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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何去何從 文 / 風的自由

    「想什麼呢?」尹紹一踏入病房就發現肖筱躺在床上魂不守舍地望著窗外。

    肖筱連看也不看尹紹一眼,繼續望著窗外,現在她心中一片迷茫: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今天終於可以出院了,但是出院之後她該何去何從呢?

    拜尹槨所賜,她知道:何嬸已經鋃鐺入獄了,罪名是教唆協助他人強姦婦女未遂及過失傷害他人;何阿貴刺傷肖筱之後狂性大發,見人就砍,也已經被強制治療了,何家僅有的那間房子也被拍賣了,拍賣所得將用於何阿貴的醫療費用。

    知道這個消息時肖筱已經麻木了,一再被傷害,再多的感情也磨滅了。

    之前雖然知道何嬸收留她是不安好心,但是看在何嬸也是真心疼愛兒子的份上她從來不曾和何嬸計較,在一起生活一年,她也是把阿貴當成弟弟看待,想不到竟然會變成這樣一種結局!

    其實想想這對何家母子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安排吧:何嬸為了阿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對阿貴來說是偉大無私的母愛,但是對別人來說卻是極度自私無恥的行為,如果現在何嬸不入獄,那麼將來還不知道又有哪個年輕女子會受害;而阿貴既是弱智又有癲狂症,如果不送醫治療對於周圍的人來說也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雖然找了特別護士專門看護肖筱,但是這一個月來尹家三兄弟每天都會準時來醫院報到,可惜肖筱根本就把他們都當成透明人了。

    面對肖筱的漠視,尹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轉身打算出門去為肖筱辦出院手續,這時候肖筱突然開口打破沉默:「這次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麼?」

    尹紹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走了。

    「筱筱呢?」就在尹紹為肖筱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其實他和這家醫院的院長也頗有交情,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一切,但是現在他卻寧願在這裡排隊也不敢太早回去面對肖筱——那個問題的答案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尹槨突然怒氣沖沖地跑過來質問。

    「在病房裡……」話語未落尹紹就意識到不對了,馬上掏出電話來命人找人。

    ……

    通過隱身在暗處的保鏢,很快尹紹就找到了肖筱。

    「為什麼偷跑?」這尹紹找到肖筱之後的第一句話。

    肖筱盯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尹紹,一語不發,這是她在「不夜」遇到趙家三兄弟之後最常保持的狀態——不是存心扮酷,只是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只好選擇不說,最後也就變成了習慣。

    一旁的尹槨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沉默:「說話呀!為什麼偷跑?」

    「我沒有偷跑,也不需要偷跑。」肖筱淡淡地回了尹槨一句,然後繼續往前漫無目的地閒逛。

    她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詭異——一個身穿病服的少女在街上閒逛沒被當成精神病人扣留起來就該偷笑了。

    其實又累又困又餓的她一點也不想在街上逗留,可是天地偌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而且在這一分錢難死好漢的社會裡,身無分文的她確實是求生無門……

    「跟我們回去!你現在需要休息……」

    任憑尹槨好說歹說,肖筱看也不看他一眼,遊魂一樣往前走,心裡不停地思索如何先找一個容身之地。

    尹槨實在忍受不了肖筱的漠視,忍無可忍地大喊:「筱筱!」

    精明的尹紹馬上意識到肖筱的困境,眉頭一皺他計上心頭,一面示意已經在抓狂的尹槨冷靜下來,一面攔住肖筱說:「欠債還錢,你打算賴賬嗎?」

    這下子終於引起肖筱的注意力了,她停下腳步:「欠債?賴賬?什麼意思,請你說清楚一點。」

    尹槨也驚訝地看著自家大哥,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尹紹胸有成竹地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收據,「這不是嗎?」

    肖筱接過來一看,當場蒙了,這是醫院的收據,上面清楚地註明她這一個月來所有的費用,包括診治費、醫藥費、住院費和看護費。

    天吶!這是趁火打劫!不過就住院一個月竟然花了兩百多萬!肖筱在心中腹誹連連,殊不知這收費已經是非常公道的了——為她操刀動手術的是世界級的大師,用的全部是進口的高級藥材,住的高級vip病房,甚至連看護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高級看護。

    肖筱真想眼睛一閉暈過去算了,可惜總是要面對的,強撐起精神說:「這筆錢我會還的。」

    「還?怎麼還?你現在身無分文,能否活下去都是問題,別說還錢了。」

    被點出了不爭的事實,肖筱的臉白了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以去工作……」

    尹紹向來最狠的地方就是溫柔地給對手一刀,然後再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工作?你失蹤一年,連身份證都被註銷了,誰招你?再說了,憑你國中畢業的學歷,你能找到什麼好工作?頂多又是清潔工一類的體力活,這類工作一個月的薪水是多少?一萬?兩萬?你要還幾年?」

    如果說尹紹的話是針,那還真的是針針見血。

    肖筱閉上眼睛聽到自己因缺水而沙啞不已的聲音問:「那麼你想怎麼?」

    擅長談判的尹紹怎會看不出自己已經成功地讓肖筱的心理防線全線崩潰,但是他並不打算就此給肖筱一個痛快。「你確定要在這個地方詳談?」

    「不合適嗎?」肖筱當然知道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路人,而且每個人的拿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還不是指指點點,這裡一點也不適合詳談,但是相對的人越多她就越安全,至少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尹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尹紹真的會顧及到人多嗎?心裡響起了質問。

    應該會吧。即使是自我安慰也是如此地不確定。

    「不合適。或者現在乖乖和我到附近的餐廳談,或者我們等一會到警署談。」尹紹可不想繼續在這裡丟人現眼,而且誰知道周圍有沒有八卦記者?

    「你威脅我?」心為何如此絞痛呵?這個曾經最愛的男人竟然為了相對於他的身家來說不過是零頭的錢而想將她投入監獄?

    「不,我只是提醒你。」

    就在此時,尹紹眼尖地捕抓到一陣閃光,循光望去,果然看到一個行跡詭異的人拿著相機混在人群超這狂拍。

    尹紹不懂聲色地朝身後做了一個手勢,一道人影悄悄離去……

    肖筱不想在尹紹面前失態,轉身想走,尹紹一把把她拉住,肖筱拚命掙扎,可是卻無法撼動尹紹分毫,這一幕導致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就在兩人堅持不下的情況下,就像是響應尹紹的話,一陣警笛響起,一輛警車停在人群外圍,兩個執勤的警察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進來問:「發生了什麼事?精神患者在哪裡?」

    原來真的有人將肖筱當成精神病人並報警了。

    肖筱正想著怎麼解釋。

    這時一名經常關注上流社會的警員已經認出了尹紹:「喲,尹少,是您吶。這是?」

    尹紹依然抓著肖筱的胳膊,站在原地微笑著輕描淡寫地說:「小丫頭鬧彆扭呢,結果不知道哪位竟然誤會了還驚動了兩位,真不好意思。」

    「呵呵,尹少認識這位小姐?」那警員慇勤地陪笑著對尹紹點頭哈腰,竟然連看夜沒看肖筱一眼就自顧自地說:「看來是誤會!哈哈!誤會!」

    「這樣吧,改明兒我做東請兩位吃飯,今兒就不打擾兩位執勤了。」高手就是高手,尹紹三言兩語地將兩位警員打發走了。

    其中那名還在狀況外的警員還想說什麼,就被同伴拉走了。

    而那名認出尹紹的警員竟然還積極地替他們清場。

    看到這一幕,肖筱認清了事實,乖乖停止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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