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本打算下去看看,想了想,還是算了,他們祖孫倆個鬧脾氣,不至於會出什麼大亂子,她一個外姓的孫媳婦若摻和到當中,保不定就會把事兒捅大.
她不知道金晟為什麼會認定太后能解「十月離魂」,在她看來,太后縱然能解,當中過程必然也大費周張,說不定太后會趁機敲詐。
不管不管!
她不願多想,只靜靜的坐在欄杆前隨意看。
天空中那些悠然自得的雲朵,在風力下千變萬化,幻著一種種形狀累。
人如雲,無窮變化,現實的擠壓,會令它失去最初的模樣。
皇室裡本就少親情,零零總總難得的一點親情,總會被種種利益驅使下的無可奈何而扭曲,閣樓下,那異樣的喧嘩就是一種有力的證明。
他們鬧起來了萌。
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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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脫的是依舊被打攪的命運,不一會兒功夫,景如來請,說是太后傳見。
紫珞無奈,只能急匆匆下去拜見。
寢房外的花廳內,太后端正的坐廳中上位,身邊站著千樺,身穿淺梅色的衣裳,綰著漂亮的髮式,綴珠佩玉,很是妍麗,只是臉孔卻是異樣慘白,似乎剛剛挨了什麼難堪的罵。
桂嬤嬤眼目苛利正盯著她走進去。
左下手座,坐著一個年青的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寬額濃眉,錦袍玉帶,很有男人味,只是這個男人當前的神色滿帶戾氣,投來的目光很不善,那一眸一睇,皆懷敵意。
「凌嵐叩見太后!」
紫珞走近,瞄了幾眼,卻見金晟不知何時已穿戴好尋常居家服,正負手站於窗前,聽得聲音,他轉過了身,眉目間的毒氣倒是散開了,只是盛進了濃濃的惱怒之色,也不曉得太后說了什麼話令他大動了肝火,幾番疑惑,沒多看,只叩頭先行禮。
金晟捂著胸口,走了過來,撩袍跪到紫珞邊上,抿緊唇瓣,直說:「皇祖母,這件事,到此為之!金晟若做過,自不會賴賬,子虛烏有的事,金晟不會認。」
紫珞轉著眼珠子,琢磨剛才他們在討論什麼?
她看到韓千樺因為他這句話氣的嬌軀直顫,但她沒問,乖乖的閉著嘴巴,靜觀其變。
「子虛烏有?你還敢說子虛烏有?金晟,你到底想鬧到什麼地部才肯收場?是不是非得把所有人證叫到這裡來跟你對質,鬧得天下人皆知,你才肯承認?金晟,你把人吃干抹還不想補票負責,堂堂蕭王何時變的如此的沒有擔當!」
韓千元「啪」的一下,叫起來,渾身透著激怒之色,看來還當真是一個火爆的脾氣。
只是這話,卻頗耐人驚奇,這個男人怎麼會吐出「補票」一說?這個社會似乎沒有這個詞彙的。
「怎麼回事?」
她微一驚,終於忍不住問,心,也因為這句曖昧不明白的話急跳了一下:難不成金晟染指了韓千樺?才又平空生出這一番事來?
其實金晟當真染指了千樺,她也不會奇怪,絕不奇怪——他想要一個女人的身子,絕非難事,何況,他們有十六年的竹馬之誼,彼此曾「相親相愛」,若有肌膚之親,不見得是件讓人感到意外的事。
他牽著她的手,低聲說:「沒什麼!誤會!全是強加之罪!」
紫珞轉眼看了一下,千樺衝她投來的目光是充滿悲傷而心痛的,自然,還滲著滿滿的嫉妒之色。
「哦!」
她低低應了一聲,沒再抬頭看太后,安靜的跪著,想聽他們在鬧什麼?
