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再想,卻不行!
手指摸上去根本就不像易過容,這才是易容的最高境界,足可以假亂真。
聽說過東瓴有一種換顏術,易容客以類似人皮的薄皮製成面具,再配以獨門密制的藥水抹在臉上,那張人皮面具便會生長在人的臉孔上,想要剝離,就必須以另一種離膏抹於面部,隔上半個時辰,那面具方會現出原形,如此才能剝落。肋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丫頭使用的就是這種易容術,在江湖上罕見之極。
前天,他跟冷熠說起了換顏術這件事。
冷熠想了想,說:無妨,除了離膏,應該還有別的什麼途徑可令人皮面具自現原形,但凡易容大師,皆懂此道,熠的師兄便是此中高手,熠這就修書過去,請他過來,以解王爺之惑。
金晟想了想,說還是算了。
熠問為什麼,金晟淡笑說:我要她心甘情願為我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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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金晟離開嵐閣,留下話說是去了宮裡,是太后來傳的旨意,邀他去吃什麼辰宴。
紫珞其實知道他做什麼去了!
醒來時,金晟還在屋裡,剛剛吃好午膳,隔著那一層床帳,她看到他坐在房裡看凌嵐寫的佛經,似乎饒有興趣的很。
景侃敲門,進房後欲言而止,似乎想避著什麼,金晟往羅帳這邊瞄了一眼,才走出樓,直到樓下才問什麼事。鑊
他們具體說了什麼,紫珞沒聽全,但敞開的窗子還是把他們說的話隱隱約給的送了過來。
「太后的意思麼?還辦得這麼熱鬧?」
金晟好生訝異的反問。
「對!剛剛才讓人操辦下去,本來聽說不大興擺宴,也不知怎麼的太后就改了主意,非要把事兒辦的體體面面的!」
景侃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在那裡低聲問:「爺,咱要去準備什麼賀禮?」
金晟那邊半天不說話,好一會兒,才說:「把那幅字畫捎上,其他別準備了!太后宮裡什麼東西沒有,她不見得稀罕。」
「就一幅字畫,拿出去,是不是太寒磣了?宮裡的人全都眼巴巴瞧著爺會給這個未過門的主子有什麼驚喜呢?幾位王爺公主全去了那裡,太后還讓你稍帶上襄主子,凝兒郡主一起來去熱鬧一下……」
「等等,你跟他們都說了?」
「什麼?哦,沒呢……我先來稟王爺了……」
「她們那邊不必去報。我不想帶她們去,一堆女人,至於鬧的都不痛快麼?」
「呃,這樣妥當麼?」
「妥當!至於寒磣不寒磣,甩他們講去,再說我即便送再好,到時老祖宗一定另有事說……得了,去準備吧!」
語氣似乎極不快。
不一會兒,金晟往樓上走來,推門進來,直徑走到床邊,紫珞閉了眼,裝睡。
這男人低頭撫了撫她的額頭,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看了一會兒才轉離開。
待到人遠走,她才緩緩睜開,心頭黯一笑,原來今日是韓千樺的生辰,太后竟在宮中大擺宴席要給自己最最中意的孫媳婦做辰誕,多風光著!
奇怪,好像往年的時候都不曾這麼辦過嗎?
今年這麼熱鬧卻是為何來了?
聽金晟那口氣,他跟他的那位准新王妃關係有點緊張。
這是女人的直覺!
紫珞覺得,太后這麼做,定是某人想要見某人。
辰宴只是一個契機,一個借口罷了。
窩在被子裡,聞著上面散發出來的薄荷清香,他的氣息——紫珞閉眼,淺一笑,心頭是沉沉的,笑自己所猜。
金龜婿呀,多吃香!
關於太后賜婚金晟和千樺這件事,之前,紫珞沒空擱心上想,現在被這麼一提,忽然稀罕起來:
金晟和千樺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娶她是因為十幾年那個可笑的約定?
