副要去和人打架拚命的樣子。凶狠狠的圍著石棺轉了好幾圈,轉得風揚頭都暈了。
風揚正要上前去拉開她,不能由著她這麼胡鬧瑟。卻被殷老大阻止了。擺擺手,讓她去!
這一舉動,惹得風揚使者擔心了好一陣,完了,當家的被這妖女給迷得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小可看看石棺又看看石壁上的畫,然後又瞧瞧石棺。那認真嚴謹的小模樣,看得風揚還真有點相信她。十分鐘之後,在眾人慇勤期盼的目光中,她終於說出了一句話,「……這座金字塔是位中國前輩設計的!」
「……」風揚的臉頓時就黑了,還以為她要說出什麼高深莫測的精闢語錄來,結果就說這?
小可沒理會風揚的黑臉,走到畫壁前在太陽神踏的那太陽上摸了摸,繼續說道:「許多人都喜歡下圍棋,很多人也知道,下棋如行軍打仗,佈局排陣都非常重要。每走一步,必是深思熟慮,否則一出錯必會引發全局,到最後滿盤皆輸。然而很少人知道圍棋也是占卜的工具,圍棋與八卦皆是古代洛河圖書傳下……」
風揚挑眉,看了自家老大一眼,無聲詢問:她這是在幹什麼?
陣法跟圍棋有什麼關係?
殷老大目光一沉,只見小可雙手一動,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畫壁上那顆圓得像大餅一樣的太陽就被她給取下來了。
風揚驚呼一聲,連忙跑上去看,大餅太陽取下後,石壁上就留下一道圓坑,坑裡有個小機關,只要輕輕一暗,太陽就掉了。
殷老大揮手,十幾個手下們紛紛動手向著石壁上的太陽而去,眨眼間,完美精緻的石壁畫就只剩下大餅坑鳥,醜陋得跟月球表面似的。
所有人都拿著大餅太陽望著小可。
小可心裡暗自得意,叫你們看不起我,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咳嗽一聲,正了正臉色,頤指氣使的指揮著風揚,「你去將石棺上的塵土去了!」
風揚一愣,挑眉看向自家老大。當家的,她這是在奪您老人家的權位了呀。
從小到大,能指揮吩咐風揚辦事的,就只有殷老大一人。
咳咳,殷老大已經掉愛情海裡去了。再加上小可姑娘這會兒正散發著強勢耀眼的光芒呢,那認真的小模樣兒,那得意的小嘴臉兒,那頤指氣使的小嬌氣兒——像是散發著陣陣迷香的花骨朵,勾引著殷老大無限沉淪。哪還有時間看你風揚呀。
所以,小可姑娘說的話,絕對的權威!
風揚搖搖腦袋,輕歎一聲,看這模樣,今後肯定是沒骨氣的老婆奴。隨後,認命的上前,用袖子將石棺上的灰塵擦乾淨。
擦乾淨後,風揚看也不看石棺,回頭對著小可怏怏喊道:「姑奶奶,你請坐……」聲音戛然而止。
風揚驚異的看著石棺上的線條,筆直的線條縱橫交錯,間距相同,儼然是一副棋盤。他以為小可叫他擦石棺是因為她想坐……
「自古以來,陰陽相生,黑白交替。太陽西落,滿月東出。太陽是為白,月亮是為黑……」
在小可說話間,殷老大走到石棺前,一腳踢在石棺側面。緊接著一聲輕響,一個中秋圓月掉下來了。
小可按一定的方位將『白子』和『黑子』擺好,「黑白兩子便是兩儀,上面的九顆黑子是九星……這裡剛好對應著八卦的太極,在圍棋中叫天元,而周圍的八顆分別是坎、震、乾、兌……八卦以陰陽兩極為主,又講究陰陽結合。」
小可一手推著黑子,一手推著白子,兩子緩緩移動到天元。就在此時,石棺內突然發出『嘎嘎』的齒輪聲。旋即,整座金字塔都在劇烈顫抖,石棺也緩緩下沉,幾個呼吸間,一條深且長的石階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還真被她給找到了?!風揚張著嘴望著小可,那模樣……小可見了,心頓時就飄起來了!
機關一開打,小可的嘴角抽了抽,好傢伙,金光閃閃呀!裡面是石階石壁全鋪了一層金光閃閃的金子,閃得人眼花。
小可暗自看了看殷老大的手下們,不由暗罵一聲:我靠!變態的帶滴手下也是變態滴。看到這麼多金子都無動於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走!」
殷老大一聲令下,所有人都井條有序的進了地下墓室。
出乎意料。
墓室一般都會設置許多凶險的機關防止盜墓人進入,而小可他們一路走來,莫說機關陷阱了,就連老鼠洞都沒見著一個。
風揚敲了敲金光閃閃的金石壁,朝著小可擠眉弄眼,「你說這是不是真的金子啊?」
小可左跳右跳,正小心翼翼的避開陷阱呢。她始終不信這一路真就這麼平安。陷阱肯定在後面,前面沒設,那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她堅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確滴,所以,一路走來,她都跟喝醉酒的猴子似的,上竄下跳,左歪右拐。風揚突然這麼一叫她,腳下一滑,要不是殷老大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今天她可糗大了呀!
沒好氣的瞪風揚一眼,「我哪知道?」
「你剛才不是懂得挺多……」
風揚自顧自的說,根本沒注意到小可突然陰沉下來的臉,垂下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氣如此懾人,嘴角勾起一抹殘笑:好啊,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都能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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