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二十九年九月十二日,滄帝於金鑾殿召見文武百官,請以御醫為證,以身子抱恙為由,宣佈禪位於太子金晟,同時命天鑒司卜算黃道吉日,擇日恭請新君繼位,朝堂一切事宜,即日起由新君執掌,太上皇金旭從旁輔佐.
百官下跪聽命,嘩然而驚,有請滄帝三思而行者,皆被滄帝駁回奏稟,於是,群臣無奈,遂遵從帝意,山呼萬歲,謹從聖旨。禮部奉皇帝口御,擬禪位書,榜貼城門,詔告天下臣民。
同一日下午,天鑒司奏稟新君,定於九月十六日於皇家寺院天龍寺登壇,祭天拜地,行禪讓大禮,正午時分,新帝登金鑾殿接金冊,授國璽,造新史,受百官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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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位登基大典有條不紊的籌備起來,禮司曾奏稟:事情來的太過倉促,禮司只怕難以應對。新帝答之:刪減繁文縟節,一切從簡。奉行太上皇節簡之風累。
一連三天,新帝金晟忙於朝堂登基事宜,紫珞以女皇之尊居然秦宮,當然,這僅僅是檯面上的——名義上,女皇總歸還未曾與新君行大婚之禮,若公然住於一處,有損女皇形像,暗地裡呢,金晟怎肯和紫珞分住兩地?她依舊入住在東閣,夜夜與金晟同榻而眠。
這幾天,也只有晚上的時候,他們才有時間單獨相處,但每番金晟回得東宮吃晚膳,還沒和紫珞說上幾句話,總會有事來擾,等金晟辦完事折回已是深夜,紫珞早已睡下。
至於白天的時候,金晟忙翻了,連帶把紫珞也被捲在其中——登基大典之後,緊接著就要議兩國聯姻的事。旃鳳那邊,已陸續有大臣前來,欲迎女皇回國檬。
五虎上將,四大家族皆有重要人物抵達到康城。
這些人當中自有對女皇和滄國新君結國姻的事,頗有微辭的。
也有人質問女皇,兩國帝王聯姻,日後,宮居之地、朝政大司又該設於何處?
某臣曾很犀利的問紫珞:
這番聯姻,是女皇帶旃鳳入嫁北滄,尊為皇后,從此旃鳳國權聽從滄國新君?還是滄國新君來旃鳳尊為皇夫,北滄自此移政鳳城?又或是,此樁姻緣繫於女皇與新君私事,不以國事論下,大婚之後,各居各國,各理各政,互不干涉內政?
紫珞覺得,兩國合併的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
她若以女皇之尊下嫁,旃鳳那邊臣子必然不肯,若讓金晟去旃鳳做皇夫,那自然更是不可能的事,最後一個選擇,或可暫時穩定兩國政局,不過,金晟怎會願意與她隔了千山萬水,便是她也不願意。
她要的是天下大和的局面。
面對臣子的逼問,她只淡淡答過一句:「此事,待回去旃鳳再議!」
紫珞心下明白,想讓旃鳳臣民歸順北滄,任重而道遠。
金晟卻對她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看樣子,心中似乎已有了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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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是九月十五,過了今晚,明日,金晟即將繼位,按照常理,行繼任大禮之前,忌***忌殺戮,需沐浴齋戒,以示對於皇權的尊重。
金晟一大早就去朝堂,下朝後,便一直在御書房接見臣子,議事商政,忙得不曾有一會兒空閒。
紫珞睡醒不見其人,有些悵然若失,心頭忽就有了一種「悔叫夫婿覓封侯」的情緒。
吃中膳的時候,紫珞備上膳食,找去御書房,陪著他一起靜靜的吃了一頓飯,如此才算有機會說上話。不過說的全都是政事,朝堂上的事,他毫無隱瞞的皆有告於她知道,她靜靜的聽著,幫忙出謀劃策。
午後,金晟便去天龍寺沐佛光浴,吃聖僧準備的素齋,夜晚時候,將宿於天龍寺,直至吉時受禪。
金晟本想帶她一起去的,紫珞聽了,無聊的白他眼,損道:
「按著你們北滄的規矩,繼位時的章程禮法神聖不可褻瀆的。你若帶我去,必會落人口舌。」
「可我不想離了你!」
「嘖,得了吧!橫豎這輩子就這麼一天,你就忍忍遵循古法照做就是了,再出什麼差池,你這皇帝的顏面不保是個小問題,到時,那些老古董一個個上來說教於你,這朝堂如何安生得了?縱然變法改革,也得等你根基穩了才可以,要不然只會自討苦吃。」
金晟皺皺眉,將她抱在懷,想了想,怪怪看她:「以前你最最愛做驚世駭俗的事,如今怎麼變的這麼前怕狼後怕虎的?」
紫珞無語的瞪眼,掐他:
「登基是大事,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想生事。孩子他爹,你就安份一些吧,我只想你順順當當的繼位,好和你一起去救我們的凌兒。」
他悶悶的將她吻了一個遍,才去了天龍寺。
紫珞則直接回了秦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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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圓如盆,皎潔的月色柔柔的撒下來,將伊人的身影拉的長長。
鐘鼓一更,夜闌靜靜,夜風涼涼,本該去睡,紫珞卻是轉輾難眠,一枕榻上,滿腦皆是凌兒純真稚嫩的笑臉——孩子身陷虎狼之地,她必心生懼怕,當娃娃哇哇哭泣時,誰能撫慰她幼小的心靈不受傷?