「千元,你不必動怒,這件事哀家會給千樺作主的!」
太后淡淡的安撫,目光則一煞不煞的在盯著她看。
紫珞被盯的惴惴不安,感覺自己好像又在無意當中惹上了太后。
果不其然,之後的一句子話,讓她明白,老太太這番又是來找她麻煩的。
但聽得一記冷哼,一聲利叱直灌進耳朵來:
「凌嵐,你果然是天生媚骨,竟然能迷得哀家的晟兒獨寵你一人,還真是了得!」
這話,聲色俱厲。
紫珞心頭一緊,這種語氣全沒有一個長者對於晚輩的慈愛,也沒了當日知道她是「千樺」的慚愧,似乎又將她當作了禍因殃民的妖孽,大有鏟之而後快的憤慨。
正想答話,金晟已先一步答了上去:「皇祖母,您錯了,並非她凌嵐媚骨,而是您的晟兒不爭氣,是孩兒癡迷上了她,而不是她纏我,從此只認定她……」
十指緊緊相纏,眸深深一睇,那的確可稱之為癡迷。
太后是對金晟報以厚望的,哪看得慣他為個女人把自己在心頭大志拋之腦後,聞言氣的不行,直罵:
「金晟,你小小年紀時,就心志不凡,如今卻要為了她,斷送了你好好的前程麼?」
「皇祖母,金晟不覺得愛惜一個女人,跟金晟的志向有什麼衝突……」
「還敢頂嘴?你……你怎麼就被這麼一個小妖孽給迷惑了心眼。這小妖孽心術作風要是再正一些,心胸要是可再大一些,能一心一意待你,能有些容人之心倒也罷了,偏偏還是個善妒使壞的主兒——」
氣怒交加的一番斥罵後,太后把怒火燒到了紫珞身上,大聲一喝道:
「凌嵐,你倒給哀家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我的男人我作主,我作主不了的男人,你們去分,我絕不來分一杯羹』?一個女人家,就想做主了男人?把好好一個心懷大志的蕭王媚的無情無義、大逆不道,這樣一個禍胎留在世上何用……」
沒錯,程襄已將她的話,一字不差的遞到了太后耳朵裡,紫珞心頭一歎,說她善妒,她倒還能認這個罪名了,道她心術不正,這是從何說起?
她想辯說,平白無故怎能得了這種罪名,才要說,金晟早一步應上了話,不服的叫板著:
「皇祖母,金晟何曾無情無義?又何曾大逆不道了!」
「你現在的行動就是忤逆不孝,辜負千樺,那就是無情無義……」
「金晟從不認為於理據爭,那是忤逆不孝,金晟更不認為,對韓千樺有所謂的辜負之說……倒是皇祖母一上來就小妖孽小妖孽的叫金晟的媳婦,口不留德,失盡皇家儀禮……」
「你……你給哀家閉嘴!」太后被金晟這麼一斥,老臉一顫,越發怒不可遏起來,直拍桌子道:.
「金晟,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一連兩個多月皆被這個陰險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竟還在那裡可笑的替她說話,還這麼將她寵上了天?
「你知不知道,她背著你都幹了一些什麼,她想毀了你知不知——對了,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哀家必須得讓你知道:就是她肚子那塊肉根本就不是我們金家的骨肉,那是孽種——
「縱然你能有那個肚量,甘願戴了那個綠帽子,哀家也容不了這居心不良的毒婦來玷污了我們皇族的血統……」
太后怒目而視,盯著紫珞的肚子,恨不得走過來,狠狠踹上幾腳,將她嘴裡的那個孽障給踢下來。
紫珞怔了一下,覺得好笑,太后怎會突然變的如此的胡理取鬧,居然說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這太荒謬了。
她忍不住叫了起來:「老祖宗,您這話是從何說來,無憑無據,你怎能給凌嵐套上了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金晟的臉色也是大變,怎能容忍皇祖母如此污蔑了紫珞的清譽,不覺厲聲而喝:
「皇祖母,您怎麼可以如此含血噴人?凌嵐懷的是不是金晟的孩子,難道會金晟會沒有數嗎?」
「你有數?你若有數,哀家就不會在這裡給你處置這種理不清的家務事;你若有數,怎麼就能容一具冒名頂替的女人在王府中興風作浪,鬧的家無寧日?」
金燦燦的髮簪在老太后的髮鬢上打著顫,蓮花指一翹,紫衣鳳裳的老太后指著紫珞怒叫:
「這個女人是冒充的,你知不知道!不光是冒充了凌嵐公主,還冒充了當年的小千樺。而且,她之前早就和展蒼有染,肚子裡的懷的根本就是展蒼的孽種……」
聽到這裡時,紫珞不覺倒吸一口冷氣,太后怎麼已經知道她是冒充的?又為何如此言辭鑿鑿的來不否認她不是小千樺?懷的還是展蒼的孩子?
她這種說詞從何而來?