還是僅僅只是單純的政治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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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那碗夕子湯當真給重新熬了上來。
藥是景如親自送上來的!
紫珞才吃過飯,坐在床上坐著發呆,摸著一本書,在那裡倒著看。
景如笑盈盈的進來了,行禮道:「嵐主子,爺留下話說最好還是別喝了,讓您再想想!」
景如的眼神很怪——這還真是件奇怪的事,沒見過自己要討喝避孕湯的女人,她就這麼不愛和王爺?
王爺也怪,怎麼心頭不樂意,還是讓人熬了,還要留下這麼一句聽上去很不甘的話。
嗯,還有,王爺接到老祖宗傳話時,臉上那是真真的滿是惱意,似乎非常不想進這一趟宮,回到書房後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的門。
臨走,才叮囑她去熬藥——那一聲吩咐可透著千萬個不願,就好像是被逼的,那表情憋屈的緊。
紫珞示意朧月把藥湯端來,嘀咕了一句:「你家王爺改性兒了麼?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比娘們還娘們!」
說完話,一口喝盡。
景如一楞,浮出一抹淺笑,有些喜歡這個女主子。
敢跟王爺這麼對著鬧,卻又被王爺惦在心上的,君墨問是第一個,她是第二個。君墨問是男子,她是女孩子,君墨問可以當兄弟待,她呢,可以當爺的女人,這當中的差別雖只是男女之別。可結果卻是不一樣的!
景如感覺爺好像把對墨問的那種異樣感情移過來全投到了她身上。
嗯,王爺對她很上心。
只要這女主子不排斥王爺,也許,不久的將來,王府裡就會有小世子咿咿呀呀的學語聲。
她看著嫻靜的主子,覺得他們好生登對,便越了奴婢的本份,低聲問:
「嵐主子,您真這麼討厭王爺麼?」
「嗯?不討厭!」
紫珞以前和景如的關係挺好,聽到她問,本能的回了一句。
「奇了,既不討厭,嵐主子那天為什麼……」
紫珞想了想,目光瞅著被子上的大團的牡丹,溫溫的道:
「可我不想他做我的男人!喜歡這樣一個男人會很累!我不想累著了!更不想因此而陷入爭風吃醋的漩渦裡不能自拔。
「如兒,你家主子的心太大,他裝著天下,就裝載不了一個女人最簡單的願望。
「他是做大事的男人,就不合適做我的男人。
「我會離開,那是遲早的事……
「其實,我最最羨慕如兒了:能得一個一心一意憐惜自己的夫君,這是女人最最幸福的事!」
就像跟自己的久違的朋友在說貼心的話,紫珞沒有避諱的跟她說出了最真的心聲。
景如聽著發了好一會兒呆,只覺這個主子心如明鏡,把什麼都看得明白,也很瞭解王爺,卻也被她口氣中的堅絕所嚇到,心想,王爺要是真錯過這麼一個女人,那真是一種難以彌補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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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去了宮裡就沒有再回來。
近晌午時分,外頭的園子裡熱鬧起來,不知是誰帶了一梆子人走過,似乎要往什麼地方去。
紫珞覺得精神爽多了,已下榻,不想自己胡思亂想,便讓朧月挑了本書,倚在窗前看,聽到聲音好奇的抬了一下眼,往外看去,但見清一式的宮婢內侍排得整整齊齊的往南大院的大門進來,手上或端著托盤,或抬著什麼貴重的器重往襄園的旁的另一處小閣院裡進,絡繹不絕的,排成一條長龍。
