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苑的空氣中飄散著陣陣濃郁的暖香,守在正屋廂房外的兩個大丫鬟碧草與鶯歌早已是滿臉通紅,紛紛低垂著頭。
麗娘像只饜足的小貓慵懶地躺在陸柏松略有些清瘦的懷中,狀似無意道:「老爺,前兒個我去姐姐房中請安見到三小姐,瞅著三小姐也快到了議親的年紀,可如今姐姐的嫁妝早已經沒了影,若是等到三小姐出嫁時,置辦嫁妝這事……」
「難得你有心了。」
陸柏松一怔,眸中目光一沉,緩緩道:「不過這事還早著,錦韻虛歲也不過十二,離出嫁還有幾年呢。」
「老爺,也不早了,姑娘家十一二歲開始議親,這嫁妝可要提前幾年籌備著,莫說三小姐,就是茜兒那裡我也提早給準備著,就怕到時候措手不及。」
麗娘自然不是真的擔心錦韻,雖然那對母女如今看著穿的光鮮,可她卻知道那內裡早已經是個空殼子,她只是怕顧氏會將主意打在自個兒身上,她的嫁妝可是給錦茜留著的,別人休想得一分。
當然,麗娘會提到這事,顯然還有另外一個打算。
「清芳也給我交了底,除了在朝陽縣得的繡樣錢,再加上賣了那處農家小院,一共湊上也不過三百兩,若是為錦韻購置嫁妝,也確實少了點。」
雖然陸柏松與錦韻的關係並不親近,但到底是他嫡出的女兒,若是出嫁了太寒酸不也是丟自己的臉麼?
還好麗娘提前發現了這個問題,陸柏松感激之餘,不由又打起了小算盤,笑道:「麗娘,你也算是錦韻的姨娘,到時候怎麼說也得幫襯一把。」
「老爺說什麼話,這是自然!」
麗娘一下坐起了身,一臉正色地道:「不過……老爺你也知道做娘的都有私心,我為三小姐置辦些嫁妝是沒問題,但茜兒畢竟是我親閨女,再怎麼說我也得先緊著她不是?」
麗娘小心地觀察著陸柏松的臉色,見他不但沒有不悅,反倒還順著她的話頻頻點頭,顯然也認為她說得有理,思慮也周到。
眼見時機成熟,麗娘不由拋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小心翼翼地道:「老爺,如今家裡掌著中饋的是老夫人,月例銀子和需要的份例雖說沒少著咱們,可屬於老爺的那份家產畢竟還掌在老夫人手中,營利多少我們也沒見個影,如今老爺還未出仕,難免需要各方打點,若是能將自個兒的產業握在手中,也不怕事事受人掣肘……」
麗娘從娘家帶來不少嫁妝,但也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雖然陸柏松在家中也拿著月銀,但到底未出仕也沒有進帳,在外面呼朋喚友請客吃飯哪樣不得花錢,沒有了便伸手向她拿,這一點麗娘心中早有不滿,但又不敢說破,怕壞了兩人之間的情意,這才轉著彎從錦韻的嫁妝說到家中的財產上。
「你是說……分家?」
陸柏松心中一動,也坐直了身體。
這麼多年在嫡母陸姚氏的壓制下,他心裡早就憋著一股怨氣沒出發,如今被這麗娘一攛掇難免有幾分意動。
想當初逃難到朝陽縣時,等政亂過去,陸柏松也曾經托人四處打聽,得知陸家人早已經回了京城後,他其實也寫過一封信回家描述自己如今的境況,可那封信卻是石沉大海沒有了回音,氣憤之下他這才硬氣地放出豪言,說是陸家不派人來接他們,他絕對不會回京城。
如今細細想來,陸柏松也懷疑那封信是被老夫人給扣下了,畢竟在嫡母掌家之下,他這個庶子又能討到什麼好。
左思右想之下,陸柏松亦發覺得麗娘這分家的建議提得好,若是自己掌握了一部分家產,也不用隨時看他人臉色過活。
而且京城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想來陸姚氏也不會願意得個苛待庶子的名頭,要知道在這京城裡名聲可是重於生命的,名聲毀了,這一輩子可都休想再抬起頭了。
「老爺,也不算是分家,不過是將原本屬於你名下的產業轉到我們自個兒手中打理,住咱們還是住在陸府。」
麗娘的算盤打得可好,且不說分家後在京城買房子會花上一大筆銀錢,長房那邊的關係網他們可就依靠不了了,想想那些高門貴戶的公子小姐們,沒有了陸柏濤這個有官身的大樹在,誰願意和他們坐在一塊乘涼?
「對,你說得對,住我們理應還是住在陸府。」
陸柏松拍了拍麗娘的手背,讚許道:「還是你心思細,我明兒個便去向母親提這事。」
「老爺,老夫人是重臉面的,只要你好好說,讓她知道你的難處,再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想來她也不會不答應的。」
麗娘眼波一轉,又婉轉地提點道,事前她便差人去打探過了,陸家不僅在京城外有千百畝的良田,在城裡還有好幾個鋪面,不說與陸柏濤對半均分,只要能分上三成,每年便是一筆不小的進項,足夠他們吃喝不愁。
而且這筆產業拿到手後,麗娘也有信心讓陸柏松交給她來管理,雖然顧氏名義上是正妻,但卻是在仰她的鼻息過活,那時候的她不就如當家主母一般,什麼都由著她說了算麼?
如此一步一步走下去,將顧氏扳倒,讓陸柏松將她扶上正妻之位也不再是夢想!
「我的心肝,還是你為老爺打算得最多!」
陸柏松忍不住又湊近親了一口麗娘那粉嫩的臉蛋,聞著鼻間的一陣香風,他又有些心猿意馬了。
麗娘暢想著心中的美好未來,臉上不由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映襯著她明麗妖媚的臉蛋,是亦發地撩魂勾魄,看得陸柏松一陣激零,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欲*望不禁又有了抬頭的趨勢,兩手一探便抓住了麗娘胸前的柔軟,引來麗娘一陣止不住的嬌喘。
「討厭!」
麗娘欲拒還迎地嬌嗔道,長腿一勾,輕紗帳幔緩緩垂下,擋住了那一室旖旎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