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但咬字清晰.
金晟,不,不對,不是金晟,現下,應該叫秦一諾,那張含笑的臉,頓時僵住——
什麼叫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累!
想當初啊,他在外頭胡鬧,四處「招蜂引蝶」,身邊站著美女,只要舉止稍稍曖昧一些,第二天,保不定就會被登上娛樂雜誌,這樣的事,司空見慣,他從不曾刻意去止謠,因為沒必要。
現在可不得了了,這些沒眼光的孩子們居然把正牌太太認定是「小三兒」,這不是拆他台嗎?
瞧,他那位漂亮的太太,正似笑非笑的用眼神睨人,不爭不辯,擺明兒是想看他「笑話」——嘖,要是毀了她的好名聲,回頭,他還有好果子吃嗎?
哎呀呀,事情很嚴重,他得趕緊糾正這種「可怕」的定論,轉頭正想「僻謠」,話還在嗓子眼裡轉著,又有不三不四的話冒了出來。
「哼,真看不出來……有些人裝的清高,原來骨子裡這麼***包……林若情,別忘了你可是為人師表的高級講師……堂而皇之的出軌,做小三,你丟不丟人?」
四周挺安靜,好奇的學子們都在觀望,一個個都露著又驚又疑又不信的神色,而這話,說的是珠圓玉潤,煞是好聽,這樣一字兒一字兒,如珠落玉盤似的跳到每個人的心坎上,足可以在一瞬間內毀掉一個人素來令人敬仰的健康形象檬。
若情巡音望去,看到單紅花壇邊露著一臉鄙夷的神色。
「單老師,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小三不小三的?別心理不平衡,就藉機污蔑林老師……」
身邊幾個學生和若情特別好,立即跳出去維護老師的名譽。
一諾的臉也冷了下來,目光一瞇,危險一掃,正想說話,另一個滿帶驚喜的聲音插了進來:
「呀,是小諾啊?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像你這樣一號一年到頭不見影的人物,居然有閒功夫跑來接老婆下班?」
若情回頭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已被圍在了密壓壓的人群裡,四周圍觀的全是t大的學子。
來的是一頭銀髮的倪曠教授,若情的導師,如今已退休,他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讓同學們讓道,精神矍鑠的大步跨來,笑咧著清健的臉孔。
倪曠教授和秦家老太爺是棋友,關係非同一般的好,若情和一諾結婚的時候,採取了中西合璧的形式,倪教授曾做過他們婚禮中的司儀顧問。
「老師好!」
一諾雖是海派歸來,但自幼家教極好,見到長輩,必恭敬行禮。
原先的不快,早已散開,他牽了若情,迎上去,兩人先打了一聲招呼,一諾才緊接著答上話去說:「真的很久沒見到您了?」
倪曠笑瞇瞇著和一諾握握手,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的張望:「是呀是呀,是很久了。我就納悶呢,我們t大什麼時候又進了大人物,這麼轟動,原來是你。難得難得,結婚五年,我這可是第一回瞧見你跑這裡來……好啊好啊……」
稍一停頓,又拍拍一諾的肩膀說:「對了,這番你出的事,我都聽說了,真是為你狠狠揪心了好一陣子,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好事,因禍得福了。瞅瞅,瞧你們現在這光景,比新婚還新婚呢……呵呵,老秦一定開心死了!」
上了年紀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得意晚輩,可以有個幸福的日子,導師認得他們十幾年了,說起話來,自是隨意的。
一諾和若情對眸一眼,相視而笑,恭聲應答了幾句。
微妙的氣氛,被這樣的對話,輕描淡寫的打散,謠言不攻自破,倒抽冷氣聲,以及不可思議的驚歎彼此伏起。
剛剛義正言辭斥責若情「不配為師」的某人,聽到這些話,臉色煞時慘白,愴然奔離。
「林老師林老師……」
有個面生的女學生在幾個男生的簇擁下走到若情身後,輕輕拉她到邊上。
「嗯……什麼事?」
若情溫笑的問,美眸彎成新月,看上去特別的美。
「您便是秦先生的太太?」
若情回頭看看和導師熱乎說話的一諾,點點頭,第一次在人前承認自己是秦一諾的女人,心頭微臊,神色卻是大方而恬靜的。
「那太好了!」
女生身後的一個很陽光的男生一拍手心,興奮的接上話。
若情瞄了一眼:「你是……」
男生鞠躬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
「您好,林老師,我是工商系大四的學生,我叫孔家奇,明年就要畢業了,一直很敬仰秦先生。林老師,您瞧,我們這裡有很多同學都是秦先生的祟拜者,大家都很希望秦先生可以到我們t大來做一次演講,指導我們這些即將步入社會的學子們一下……但是之前,我們曾幾次聯繫作先生的助理,皆被婉拒,不知道您能不能吹吹枕邊風,幫我們這個忙,一圓我們這個心願……」
態度誠懇,臉孔陽光,滿帶微笑,末了,目光殷殷的直瞄著轉頭瞧過來的秦一諾。
最終的結果是,秦一諾滿口應下,同學們歡呼而叫,一諾揚眉笑著,牽上自己的女人,揮揮手,在金色的夕陽餘輝裡,在學生們驚艷的目送下,坐上黑色邁巴~赫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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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答應?你不是特討厭這種事的嗎?」
秦邸,夜幕悄悄降臨,明亮的燭光底下,兩個人對著一桌豐盛的晚餐,放著輕悠的音樂,就這樣靜靜的對坐著,在彼此的笑容裡看著對方,享受著屬於他們之間的幸福與寧靜。
回到家的時候,老宅那邊打來了電話,知道一諾回來了,說是想讓他們過去聚聚,一諾笑著回話說:「媽,饒了我吧!就讓我們小倆口恩愛幾天成不?」
婆婆打的是固話,一諾按的是免提,他們母子倆說了什麼話,若情聽著清楚——她就坐在邊上,他一手圈著她,一手拍著沙發,黑黢黢的眼神,笑的意味深長,薄唇,不住的親著她的發,直把她笑的臉色酡紅。
是了,他們分別太久,太需要時間在一起,哪怕只是說說話!
不,這個男人,還有別的渴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