有老嬤嬤在那裡吆喝著:「小心些小心些,這些東西,全是老祖宗親自往金庫選的,要是弄壞了,那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園徑上,大團大團月季開的正艷,不少奴婢圍在花壇邊看,皆在私下議論。
「聽說,這些寶貝物件兒全是老祖宗賜給樺主子的,那邊的小園已經改名叫樺心小築了……」
「是呀,改了名,已換了一塊金匾,上頭的字還是太后親手提寫後讓人鐫刻鎦金的呢……」
「嗯,今兒才聽人說起,原來昨兒個王爺進宮去就是去談具體的婚禮細節的。按老祖宗的意思似乎是想讓王爺早些娶和樺小姐的,但是,誰讓我們家王爺是那麼的疼七公主,硬是不肯搶了人家的風光。」
「唉,多好!這麼體面的嫁人,能讓太后親自辦置嫁妝,多有福氣!做女人做到這個份上,那真真的是光彩的緊!」
「嘖,你羨慕呀……」
「哪個女孩子不羨慕?要是我能如此風光一回,死了都甘心呢!」
「你們聽說了沒有……」
「什麼呀?」
「聽說太后嫌天鑒司選的日子太遠,可能會先讓樺小姐住進來,所以今兒才有這麼多的人來幫襯打點樺心小築。保不定,這一兩天裡就會有位傾國傾國的美人兒住進來呢!」
那些個碎嘴的小婢女們全在門口處張望,低輕的議論聲伴著清風,悠悠的傳過來。
紫珞放下了書,心頭一震,發呆起來。
朧月守在邊上,瞧見小姐臉上現出淡淡的不快,看的臉上發青,眸子生怒,手中擰著絹帕,恨不能上去將那些器物全給砸了。
他又要娶妻了!
一個一個的娶,一個一個的糟蹋,一個一個的遺棄,他心裡就這麼心安理得的麼嗎?
唉,一個南院住了三個有名份的女人,一個北院擱了兩個幾乎被遺忘的小妾,西園中也有兩個,一個是刁蠻任性的小丫頭片子,據她自己所說,是將來最最有資格坐上正妃之位的小表妹,一個是曾經寵在身邊的女人。
呀,光數數身邊,就是七八個女人!
光這些個女人,每夜一個,輪一圈,那就得一個星期——
要是輪到一個,他都撲上去就像那天吃自己一樣的把人吃盡抹乾,那得有多強悍的體魄——嘖,再這麼娶下去,終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身上!
紫珞心頭邪惡的想著,那股子沒來由的氣兒,在心頭繞圈圈呢,說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這王府,太污濁了,之前還可以忍受,現在真真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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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瞎了眼了不成,都不看看這是什麼人的,居然敢攔道兒?」
心頭正惱著,一句利叱傳了過來,是一個老嬤嬤在訓什麼人,就在自己的園門外。
「姑娘見諒,屬下等奉王爺之命在這裡守著,誰也不讓進!」
「楊譜,我是奉皇太后之命來的,這裡頭賜的,全是上等的藥草,老祖宗得知嵐妹妹病了,特意讓太醫院的人挑了使派我送來的。我進去看一眼嵐妹妹,放下就走!」
一個脆生生、嬌滴滴的聲線兒在園子裡響起來,甚是好聽。
剝開珠簾,紫珞皺眉的放眼望去,但見一個穿的鮮艷華麗的少女,羅裙曳地,佩珠綴玉的煞是惹眼,正站在園門口,一身雍雅的淺淺在笑。
楊譜聽到是太后的旨意,也就不好再攔,便讓人進來。
不一會兒閣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紫珞覺得頭疼,這些個女人,幹嘛來折騰她?
本就惱著,煩著,現在還想上門來踢館子是不是?
你要進王府,你就進唄,為嘛還來擾她清淨?
