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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 文 / 望晨莫及

    八月初二,南詔蒂和公主林若情出閣,詔帝送嫁至玄武門外,蕭王金晟親自迎娶.

    十里紅妝陪嫁,婉延數條長街,滿城百姓圍而觀之,人山人海之盛景,堪比當年詔帝大婚。

    當天晚上,蒂和公主落榻於一座別館,按著北滄的習俗,拜天地定婚書——

    據說,蕭王當夜就寵幸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

    接連三天,蕭王殿足不出戶,沉迷溫柔鄉,一切議和的餘下瑣事皆放給了陵王去打點,不見閒人累。

    三天後,蕭王帶著蕭王妃北歸,七天後,抵達北滄康城,沒回蕭王府,直接入住康城外的秦宮——蒂和公主就此被深藏於閨閣,不露人眼。

    蕭王在朝堂上則失勢受挫,已成定局。

    滄帝怒其不爭,回京第二天上朝時將其驅離宮門,不准他上朝理政,令其即日領家眷離京萌。

    蕭王跪叩相求:想等滄帝壽宴後再離京,以盡孝道。

    左右臣子一半人皆替蕭王說話,帝允之。

    蕭王叩謝離宮,閉門謝客,流連秦宮伴嬌娃,廢正事於不顧,蕭王一派皆急亂陣腳。

    而短短半月時間,時局再起大變。

    自南北兩國修和後,東瓴國內卻再度起內槓,南瓴王,脣王,楚王三路藩王互相廝殺,敗下來的脣王最後攜一萬餘部投靠了北滄清王,至令清王平白得了兩座城池——傳說,那位脣王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才和其他兩路藩王決裂的。

    旃鳳國內也起內轟,攝政王鳳瓔在鳳都發生政變,扣留自漢倫部落歸來的的惠王鳳亦璽,廢幼帝鳳烈。八月十八日,四大家族,五虎上將擁護攝政王登基為帝。

    八月二十日,鳳亦璽受重傷,逃匿北塘關,旃鳳國內兩股勢力開始對峙。

    ****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已經在北滄康城的秦宮——

    旃鳳血腥的一面到底還是發生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偏偏它還是降臨了——不得不說,我的手段終究比不上祖師婆婆來的狠辣。

    是的,如今在鳳宮主持政局的是祖師婆婆玉羅剎——她化作攝政王鳳瓔,將前往清平山探視的鳳亦璽拿下,對鳳系一派擁護者,或鐵腕鎮壓,或威逼利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改朝換代。

    但到底還是讓鳳亦璽逃脫了去,祖師婆婆通過高壓政策掌控住了大半個旃鳳國——攝政王狠辣的威名就此傳開。

    ——蕭王妃日記——

    ****

    秦宮。

    清晨,空氣涼爽,情閣前滿園秋菊正艷,秋露重,紅紅旭日下,微風一拂,花冠盈盈而動,香四起。

    練完功,金晟去浴閣洗掉一身汗氣,換了一身乾淨的墨袍,想去叫那個愛睡懶覺的小女人起床。

    芙蓉帳下,她的睡容就像嬰孩般乾淨,玉瓷似的臉膀,微微泛幾絲暈,秀致英氣的柳眉,如雲般舒展,小巧的鼻尖,微翹,薄薄纖纖的唇微張,晶亮亮,誘惑著別人去品嚐——唇線是上揚的,彎出漂亮的笑弧……

    他倚在床頭,微微一笑,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下憐寵的一吻,指尖觸著她如墨般鋪在紅艷艷的床褥上的絲發,吻著那淡淡的蓮香,心頭便是一番醉人的沉靜。

    本想弄醒她去吃早膳,抬頭時,看到那本壓在幾本兵書底的手札。

    這些日子以來,但凡他不在,她便足不出閣,每每流戀在書案前,也不知在寫著什麼?

    每次見他回來,她便將其藏起來。

    他問她做什麼這麼神神秘秘?

    她撲閃著美麗的秋水大目,抿嘴笑著央他:「喂,我們來個君子協定……我寫的這些東西,以後會給你看!但現在絕對不許偷看,聽到沒!」

    那是什麼東西?

