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下定決心了,那就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祖師婆婆不再相勸,她永遠那麼幹練,若生在現代文明裡,必是上流社會裡的女強人,遠比她乾脆多了。這一點,很值得她學習。
「嗯!」
「只是,那個尾巴,你想怎麼辦?總不可能當真帶他一起走吧?有這樣一尊大佛擺在邊上,我們可去不了旃鳳!」
提到安王,還真是讓人頭疼,昨兒個,他向皇上私下請旨,說什麼要歸隱山林,想要跟她一起逍遙世外累。
為此,皇帝還特意問過她話:是不是真和他這個五兒很談的來?
她是和金賢很要好,可也僅僅是要好罷了,再不可能有其他關係了。
「我會去處理的。萌」
紫珞低低的說,回過頭,又衝著金晟離去的地方望去,寬闊的官道上,整齊飛馳而去的精銳騎兵,綿綿不絕的通向遠方。
烽煙已起,在這樣一個古皇朝裡,沒有統一,終是難免有戰端。
九華洲是該統一,只是她無法想像,統一大業最終會導致多少人死於非命。
想當年的中國,經歷了八年抗戰三年內戰,才一統中華,實現了民族的富強,如今這四分五裂的九華洲,又得經過多少年烽火的洗禮,才能四海歸一?
輕一歎,紫珞不願再多想,只將目光拉的遠遠的,在腦海裡反覆的想著金晟剛剛策馬出城的帥帥樣子,美眸一深,便是一抹淡笑。
她雙手輕輕摸著自己的小腹,在心裡小聲的和孩子說話:
「小不點兒,瞧見沒有,你爹爹打戰去了,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他。以後,你會有好幾年看不到他的,娘親會想他的,你呢?以後,你會不會怪娘親,一出生就讓你沒爹疼……不過,沒關係,也許用不了多久,你終還會回到他身邊去……」
這樣的日子,可能隔不上幾年,而她所要做的是,在這幾年裡,拿下另一個國域的錦繡江山,將來,娃娃歸依到他父親膝下時,旃鳳國的版圖將是娃娃堅不可摧的靠山。
是的,她決定去旃鳳,為了他,也是想保全了肚子裡的娃娃。
摸著自己的小腹,她的眸子裡便滲進了將為人母的喜悅。
說起來,這真是一件玄奇的不能再玄奇的事。
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娃娃,如今正牢牢的依附在她子宮裡,很努力的生長著,並且很健康!
十天前,祖師婆婆為她診完脈,告訴她這個驚人的發現之後,她呆若木雞,久久不曾回過神來,然後,是無盡的狂喜——
祖師婆婆說:「你懷的是雙胞胎:一子遇藥而落,另一子奇跡般的存活著——我玉羅剎活了六十幾年,第一次遇上這麼玄奇的怪事。」
真的,那是紫珞這輩子聽到的最令她喜不自禁的好消息!
那一刻,她直抱著祖師婆婆狂親,樂的就像是一個瘋子。
可是,祖師婆婆卻不高興,皺著眉又對她說:
「別這麼開心。你的身子經此一劫,已是大愴,懷著這娃娃不是好事,會短命的。
「丫兒,若不要了這孩子,再好好調理,你尚有十來年的命可以活,你要是執意生下它,十月懷胎,對於你來說是大凶之兆,到時,即便能順產,你將來,只怕活不了十年!依師婆來看,不要也罷!師婆不想再次白髮送黑髮,你娘親孤寂一生,死的冷清淒慘,難道你想走你母親的老路?」
不,絕不!
她不答應!
怎麼可能答應,那是她與他的孩子。為了保她的不死,他已經擅作自主流了一個,如今她既無性命之憂,怎麼可能再為了苟且偷生而拋棄了自己的孩子?