她壓著那股子氣兒,心又一想,人家上來了,不可能不見,想到這宮中禮儀多,煩的緊,自己既然身子弱,躺著不行禮,卻是正常的事。於是,她示意朧月扶自己到香妃榻上倚坐下。
很快,香兒進來稟報:「千樺姑娘來了!」
「嗯,請千樺姑娘進來吧!」
伴著一陣珠翠聲響,進來的是一個青春正艷的少女。
好多年了,兒時的千樺長什麼樣,紫珞都快忘了,只記得那女孩子長的很清純秀致,如今這長大的千樺,一入眼,的確標緻,這盛裝之下的女人若不美,那一定就是個醜八怪了。
她應景的漫聲讚一聲:「千樺姑娘是吧……嘖,真是漂亮。王爺能娶到姑娘,當真是艷福不淺……」
金晟是有女人緣,娶的全是美人坯子,可惜這些個美人兒都一個個遇人不淑。
一頓,又道:「凌嵐身子不爽,不能行禮,失禮之處,還請千樺姑娘見諒——月兒,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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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樺也是深深一睇那坐在紫玉榻上的病美人,一臉淡靜,淡笑中果見幾分蒼白色,說的前半句話,並不像是真心的贊嘖,反露著幾絲嘲弄之色,一聲「千樺姑娘」更是帶進了滿滿的疏離之色。
若是識眼色的,就該叫她一聲姐姐才對,都快進門了不是!
第一印象,這女子,很不給面子。
沒關係,自己回敬過去不就行了!
她蓮步生姿,淺笑而來,目光四下一轉,:
「妹妹不必客氣,我坐一下就好,妹妹身子不爽,本就不該來打擾的,今兒來,我是想來看看樺心小築還需不需要另外添置什麼,順道來看看妹妹,不多留,日後同衾為姐妹,齊心服侍王爺,我是後你們進門,年紀卻比你們長,總該來和妹妹們先見個禮的!
「嗯,這裡有一些女孩子常用的上等胭脂水粉,權當是千樺的見面禮,另一些藥材卻是老祖宗給的,老祖宗聽說你為了幫王爺辦事,險些就搭了性命,心疼著,老人家特意讓人去備了不少藥材……來呀……把老祖宗賜的物件全給嵐主子奉上!」
千樺沒有坐,拍拍玉手,讓身後兩個婢女,奉上兩托盤包在紅紙裡的藥材來,迎面就是一骨子藥腥子。
「這是百年的人參,這是千年的雪靈芝……這是……」
她在那裡一五一十的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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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笑笑,腦子裡想到的是「順道來看看」——這人如此的春光得意,又知道她病著,居然還穿的這麼艷麗,還用紅紙包藥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來賀喜的呢——
嘖,人家這是特意打扮了,也許是為了來見男人的,又或者是來跟她來攀比的吧!
「多謝太后賜藥!凌嵐謝過。可惜王爺不在,要不然,凌嵐一定讓王爺進宮去叩頭相謝!哦,對了,今天這麼熱鬧,聽說是太皇給千樺姑娘來佈置閨房呀,不知道有沒有聽錯了,她們都說姑娘要先來王府住下……」
「可不,太后令我早些過來和大家熟絡起來。北地的女兒皆是爽快的人,也不拘泥禮節,先住著,後大禮,那僅僅只是順序上的事。我與王爺有著十幾年情份,到今時今日終有個結果,他也高興,急巴巴的要我來……」
說話時,抿嘴一笑,滿臉全是女孩子特有的羞韻與歡喜。
她的那意思好像在炫耀吧,想暗示:她跟王爺早就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大婚只是先上車後補票下的一道程序,所以,先住進來極是尋常?
太過炫耀,那是心虛的表情,太著急的暗示,那更是有意在挑撥離間。
紫珞不動聲色的一笑,一邊吩咐朧月把東西收下,一邊風清雲淡的應了一句:
「千樺姑娘與王爺情誼深厚,入主蕭王府那自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外頭那些人是不是把老祖宗賞賜的東西送錯地方了?怎麼盡往這南院送?該送去東院才是?千樺姑娘你還是快去讓他們停下來吧,找王爺問問清楚了再搬,省得搬錯了地兒,到時,又是一番亂!」
千樺的臉孔豁然一變。
誰都知道東院是王爺的地盤,到目前為之止,除了「凌嵐」,還沒有第二個女人到裡面睡過!誰要是能有一天正式入主東院,那麼,那個女人一定得了王爺的歡心,正了身份,做了蕭王名正眼順的正妃。
千樺沒想到這女人一出口,就在暗損她:歡天喜地的進王府,也不過就是來做側妻的,還不是照樣沒資格往王爺的園子住去,得意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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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樺最最介意的也正是這件事。
她就是因為這女人被留在了東園恩寵了一夜,心頭才起的亂。
她原以為自己進來一定可以入住東院,結果,竟被安排住在南院,這真真是一件讓人洩氣又無可奈何的事!