    到底抵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金晟將所謂的「君子協定」拋到腦袋,走過去,很無恥的將它抽了出來。

    札面上寫了兩字:日記。下有一行端正的小楷字:記瑣事,述平生,錄我餘生。

    金晟的心疼了一下,看到「餘生」兩字,眉間的笑意頓時消逝。

    他緩緩坐到雕蓮花的扶手椅上,手掌撫著她的字跡,心頭捲出一重重糾痛肺腑的疼。

    翻開封面,飄逸瀟灑的字跡撲面而來——

    ****

    承德二十九年八月一十三日,晴

    清晨醒來,不離早朝未歸,我帶著玲瓏在流連了一番,又和君熙說了一番話。

    孩子長大了很多,不離將他教養的很好。

    我勸玲瓏恢復自己的容貌,這樣就可以好好的照看君熙。

    玲瓏不肯,說,這樣會給我添麻煩的。

    如此固執,既讓我無奈,又叫我心疼。

    我強留她在君熙那裡照看,自己則隨意的在這座極具現代化的建築中徜徉。

    一個上午的時間在我手指一點一滴的流走,我知道我的生命也在無情的遠去,才想起已經很久沒有寫日記。

    漢時劉向曾云:司君之過而書之,日有記也。是為日記。

    我寫日記,只為記我餘生。

    旃鳳的兩年裡,我漸漸喜歡上了寫日記。

    自從凌兒降世以後,自從再次從死神的魔掌中再次得回自己的性命,無論每天的公事再怎麼纏身,我都在會抽空在自己寫上一點,記著生活瑣事,記著凌兒生活中零零碎碎的一切。

    凌兒第一次吮著我的**吃奶,第一次睜眼看我,第一次生病,第一次微笑,第一次咿咿呀呀跟我說話,第一次叫我「娘」,第一次含糊不親的叫「爹」,第一次攀著我的手臂慢慢的走路,第一次認字……

    這些瑣細的小事,我皆一一將其列數在絹紙上。

    是的,我將我們母女在旃鳳的點點滴滴盡數羅列著,將我的思念含在筆尖,寫下一段足以明我活過的足跡,為的是讓孩子記住我。

    還有就是,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不離又認下了凌兒,如果因為想我而心痛時,至少還有我親手寫下的一本記憶,或可拿來憑悼傷痛。

    那本厚厚的日記,是我唯一可以留給他的——

    不過,自從來了南詔後,我再不曾寫:怕文字間的思念會給我帶來禍端。

    此番回了北滄,我覺得我該再寫些什麼了。我該把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悉數理一理,再寫一寫——一些彌足珍的瞬間,我想用文字將它永遠的定格,讓它成為刻骨銘心的回憶,豐滿將來老去的記憶.

    聞著茶香,聽著雀啼,思緒悠悠,前曾再現。

    三個多月前,我帶病去了南詔。

    此次南詔行,我沒有帶東子,東子已娶妻,必須顧家,而且旃鳳那邊也需要他押陣,我只帶了柏森和玲瓏出來。

    然後,在進瑞都之前,我又告訴他們必須分開行動。

    在北滄的時候,我常常受掣於人,是因為我有軟肋在別人手中,如今來了南詔,我再不能重蹈覆轍,所以,我不許他們明著跟在身邊。

    至於為什麼非去南詔不可,原因是這樣的。

    前些日子,我在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看到母親寫過的一些手札筆記,知道那塊彩玉被母親丟在寧和殿書室某處夾逢裡——

    母親當年曾在寧和殿住過三天,也正是這三天,害了她一生一世,令她和金旭伯伯就此離散天涯。

    我為玉石才去了南詔。

    然而寧和殿非一般尋常之人難進,若是扮成尋常宮女內侍入內,不可能進得裡面去。

    那是皇帝清居的地方,除非搏了皇帝的高興才有可能進去。

    況且,想要在世上最大的藏書閣內找到那麼一塊玉石,若沒有一些時日細細的找,絕對不可能找到。

    想要順利進得寧和殿,只能從皇帝身上下手。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清真寺布佛法會上,我成功的勾起了詔帝對我的好奇,並且引為知己——哪怕我把自己扮的好醜好醜。

    唯一失策的是,這個男人,居然對我動了真情——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想去招惹他,怎麼就說說話而話,就生了曖昧——居然還想納我妃!