金晟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樣的罪名,臉孔一沉,氣的兩眼噴火,高聲駁斥:
「皇祖母,您這是在惡意詆毀凌嵐……」
「是哀家在詆毀,還是確有此事,你可見過真正的凌嵐再做定論……凌嵐,你不是說要證據,哀家今日便讓你死的明明白白……來人,鐵九,把真公主帶上來,若再不揭穿了這惡毒女人的罪行,她還以為我們北滄皇室好唬弄來了!」
太后一張老臉怒氣騰騰,露著滿滿的殺氣。
對,殺氣,太后又想置她於死地了。
所有辯駁的話,因為鐵九的一聲「是」而生生吞下——紫珞驚怔:凌嵐怎麼會落到了太后手上。
不一會兒,門大開,兩個婢女攙扶著一個面目可怖的女子進來。
紫珞急急的轉頭看,待看到那人容貌時,不覺一呆,差點落淚,真是那個受苦受難的嵐丫頭。
金晟竭力壓下心頭之怒,心裡則明白了一刻事,那就是:韓千元擺了他一道。
他側頭,瞇眼審視那個令紫珞奮不顧身了兩個多月的女子,但見那女子轉動著那木木的眼珠子,在他和紫珞身上轉了一圈,才跪地輕輕的喚了一聲:「凌嵐拜見太后!」
這嗓音像是凌嵐的聲音,紫珞化作凌嵐,曾用藥變過嗓音。
金晟懂的,一旦抬出這個女人,有些事,就會變的很複雜。
氣氛頓時變的很微妙。
***
半路裡殺出來的,的確便是凌嵐。
一叩到底,再抬頭時,凌嵐看向紫珞,看向那個身姿偉岸的男人,好登對的一對兒。
她咬著唇,心痛的盯著紫珞那張美麗的臉孔——那是她昔日的容顏,如今已盡毀,再難恢得,再看紫珞跪著的位置,本該屬於她,也被她給佔了,於是,無重數的恨意在心頭翻騰起來。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低低的,很乖巧的遞上一句話:
「姐姐!凌嵐回來了!那天,是東南侯從蕭融手上將我救下來的,同時,他們還抓了一個婢女,那個婢女將我的來歷——了,還有,有關你和展蒼的事,太后也已知曉——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再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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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瞞不下去了,事情的確變的很糟糕。
紫珞突然間覺得晉北冥那撥人馬使了一招極其絕妙的招數——
殺了左朋,弄一個假的凌嵐,為的是有機會刺傷金晟,再將真凌嵐送到太后那撥人的手上,圖的是萬一那邊失敗,這邊還能繼續使挑撥離間之計,雙管直齊,總能鬧的蕭王府雞犬不寧……
對,所有種種表明,晉北冥和東南侯在暗中聯了手,一個想要置金晟於死地,一個想要藉機逼迫金晟就範。左朋定是遭了這兩撥人馬算計才死掉的。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以左朋的本事,怎麼可能會死掉?
但是,凌嵐嘴裡的「有關你和展蒼的事」,是什麼意思?
「怎麼樣?你還敢理直氣壯的說,你就是凌嵐公主嗎?秦紫珞,如果你還能當著你妹妹的面,自稱自己就是凌嵐公主的話,哀家也可再信你一回,至於這個假凌嵐,哀家會立即杖斃了她……」
哈,果然是祖孫,逼迫的手法完全一模一樣。
凌嵐聞言,渾身一顫,咬著那變形的唇驚懼的看著紫珞,一臉驚惶,卻沒有出言相求。
老太后這一招使的真好。
紫珞如何能再把凌嵐置於風浪之中,慘一笑,叩下頭去,不得不當場承認自己的冒牌身份:
「回太后,她說的不錯,她才是凌嵐,民女不是,民女是秦紫珞……」
淡淡然然的話在屋子裡飄飄忽忽的響起來,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金晟絲毫不意外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太后則哼了一聲,很滿意終於逼得這個擅於心計的女人承認了自己假冒之罪,這罪名不小的,足可收了她。
隨即,太后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金晟,叫道:
「金晟,你聽明白了沒有?她是冒牌的……鐵九,按照北滄律法,對於冒名頂替**宮闈者,該如何懲處!」鐵九就站在門口,言道:「輕者打入庵堂,青燈古佛,思悔其罪,重者,處以極刑!」.