獨處時,紫珞難免心疾如焚,卻又不得不以大局為重,只能派柏森他們暗中潛回旃鳳查探凌兒的行蹤。
窗前,有些涼,懷中空蕩蕩,真想念將娃娃抱在懷裡肉肉的觸感,嬌嫩的小嘴親親臉膀時,她的心,便會柔成三月的楊柳風。
不自覺的縮了縮肩,倚在窗頭輕歎。
驀地,又想到一樁煩心事:不離的後宮該如何打點?
為此,太上皇曾找她去說過話,道:「金晟有罷六宮的打算,所以,禮司曾奏請分封蕭王諸個側妃的妃位的事,被其以皇后未立,後宮事宜暫不商定為由,駁回。」
太上皇的意思,自是想她勸金晟慎重考慮後宮事宜,含蓄的對她說:「家和方可萬事興。晟兒的心在你身上,縱有妃嬪在側,也形同虛設!」
紫珞沒作表示表示。
正想著,肩上忽一暖,一件薄斗蓬披上來,同時,淡淡的薄荷清香悠悠送來,一雙鐵臂將她圈住,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霸住她.
「咦,你怎麼來了?不是去天龍寺了嗎?」
熟悉的氣息鑽進鼻子,紫珞微喜的在他懷裡轉身,男人硬俊的臉孔,撲進眼底,他揚著唇角,含笑低頭吻了下去:
「想你!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
涼涼的唇瓣,滾燙的舌,霸道的吻將她吞沒,不容她逃,不容她躲中,帶領她一起在剎那間燃燒。
唉,這個人,真是被她教壞了,如今全不顧禮法——
身子便如春水,軟軟的依在他懷中,沉載著他的吻,他的迷戀,他的深情不移。
她不知道啊,她與他還能有多少如此幸福的時候——一直沒有告訴他,自己曾被迫服過忘情湯。她只在私下裡讓玲瓏診斷過,那些湯藥最終會不會將她曾經的記憶抹煞。
玲瓏診過後,神色異樣的嚴重,不敢說什麼,只她會想法子,可紫珞知道,玲瓏想不出法子來克制。
「玲瓏,說實話吧,我還能擁有多久以前的記憶。」
玲瓏猶豫再三之後,低著頭半天,才不確定的說出一句:「若用藥得法有效,可把時間延長到一年。」
至於一年後,她的記憶會一點點的消失。也許某一天醒來,周圍每一個人,她都將不認得。
昨兒個,玲瓏給她換了一種新藥,吃了後,反應很大,險些令她休克昏厥,正巧玲瓏不在身側,金晟驚慌的讓冷熠給診脈。
冷熠這麼一診,自然就知道了,所幸他沒有聲張,只待金晟走後,才問急急趕來的玲瓏:「怎麼會這樣?」
玲瓏悶悶不說話,紫珞微笑,輕聲叮嚀他:
「這件事,不要讓不離知道。他要操心的事實在太多了!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你們只要私下底好好給我治就成,治不好是命……索性我的性命本就不長,也許一年後,我早沒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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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想做什麼?」
「抱你上床睡去……身子冰涼冰涼的,也不知道愛惜自己,你這身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的,日後乖乖給我養好!」
他微有薄責。
她勾著他的脖子,感受來自他身上的勃勃熱氣,笑著點頭:「是是是,皇上,這天下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說什麼便什麼成不成……」
「哼,壞小子,你要是肯聽話,老天一定會下紅雨,太陽鐵定東邊落下!」
背脊骨沾上軟榻的時候,那具高大的身子已經壓了下來,一雙大掌捧著她的臉,又是一番細細的吻,綿綿如春風,涓涓似細流。
她輕輕的回應,兩個人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甜蜜,直到他的吻越來越灼熱,那手越來越不安份,眼底的欲∼望強烈起來——
嗯,是了,這幾天他們同處一室,他每每回來的晚,她已睡下,一睡便很沉,他無可奈何,吵她不醒,也捨不得吵她,於是,聚積到今日,想親熱的念頭已是勢不可擋。
「呀……不行!」
酡色的臉孔分外妖嬈,卻很煞風景的喊,她感覺到了他勃發的***,那麼強悍的抵在她身上,忙叫道:「我……月信來了……」
金晟傻住,嬌美的滋味才嘗到嘴裡,恨不能立即將她生吞活剝了去,卻被告知不可以,他憋紅了臉,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咬牙切齒的瞪這個想看他笑話的女人。
「現在怎麼辦?阿墨,你丫的想玩死我……」
