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堅持似乎激怒了尹紹,他不悅地拍開她的手,低喝:「夠了,這麼勉強的話,何必為難自己。」
她一邊伸出手繼續行動,一邊低聲回答:「不,我一點也不勉強……」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他冷笑,眼神如鷹隼般凌厲。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壓在他身下。
厚實的大掌在身上游離,溫暖的薄唇在肌膚上輕啃。
她既羞且怕,整個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卻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抗。
然後一切突然停止了,她錯愕地睜開眼睛,卻對上他複雜難解的眼光。
「為了那個女人這樣子犧牲真的值嗎?」沙啞的問話中有著太多難懂的情緒。
「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倒不是她真的多孝順,只是她無法忘記在這個世上她一無所有,所以她只能死死地抓住這絕無僅有的親人了,即使那人從未善待她,但是這天生的血緣牽扯總是砍不斷的。
很悲哀是吧?她存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牽掛竟然只有這一點,可惜她的想法他永遠也不會懂。
「唯一?老二和老三不是麼?」原來這才是她真實的想法。
「不是。」不是她不認,而是她高攀不起。
他們和她雖然有著一半相同的血緣,但是卻和她不是一個層次的,而他們也從來不想承認她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非但不想承認,還將其當成畢生的恥辱——尹鈞這樣,尹槨更甚。
而她的母親肖貝貝,即使再恨她,對她再差,至少承認她是她的女兒。
「如果她死了呢?」
這是試探還是……她駭,為那可能性。
「別拿這個來試探我,因為後果沒人承擔得起。」她是認真的。
那已經是她唯一說服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如果連這個理由也被剝奪了,她完全找不到自處的地方,那時候她絕對會來個大爆發。
「你在威脅我?就算她死在我手中,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尹紹不屑地說,不屑中又有著不易覺察的試探。
「你想試試嗎?」她清楚得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並不是那種不記仇的人,恰恰相反,她度量很小,這些年所受的所有苦難都被她強壓在心底,雖然壓下了,卻天天啃噬著她,如果哪一天埋在心中猛獸脫匣而出,那麼會把她自己和周圍的人全部拖下地獄。
「如果你的仇人包括老二老三,你也要報仇?」
「誰敢動她,無論是誰,我都會要他償命。」
似乎將她的威脅聽進去了,他沒再開口,他的眸,瞬間變得深邃而幽深,而她也沉默。
兩人就這樣一上一下地交纏著,僵持著,空氣彷彿凝結,四周寂靜得讓人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地。
半響,他似乎做出某種決定,翻身離開她。
「你是什麼意思?」他後悔了嗎?
他背過身說:「答應你的事情我自會做到。」
她不解,「但是你不是還沒得到……」
「你只要知道她已經不再是你的負擔就可以了,從今天開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可以了,其他的你不必管。但是你最好將那些該死的相親安排全部停了,要是被我抓到你和別的男人混在一起,你就死定了。」她想說他不是還沒得到他所要的吧?可是她可知他要的是什麼?
他這是怎麼啦?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肖筱對於突如其來的的好運感到不可思議。
「還捨不得穿上衣服嗎?」略帶諷刺的問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低呼了一聲,紅著臉,跳下床來,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遮住光溜溜的身子。
現在才感到羞澀會不會太晚了一點?帶著這樣的疑問抬眼望去,他已頭也不回地離去……
錯覺嗎?為什麼他此刻的背影竟是如此的落寞孤寂?她擰眉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