她眼前又浮現了昨日那一幕幕不堪憶想的的事——
金晟在元慶門拒絕了跟她一起去太后宮裡商量婚事後,她呆立了很久,才懷著壓抑的情緒獨自回宮。
千樺失魂落魄著,總有一種可能要失去他的可怕想法,心頭亂的慌,怏怏不樂的將自己悶在房裡半天,心裡憋的那口氣怎麼也嚥不下去。
她穿的是如此的漂亮,親自過去相候,無非就是想得他的側目——已經好些日子不曾見,她是如此的渴望見到他,再加上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原以為自己就算就不去找他,他也會記得,會過來看她的。
往年時候,他人不在身邊,可是心意總是會到的。
她怎麼也都沒有想到,今天他的態度是那麼的差勁,一聲不響,板著臉就走了。
原先,她還以為今年終可以與他相守在一起安安靜靜的過個生日,怎能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這個打擊實在太大!
千樺在房裡難受的落了一番眼淚,出來時,太后午睡醒了,見她眼紅紅的,又沒見孫兒來,便關切的問道理!
起初,她是不想說的,覺得丟臉啊,還沒過門,就被嫌上了,後來經不起太后的細細盤問,她終於委委屈屈的直說自己不知哪裡得罪了王爺,王爺不理人。
太后一聽惱了,老人家平時的時候最最寶貝千樺,把她當作是親孫女一樣的寵著,怎肯讓她受了委屈,立即大興辰宴,同時讓人去把金晟叫來問原故。
金晟來了,當著太后的面,送了一份禮——不是什麼名貴的物件,就是一件字畫,毫無新意,有點讓人失望。
宴上,太后特意將金晟和千樺安排在一處坐。
金晟自顧自吃,全不為千樺布菜,還是老祖宗幾次提醒後,金晟才淡著臉色給千樺夾了一些過來,反正,這個的態度很涼淡,一點也不熱絡,看得千樺是心驚膽顫。
這人邪門著,只在初見面的時候道了一聲:「生辰快樂!」,其他時候便成了啞巴,無論千樺怎麼用話引他說話,他都懶懶的沒起勁兒,或是三兩句就把話題給憋進死胡同——
自然,也沒有給好臉看,酒宴上,淡著一張臉,冷的要死。
宴過半巡,太后提起了婚事提前的事,問金晟如何?
金晟慢條斯理的吃著,一開口就是是一句不同意不行,並把道理說齊了,讓人駁不了一句。
太后很是不悅,劈頭責了金晟一番,把氣兒引到別人身上,直道他別太寵嵐閣那丫頭,人家是謝玉的女兒,全不是好東西!
金晟站在那裡恭敬禮的臨訓,就是沒答應把婚事提前,這酒宴差點就不歡而散。
最終,太后敵不過金晟的說辭,心下一橫,乾脆直接下懿旨,說婚期可以照舊,但必須讓千樺先住進王府去。
這旨意下了,金晟只能領旨,直道回頭就讓人將南大院的另一個小院收拾一下,讓千樺住進去。
太后聽著,臉上又浮現不悅,說:「東院不是空的很,為什麼要把千樺塞那種小園子住。」
金晟想都不沒想說:「東院不住女人,老祖宗若嫌那地兒小,可往西院再造一間大一些的園子,但要是興土再建,需要幾月時日,那乾脆就先別進府,等整理妥當了再說!」
他的意思左右就是不想她進府。
當著那麼多皇子公主的面說那樣的話,千樺聽著,那個心酸吶,難受的要死。
眼見得這對祖孫要鬧翻,她這才跳出來壓著委屈打圓場:「如此甚好,幾個姐妹皆住一個大院,日後適宜聯絡感情!」
如此事情這才罷了!