身子上的飢渴難耐令他難受的想更進一步,偏生不能得償所願,他慘兮兮的低叫一聲,以示不滿。
紫珞噗哧一笑,無辜的睜大眼,接道:
「我想跟你說的,但是,你沒給我機會……呃,真的很難受麼?那我侍候你……」
金晟還沒想明白她想怎麼侍候,但覺褲帶一鬆,一隻冰涼的素手探了進去,大膽而放肆的握住了他的火熱——他微微錯愕,卻見她面色妖紅的衝他笑著,吞吐的接下去又補了一句:「省得你慾求不滿!」
她自是嬌羞不已,夫妻間的親密,她一直處於被動,他細細的觀賞她的身子,她卻很少研究他,如此***的主動掌控他的身子,這是第一次。
一番你儂我儂自不言說。
沐浴罷,重新睡到榻上,她蜷在他懷裡,他自背後將她輕輕攏住,另一手輕輕的把玩著那頭烏溜的長髮,微帶沐浴後的潮意,他的思緒猶沉醉在她的素手所帶來的快感裡,於是,執了她的手放開唇邊吻著,吻著她手心直發癢。
「親什麼親……」
「嗯,突然發現,這雙拿著劍可與我對打的小手,還有別的用處!」
「你……色坯!」
她拍掉,心頭難免一陣臊,轉過頭去,玉也似的臉孔,儘是羞潮,夜明珠的光華里,她的神韻當真是勾魂的不得了:「喂,別鬧了,說個正經事!」
金晟覺得自己要熱血噴張起來,不覺長歎,妖精啊,低頭又狠狠的咬了幾口,才問:「什麼事?」
紫珞坐了起來,攏好衣裳,側眼看了看這個男人,如今的新帝,整個皇宮都眼巴巴盯著的主子爺,有些事,他瞞著她,可她還是知道,比如說禮部今兒又曾奏請欲在全國範圍內選佳麗入宮充盈後宮,他駁了,禮部的人便說到了太上皇跟前。
蕭王府中子至今無皇子,是所有臣子的一塊心病。
「你有多久沒見那些女人了?」
開口這麼一句,金晟就知道她到底還是操心這些亂糟糟的事來了。
說起來,他有點怕她跟他算這筆糊塗帳。
雖然,這三年,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他都不曾碰過——當然,要是當初他知道她還活著,這些女人,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招惹來——瞧,如今成了尾大不掉的麻煩。
「那些女人,你不必多管,我會打發掉。阿墨,以後,我身邊,不會再有別人!」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想到之前看到的她的日記所寫,她說她如今不計較這那些女人——他懂的,她不是不計較,她只是自認活不久,所以,便不想在乎這些了。
「那些你沒有碰過的女人,她們若有那份心想走,是該打發了,那些和你有過夫妻情分的,你也想狠下心,全遺棄了麼?比如程襄,比如錦兒,比如韓千樺……」.
她爬到他身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描著他的臉孔,看到他想辯說,便用蔥指堵在他唇上,阻止道:「先聽我說完。」
金晟點點頭:「你說,我聽著!」
沒有說話,她低頭銜住他的唇,輕輕咬了一口,然後面帶微笑的趴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他喜歡她的吻,笑笑,圈住她的腰,心裡說不出有多麼的窩心,愛極了她女兒嬌態的躺在自己懷裡媚態橫生的樣子,這樣的她,生著一種醉死人的美。
她心裡卻有說不出來的悵然,悶悶的道一聲:
「不離,我陪不了你多久的。按理說,你應該留下她們——留著,總歸會對你有用。我左思右想,總覺得,這個時睺,你若把她們全解散了,會生出軒然大波……」
這話令金晟的臉沉了下來,手臂僵硬。
她哪能沒有感覺,關於她的生死問題,他們一直避而不談,可是兩個人心下都很明白。
紫珞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怕看到心痛的神色,輕輕的繼續往下說:
「你們這個社會的法制就是這樣的,你要改革,你想給我獨寵,我自然歡喜,可惜我是命不久矣的人,恐怕沒那份勁兒陪著你跟你們這種制度對抗下去!」
腰間的力道又緊了幾分,這個男人生氣了,因為她的言下之意。
紫珞不覺歎氣,用手掐他的肉,抬頭看陰晴不定的臉孔,說:
「喂,別惱啊,我說的是事實。我很人性化的,只要我活著的時候,你可以一心一意愛我一個,將來如何,我不想多管。不離,你總歸是她們的男人,你不愛她們也就算了,至少得為她們的生存負一下責任吧!在你們這個社會,休離後的女人就是破爛貨,很難找到自己的第二春,也很難有好日子過。再加上這些女人一般都是從一而終的思想,你強行將她們驅散,一在情理上說不過去,二,極有可能會逼死她們。世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說你是不是該給她們留一條活命?」