紫珞微微一笑,心頭的離愁忽然就散盡,以後,她還有他的孩子。
金晟太死心眼,她若留下,肚子裡孩子一定又會被他弄掉。
她必須走。
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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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陽光明媚,雲淡風清,三里亭外,竹影幽幽下,有人依依在相別——金璇戀戀不捨的將男兒裝的紫珞緊緊抱住,黯然傷神的低叫:「為什麼非要走!為什麼非要走!」
聲聲句句,哀怨之極,驚動著竹林間的鳥雀。
「你有你的歸宿,我有我的去處。人生在世,便如浮萍,有聚終有散!」
紫珞放開金璇,抹去小丫頭臉上的眼淚,微一笑,輕聲慰撫道:「別哭!記得了,好好照看自己!若是遇上合適的男子,將自己嫁了。我有跟你父皇提過,婚事上,盡量襯你心意。」
「這世上,再沒有我中意的人了。」
淚眼昏花中,金璇看到抱著君熙的楊承淡淡的瞟了她幾眼。
「紫珞姐姐,要不,你帶我一起走吧!」
「我怎麼帶你走?如今,我已不是君墨問。只有你的夫君,才能帶你真正脫離了那個牢籠。可惜你說你沒有在意的人。」
說話間,紫珞不經意的將目光往承東身上轉了一下,那傢伙感覺到了,摸摸鼻子走開。
很遺憾,她的希冀沒有出現——承東對七公主,或有關切之心,卻無男女之意,那就一切隨緣。
「一路珍重!」
冷熠站在邊上,適時道了一句。
這次出征,金晟沒有將冷熠帶去,將他留下,為的就照看她——是的,縱然她氣了他,但他心頭還是關心她的。
越是關心,她的心,越疼。
「多謝!」
男裝的她又恢復了男兒灑脫的本色,下台階,翻身坐馬上,行的是江湖禮數,挑眉而笑,她臉上再不見困鎖蕭王府時的輕愁,風采一如當初,風清雲淡,又豪邁脫俗。
朝霞中,她那隱約泛紫光的美眸揚著煞眼的自信,這一刻,她似乎重新做回了「君墨問」。
冷熠凝睇著,卻是輕輕一歎,低聲道:「若是讓王爺知道,我是少不得會挨他那一頓揍的。你確定,你真要這樣做嗎?都不和王爺說清楚?」
「不必……」
回答的相當乾脆,可見決心是何等的堅不可摧。
金璇聽著甚是疑惑:「你們在說什麼?」
冷熠笑笑不答,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一群只聽令於她的人,在那邊候著——她有她的天地,當她遨翔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的時候,她是人群中最最眩麗的光芒。「哪天,它若按捺不住鑽出來了,記得一定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他意有所指的說。
「嗯……記下了……」
紫珞笑笑,點點頭,揚揚手驅馬離去。
冷熠急著又追了幾步,揚聲叫住她:「喂,還有,別老是騎馬,你那身子現在破成這樣子,悠著點好生調養,別再折騰自己了……會折壽的!聽到沒!」
「知道知道,你怎如此婆媽……呵,山不轉水轉,冷熠,綠水常流會有期,他期有幸,臨風把酒再暢飲,就此別過……」
朗朗一聲笑,如指間絕美的清音,便和著馬蹄聲飛揚而去。
至於安王金賢,終沒有來得及趕來糾纏,昨宵,紫珞在他吃的酒裡下了藥,此時尚在會周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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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
夜深,人靜,書房內響起一個冷冷的拒絕聲:「我不同意!皇上,誰都可以當您的誘餌,獨獨她不可以!你們別想從我手上將她帶走……她是我的女人!」
「晚了!朕已經讓人將玲瓏送去軍帳了……」
「你……」
狂怒的一掌打爛了整張桌案。
有人似將某個盛怒的男子攔下,低叱一聲:「燕北,放肆,你怎敢對皇上如此無禮?」
「哼,燕北眼裡,只有天,只有地,荀磊,我告訴你,玲瓏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一定讓你的皇位坐不舒坦,一定……」
一道身影自緊閉的房內倏地奔出,那是一個戴著半塊銀面具的男子,目光到處,冷光如霜:
「小巫,傳令,操傢伙,去軍帳要人,誰要是敢攔,殺無赦!」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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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一身明黃龍袍的詔帝荀磊,不驚不乍的走出來,身後跟著的端王,他們一起目送著這位未入宗籍的異母兄長狂奔而去。
「他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端王直皺眉。
「這是他最後一次目中無人!」
詔帝閉眼,哼了一聲,轉身回房。
端王聽著一驚,失聲叫道:「皇兄,您難道想趁機……」
詔帝淡一笑,目光變的深沉莫測:「父皇臨終給了他太多的兵權,而他只知道守城護邊,全不聽朕的旨意。既然如此不聽話,這一次,朕就要一次性將兵權收回!至於所謂的大將軍王金晟,朕更要他有來無回,就此長埋在邊境之上!」
待續!
那個,今天就更這些吧。現在我去寫的會在十二點以後更,據說明天有首頁圖推,上次更的少,編編很受傷,這次讓我多更,換我很受傷,因為沒字兒。想來想去,決定今天早更點,我努力在十二點後多發一些字上來!
明天,紫珞應該會「死掉」,那個,我還沒有寫好,具體情況,寫完再說。
哈!慶賀一下,明天終於能把這章寫完了——要張月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