太后憐她,見不得她受了這委屈,當場下旨,封其為榮瑞郡主,挑了不少寶貝,吩咐第二天往那新改名的樺心小築送去,讓所有人知道她雖是宮中的一個侍女,卻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誰都不可以輕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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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樺今兒過嵐閣,一是奉命來送藥,二是想會一會這個女子。
之前,雖然曾見過幾面,只覺這女人很有膽識,卻沒有真正說過話,對這個女人瞭解的太不夠了。
如今這一對陣,赫然發現這女子真是了得,三兩句就重擊她的要害死穴。
一句淡淡的笑語,似乎是無意,卻分明在有意譏嘲!
千樺強顏一笑,擰著手上的帕,說:「南院人多,東院冷清,王爺終年裡忙碌的緊,不倒如南院來的意思呢……誰樂意受那份罪呢!嗯,妹妹且好生休養,我回去了,去小園看看收拾的怎樣?」
她站起來要走。
紫珞得體的一笑,道了一聲:「凌嵐身子不爽,就不送了。千樺姑娘走好……嗯,其實,倘若我是千樺姑娘的,這大禮未行,斷不會來這裡住,太有失榮瑞郡主的身份。男人光靠守沒用……」
憑著十幾年交情都沒有住進東院,可見他也並沒有把姑娘放心上。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
後半句,她沒有說出來,人家已經倉惶而去。
待人走遠了,朧月笑的前俯後仰,痛快極了,直對著小姐翹拇指:「小姐,高呢,一句話,損得她顏面無存!」
紫珞並不高興,將頭枕在榻上,淡淡閉眼,說:「沒有什麼高不高的,全都是些可憐的女人!為奪一個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唉,她若不是那麼顯擺的來惹我,我也不想損的……」
再隔幾天,又一個女人要住進南大院,放眼下去,全是他的女人,看著就怵心吶!
在中國時,聽那些誹聞就夠讓她難受了,如今,眼見得一大夥女人圍住他,那麼種滋味,唉,饒是自己再怎麼豁達,依舊是看不開——
嗯,關係變了,似乎心情也跟著變了。
她竟然極想知道金晟對於這件事是怎麼想的,他真的就那麼那麼想左擁右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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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樺生誕日,金晟吃完酒宴,千樺本想留他再說會兒,金晟心頭有氣,哪肯答應,正巧這時,滄帝宣召,他疏淡的以此為借口,去了御書房,沒再理會千樺。
一個時辰後,他出宮,沒有回府,而是奉命出了康城,帶人去查封幾個蕭氏的隱據點。
辦完事回來時已經第二天深夜時分。
他才進王府大門,景叔就迎了上來,一臉憂色的說:「爺,昨兒千樺姑娘把東西進來了!」
金晟扭著發酸的脖子,抬頭瞇了一眼漸西斜的彎月,週遭是一片安靜,一邊點頭一邊應道:「本王知道。就讓她住那裡吧!這是太后的意思!」
說著眉頭直皺:「景叔,吩咐人做些夜宵到嵐閣!」
肚子有些空,他忽想起自己還沒有用晚膳,不知道她睡了沒有!
景叔應是,緊接著又道:「昨上午的時候,千樺小姐去拜會過兩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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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見鬼的,誰准你們放她進去的?楊譜這是怎麼辦的事?」
冷落的月色裡,爆出一聲驚怒喝斥。
景叔驚懼的低下頭:「王爺,千樺小姐奉的是太后的旨意,這張牌太大,小譜怎敢違旨?」
金晟心頭一窒,頓時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關於千樺的事,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和那個倔強的女人說。
待續!
今日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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