「你就這麼想讓我收她們入後宮?」
他的語氣怪怪的,很不高興。
話是麼這說出了口,心裡卻酸的要死,她怎麼願意讓別的女人做了他的妃子,哪怕是只是名份上的也夠叫她不舒服。
如此言語,很違心意。理性上可以接受,感情上完全不能認同。
最終的結果是:感性擊敗理性。
紫珞悶悶白眼,往他有型的胸肌咬了一口,悻悻的推翻了自己所有的說詞:
「算了,當我沒說。我才不要與別人分享你,你的心,你的身子,你的一切,只能歸為我所有,有我一天,你要是敢心存非份之想,再敢把自己弄髒了,你就別想我再理你!」
這樣霸道專橫的調調才像他的阿墨,阿墨有結癖,阿墨見不得他和別人親近的。
「那不就結了!」
「如此的話,你要如何跟程相交代?如何和五大部族的人交代?」
「這是我的事!你只要好好的養好自己就好——」
噓了一口氣後,他將她抱的緊緊,讓她拉下來,兩人就這麼側躺著,四目對眸。現在的他,只想要她一人,他心中唯一的企求就是希望老天可以多給他們一些相愛的時間。
不要那麼短,他要一輩子呵!
他已錯過了她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還留別的女人在身側,在兩人之間投上陰影?
「阿墨,有時候,我真是恨死自己了?」
「嗯,為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認得多少年了嗎?」
他的眼神陷入回憶。
紫珞想想,說:
「不算小時候,正好十年!」
他點頭,輕歎的用手指摩挲她的臉頰:
「是啊,十年!人生能有幾個這樣的十年。我,明明擁有你足足十年,卻又分明與你錯失了十年。墨,要是十年前,我便知道你是女孩子,這十年我們不會虛度!」
紫珞知道他在想什麼,微一笑,搖頭,吹氣如蘭的答:
「不離,我們並沒有虛度。若沒有之前那七年的交情,你怎麼可能對我一往深情?而且還被我慢慢改變了思想觀念——你忘了麼,十年前,你對於三妻四妾這種概念完全是認可的,並且還是忠實的奉行者。這樣一個花花公子,坦白說,我討厭的要死,要不是……」
她忽頓住沒說,反勾起了他的好奇。
「要不是什麼?」
他追問,想想又明白了,點頭:
「我明白了,要不是我長著一張和你三哥一模一樣的臉孔,你對於我這樣的王侯弟子,根本就不屑一顧是不是……」
她說過的,他是秦一諾的前世——話說這事說來還真是邪門,他弄不明白這種玄乎的東西,日後一定尋個得道的高僧好好研究研究輪迴之說。
「嗯哼,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她眨眼笑笑,頑皮的去拉他自束著的馬尾中滑出的粗發,用髮梢掃他的臉膀:
「我告訴你哦,在之前,我是真的打算不婚嫁的,因為在你們這個九華神洲上,但凡有錢有權的男人,全是花心花腸的主兒,而我這人,生平最最討厭這樣的男人。這種人,跟君墨問,做做點頭之交,馬馬虎虎可以將就,想要做君墨問的男人,門都沒有。」
金晟認真聽著,想到當年種種,被這個小女子騙於手掌之中,又覺得好笑,又看到她玉臉熠熠生輝的樣子,笑意漸深——瞧,這個小女子,驕傲著呢!
「另外還就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與你之間,還隔著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試問七年後你都對於『我是雲遲之女這件事』尚難以釋懷,何況是七年前!那個時候,你戾氣那麼重,殺戮心那麼強,在情份不是那麼深厚的情況下,面對仇人之女,你怎麼可能放得開?而我對你原就全無好感——我指的是對你個人作風上沒好感。要是那個時候,我被拆穿了女子身份,那我們就連這十年的情份都沒了——不會是兄弟,也不會是夫妻,我會躲你遠遠的……如果我真想躲起來,你總是找不到我的不是!」
如此一說透,金晟思量著覺得也是,七年交情尚打動不了這個女人傾心交心,一番追求,兩人皆傷痕纍纍,若換作十年前,自己血氣方剛,做出來的事肯定還要任性衝動,當真只會把她嚇跑。「阿墨,對不起!」.
他坐起,也將她拉了起來,然後,很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
面對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道歉,她微微詫異:「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