    後來我思來想去,得出的結論是,前世估計是命犯桃花,所以,這輩子,老是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一不留神,就桃花朵朵。在北滄時這樣,在旃鳳時這樣,如今在詔國,又惹上了風∼流債。

    偏偏我卻被那個身邊美姬如雲的色坯迷去了心志,生生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賠進去了,其他男人再怎麼優秀,都入不了我的眼。

    現在想想,我覺得我真是好慘——瞧啊,我居然被金不離迷的都不去跟他計較那些女人了。

    呃,話題扯遠,繼續言歸正轉。

    詔帝荀磊這個人,要是拋開個人私見,以客觀的來評價,絕對可算是一個好皇帝,

    如今我也知道,詔關戰場上的那一記冷箭,既不是燕北讓人放的,也不是詔帝下的令,真正的兇手是來旃鳳。

    鳳亦璽不會想害我,他或有一些野心,但他的野心並不那麼強大,真正有野心的是蕭融。

    他一心想挑起兩國的戰國,也是他想害死金晟,結果,卻害我歷經九死一生,最後,他成功的挑起了戰事——

    我對詔帝的印像不好也不壞,記憶更多的是留在了十九年前,那個被我欺負的甚為淒慘的小跟班這個形像上。

    而詔關上的他,只能說明他長大了,胸懷著可以與金晟一比高下的謀略和才華。

    不過,他最終還是略輸一籌。

    這兩年多時間,我站在高位上,清楚的知道治理一個國家,是何等的不容易,而他自十八歲起自他父親手上接過一個表面風光、底下四分五裂的國家,到如今將詔國治的井井有條,大權在握,花費的心血必然巨大。

    我對他懷有一份欣賞。

    這是一個可以侃侃而談的朋友,不會用皇帝身份來欺壓我,關心我的身子,想方設法的想治我的身子——

    直到他知道我有離意,讓人制住我的武功開始,我才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沒有純萃的友誼,至少這個年輕的帝王心懷著一份非份之想。

    我不怕,由著自己受掣於他,只要不曾打草驚蛇,想要離去,易如反掌。

    前提是,我得在皇宮裡有足夠的自由。

    一旦被人限制在一角,被人嚴加看管起來,想離去就得動動腦筋了。

    夜宴罷,皇帝來過後,是太后,她是來勸我為詔國的百姓發發慈悲的,太后走後呢,柏森悄悄潛進了房裡,問我怎麼辦,埋怨我該走的時候為什麼不走,還要多管閒事。

    我沉默。

    那個時候想要離開,有些不太可能——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衛軍,把守在寧和殿外,想要不驚動一兵一卒的走出去,那是神仙吧!

    加上懂易容術的玲瓏,早一步離開了皇宮,我知道我暫時是被困住了。

    第二天,我見了金晟這個罪魁禍首,他含蓄的跟我說:讓我以蒂和公主的身份嫁去北滄——他居然想將三座城池白白送還給他們?

    為毛呢?

    我不懂!

    他到底想藉機做什麼?

    我想不通!

    但是,不管他藉機想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在點頭答應下他的那一刻,我發誓,我將我的餘生獻給他,無論悲喜,無論禍福,以後,我們一路同行。

    八月初二,蒂和公主下嫁。

    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執意逃避了這麼久後,還是嫁給了他。

    這一次,不再逃避,我以林若情這層身份嫁給了這個我深深愛著的男人,打算用我僅剩的人生,好好去愛我的不離,我的三哥。

    是的,臨出閣的時候,我換回了自己的名字,對太后說,「清」與北滄清王的名字犯沖,故而改為「情」字。

    送嫁的隊伍很隆重,金晟直接拉著我拜了天地,他說他已等不及回北滄,而且回北滄,等待我們的可能是另一場風暴——滄帝盛怒的消息早已傳來。

    龍鳳喜燭明媚喜慶的燃燒著,洞房內,玲瓏就守在我邊,這情景就好像三年前——只是三年前我是代嫁的身份,三年後,我是不折不扣的林若情——

    三年前,我是驚驚兢兢,心煩不知道要怎麼應會那隻大色坯,三年後,我滿懷慇勤期盼之意,等著我的良人。

    不想他府中還有姬妾成群,也不去考慮前程如何艱難——生死榮辱,或會在一瞬間顛覆,但是,在這世間,得一個真心相待的男子實在不易,何況在這亂世,若能攜他之手,走到人生的盡頭,不論可以走多遠,本身便是一種福氣.