「哀家再問,對於跟外人苟合私通,且私懷孽種的皇室妃嬪,該如何處置……」
厲聲又一問,分明把罪名再次加重。
「這個,按祖宗律法,一律當斬。」
金晟顏色未改的嗤一笑。
太后見他如此鎮定,心頭詫異,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皇祖母,紫珞是冒名一事,金晟早知,也早就稟過父皇知道。父皇以為,紫珞冒名下嫁,非但沒錯,而且該賞,若非因為她之故,金晟如何有機會將把旃鳳的奸細一把打盡……金晟已向父皇討過旨意,待事情有個結果後,便正式納紫珞為正妃……」
這話太有力量了,太后吃了一個啞巴虧,氣焰矮了一大截。
「至於苟合私通,私懷孽種一說,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紫珞入蕭王府時,身子完璧無瑕,金晟是她第一個男人,這閨房內的事,還有誰金晟更清楚的?」
太后本來被堵住話,氣悶的不得了,聽得這一句,又來了氣兒:
「哼,你現在被她迷惑心志,自然事事都會維護於她,但哀家知道,你們新婚第二天,這女人便來了癸水——按照古典藥書所記推算,無論你怎麼算,都無法算出這女人腹中的孩子是我們金家的血脈,分明就是那些日,她跑出蕭王府和外頭的野男人苟合之下造下的孽種……金晟,哀家絕不會道無稽之談,更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了她,先拋開冒名之罪不論,我們且讓她跟人犯對質一番,好好清算清算她肚裡這塊肉,到底是誰的……鐵九,帶另一個人證!」
「是……」
不一會兒,人犯帶上。
跪到眾人跟前的女囚犯,長的嬌小,十三四歲的的模樣,看她那怯生生的神色,乃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娃兒。
紫珞瞟了一眼,認得,這孩子是鳳亦璽身邊的婢女小雨。
此刻披頭散髮的跪在那裡,身上盡數是傷,可見曾受過嚴刑拷打,進來的時,便沖紫珞怯怯的瞥去一眼,等對上眸,馬上又低下了頭去,一身的驚慌無措。
雖然不曾和小雨有太多的接觸,但,紫珞總覺得這丫頭,是個單純而美好的孩子,是不是因為受了刑,被屈打成招,她才冒出了一些詆毀之詞,往她身上潑了污水,至令太后生了誤會?
紫珞猶在思量,太后輕輕一拍桌案,發了話:「哀家且問你,秦紫珞與展蒼是什麼關係?」
小雨低著頭,不答,纖細的身子直在那裡發抖。
桂嬤嬤看到了,三步跨到她身邊,拎住了她的頭髮,喝道:「死丫頭,太后問你話呢,你聾了不是?」
小雨露出驚駭之色,忍著痛,帶著哭音兒,直道:「夫妻!他們是夫妻……」
紫珞聽著,冷不伶仃打了一個激靈:也是,他們曾拜過天地,小雨認為他們是夫妻,挺正常,但是——
太后的冷哼聲打斷了紫珞的思緒:「哀家再問你,秦紫珞肚中的孩子是誰的?」
小雨急忙忙的搶著被桂嬤嬤狠命揪著的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的緣故,那雙漂亮的眸子裡,眼淚唰唰的直冒出來的,她不敢沖紫珞看定,而是用滿含期翼的眼神看向太后:
「奴婢若說了,您真的能饒過我家夫人母子的是不是?我家主公已死,夫人和主公的遺腹子,斷斷不可以再有事的——太后娘娘,奴家聽說您信佛心善,孩子是無辜的,請您饒了她們母子吧!求您了了,求您了……奴婢願為我家夫人而死,求您大發慈悲,饒過我家夫人……
說著,她掙脫了桂嬤嬤的手,拚命的往梨木拼成的地板上狠狠的叩起頭來,那麼的用力,額頭生生叩出了血。
語言就是這樣的神奇,人心就是那樣的難測。
小雨拐著彎的指認了紫珞懷的是展蒼的孩子,並且還表現的這麼忠貞,營造出了一個似乎「很真實」的假象。
紫珞沉默,心痛的沉默,蕭融身邊的人,怎麼可能天真爛漫——小雨,她這是想要她的命。
金晟冷一笑,嗤之以鼻,喝道:「這樣拙劣的污陷,皇祖母也信?」
「拙劣?」
太后點頭,說:「也是,此人的話是不足為信,或多或少總有點借刀殺手之嫌……那凌嵐公主的供詞,應該不會有所摻假了吧……凌嵐你來說?你的這個異姓姐姐,當初為什麼不肯下嫁安王為側妃?」
語鋒一轉,她將茅頭指向凌嵐,一雙世故的眸放著犀利的光,喝道:「哀家命你將個中委故——與蕭王知道……」
紫珞的目光立即急轉到凌嵐身上,正巧看到她衝自己投來冷冷一眸,帶著無盡恨意的眸光一閃而過,幾乎讓她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是……凌嵐是聽父親說過紫珞早已配人這樣的事,那男人似乎就姓展……凌嵐來滄被擄後,紫珞曾到關押的凌嵐的小農莊探看,到這時,凌嵐這才知道,原來紫珞的未婚夫就是展蒼,才瞭解他們二人所做所為皆是因為展蒼乃是蕭家之後。之後,一連數日,紫珞蝸居小農莊,和展蒼極盡男女之好,互敘離別之情,相親相愛,如漆似膠,這些皆是凌嵐親眼所見……也曾親眼聽到他們計劃要對北滄意圖不軌……」
輕輕軟軟的一番話,全是污陷之詞。
紫珞驚呆,差點以為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認識的妹妹。
她的妹妹怎麼會要置她於死地?
待續!
今日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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