    我想我終於可以確認,現代文明裡的牽絆,皆來自於這一世的糾纏。

    雖然我不太明白,轉世後,他怎會投胎去了中國,做了那個寵我憐我又傷我的三哥。

    但在這一天,我懷著對三哥的深深想念,以及和不離這十年的情份,嫁給了他。

    感覺真好,不管是三哥還是不離,都是我名正眼順的丈夫,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夙世緣份。

    我安靜的等他。

    門吱扭一聲力響起的時候,金晟走了進來,奴婢們一番恭喜聲中,他低聲吩咐她們下去。

    玲瓏最後一個才走,她輕聲叮嚀金晟:「安歇前,煩請殿下盯著小姐再吃一點東西,再把溫在那裡的藥喝下。」

    這孩子以前討厭金晟,如今已然認可。

    門再度關上後,房裡變的很安靜,隔著紅艷艷的繡金鸞垂細玉流蘇的喜帕,我聽到他急不可耐的跨上來,極是小心翼翼的挑起了我的喜帕。

    喜帕下下的這張臉,猶帶著人皮面具,可他看我的眼神並不曾因為這樣而少了幾絲狂熱。

    他就這樣站在我跟前,硬俊的臉孔上浮現著愉悅的微笑,目光炯炯發亮。

    半天才伸出粗指,在我臉上輕輕的碰著,就好像我是太陽底下一碰即破的七色水泡,他怕把我碰破了,便只能用貪婪的目光睇視。

    龍鳳雙燭成祥,明亮的燭光,暗香流淌。

    「看夠沒?」

    這一刻,我心跳如戰鼓,感覺他那種火熱的目光,恨不能在下一刻,便將我吞進去肚子裡去,曾經那些恩愛的纏綿,一幅幅的在眼前浮現——

    「若是看夠,便抱抱我——我想抱你……你不想嗎……」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跟前撒嬌,聲音含著絲絲嬌媚。

    他很意外,不覺噗哧而笑:

    「嗯?噗……敢情兒,你嫌我反應太慢了是不是……好,應王妃要求,本王一定好好抱抱你……」

    冷凝的面孔,映著跳躍的燭光,柔軟之極,他將眉挑的高高的,將唇線拉的彎彎的,深不可測的眸子,黑黢黢的流淌著深深的喜悅。

    他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抱住,額頭頂著額頭,眸子對著眸子:

    「終於娶到你了!」

    「嗯!便宜你了!居然還是還你騙了去,以後記住得養我一輩子……嗯,對了,等回了康城,立刻把財政大權上交,你騙了我的人,我便霸佔你的財產。在我們那裡,愛老婆的男人,通常都各種銀行卡交託老婆管理的。」

    我輕輕笑著,用纖纖素手點點他的唇,美眸撲閃撲閃的眨了又眨。

    他看癡,都忘了說話。

    「喂!回魂!」

    湊上去,我往他臉上咬了口。

    他渾身一震,下刻,一把將滿床花生蓮子掃到地上,便將我推倒。

    修長的身形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覆到了我身上,狠狠就銜住了我的唇——

    那熟悉的薄荷清香就撲天蓋地的襲來,將我再次重重包裹,

    微含酒香的舌頭,既溫柔又強悍的攻佔著只屬於他的一切。

    我想跟他說的:不離,別急,別急,以後,屬於你,只屬於你……

    可我說不出來,他那麼急切。

    他將我吻的呼息急促,腦子缺氧,有剎那間的空白,人便失去了意識。

    等醒過來時,對上了他驚惶而懊悔的眼。

    「情兒!」

    語氣緊張的要命。

    「咦,我昏厥了?」

    一陣潮紅浮在他臉上:「我……我……」

    我知道是他把我吻暈的,太過猛烈。

    「你……怎樣?」

    我忍著笑,眨著眼睛。

    「我想你……太想你太想你!想的有些失控了——」

    我們躺在喜榻上,他倚坐著,我團在他懷裡,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彼此之間的體溫以及心跳。

    這一刻,我們是屬於彼此的。

    會昏厥,最主要的應該是我身子太弱,心頭太激動所致。

    我與他凌凌總總也就好過那麼幾天,他的吻,他的碰觸,對我而言,本就是一種可讓我窒息的親密舉動——

    「不關你的事,是我身子太差了!差到都承受不住你的熱情!」

    他的身子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細細的吻,落到我的臉上,一陣陣顫慄的異樣感覺在身體裡爆裂,我是他的女人——

    那些屬於最原始的***曾被他點燃,因為長久的離別而被深鎖,此刻,再度因為這樣的溫存而被挑起。

    「不離,冷熠來看過了是不是?我的身子……」

    「噓,好好將養著,他會竭盡一切來治你……」

    「不用自欺欺人,我真是陪不了你多久的——若能再活個一年兩年,那是奇跡……活不過三十歲就會死……」

    他把用手掌摀住我的嘴,眼裡是不安,他惡毒的看著我,凶巴巴的對著我叫:「以後,不許提這個死字……不許,聽到沒有……」

    我微笑,生死之事,並不是誰不許便可以算數的,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讓我感覺心疼。

    伸手挪開他的手,勾過他的頭,含住他的擔憂,撫平他的眉頭:「好,以後,我們不提這些晦氣事!」

    四目相對,他眼裡有我,我眼裡有他——一個心酸的他。

    「情兒,你好狠心……好狠心,你怎忍心遠遠的躲著,看著我受折磨卻遲遲不肯來見我?」

    其實受折磨的是我自己——我不想你傷心的,真不想。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

    「不離,我想你,好想好想的……」

    我看到他在那一刻眼睛濕潤了。

    「哼,你若真想我,就不可能為了那個不該來這世個的孩子,將我拋下!」

    懲罰性質的吻在我唇上落下,酥酥麻麻的咬著,不輕不重。

    語氣是不善的。

    這一刻,他或者真的在惱——

    惱我選擇孩子,不選擇他……

    我的心,咚了一下,忙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咬唇叫道:「怎麼?你已經見過凌兒了……」

    「沒有!」他悶悶的叫著.

    「喂!」

    「……」

    「你討厭凌兒?」

    他不高興——提到凌兒,他的表情全沒有一點點歡天喜地的勁兒。

    「我只要你!你為了保全她,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這樣的孩子不要也罷!」

    語氣絕對是不快的。

    「不離……」

    我知道他生我的氣,可是他居然說不要孩子,心頭莫名的就傷感起來,淡一笑,點頭說:

    「也是,橫豎有那麼多女人幫你生,光是北地來的那些個什麼什麼郡主就可以一年生上七八個……我是有些自找罪受!」

    這話,很傷人。

    他聽著,一楞,遂笑,雙目發亮,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驚喜著:

    「你在吃醋……」

    我一怔,才發現自己口氣有些吃味兒,有些不痛快,可我不想承認,瞪了他一眼:

    「無聊……哪有?哪有?」

    他一徑直笑,不和我爭,一連串的狂吻,吻亂我心魂——

    丫的,這個可惡的傢伙,惡作劇似的在我身上燃起一團火,末了,居然罷了手。

    我的洞房花燭夜,白白被他給辜負了……

    ****

    「金不離——何為君子協定,你知不知道?」

    手札本被人抽走,抬頭時,看到妻子長髮飄飄的站在跟前,雪白的羅衣,鬆散著,露出光滑細嫩的脖頸,紅紅的抹胸兜兒若隱若現……令他肚腹陡然一緊。

    金晟腦子裡想到的是剛剛看到的最後一句話——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你看了多少了?」

    「沒多少!一篇都沒看完!」

    金晟慢吞吞的眨眨眼。

    站起來時,他非常不客氣的伸手將女人橫腰抱起,下一刻,將她壓倒在床上,大掌極沒規矩的滑進她的底衣,去撫愛細膩如玉的肌膚,引來她一陣驚喘——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喂,你做什麼?」

    她驚叫。

    唇被覆住之前,她聽到他在耳邊呵著氣說:

    「我剛看到某人說為夫的白白辜負了她的洞房花燭夜……嗯,那還真是為夫的過錯……有錯就得改,是不是……來,為夫這就改正錯誤,我們現在就把這件事給補上——省得王妃慾求不滿……」

    對的,那天,他沒有要她。

    正確來說,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直就有名無實——

    一個吻就能把她吻暈,在冷熠診斷後沉沉道出她的身子非常糟糕的情況下,他不敢碰她,生怕自己一個失控再度傷了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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