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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起,血濺清王府 6[vip] 文 / 望晨莫及

    紫珞翹首而望,心頭頗急,只看到密密層層的禁軍外加滄宮的臣子們圍在前頭,她轉而看起天空,青蟹色的天空顯的有點冷,晚風吹過,發著涼,吹得人背脊骨上寒淋淋生起栗子——刺客的話在這個時候飄過來,足令所有人皆涼透心腸。肋

    她又不自覺的四下環顧,看到女眷們皆朝君熙看過來,眼裡無不帶進了擔憂緊張之色,是不是皆在想:這聰明伶俐的娃娃,死期不遠矣。

    「晟兒,換人!」

    滄帝威利的聲音傳來,那麼的不容置疑——

    在滄帝的眼裡,這個新嫁進帝王家的二媳婦,以及二媳婦身後所代表的整個家族的份量,遠遠比這才見過一面的小娃娃重。

    縱然金晟再怎麼疼惜這個孩子,今日裡卻不可能再維護了君熙。

    紫珞心裡陡然一緊,不斷的自我反問:到底是誰在背後演繹這一幕——

    一箭四雕!

    好生了得。

    好生了得。

    沒人聽到金晟到底怎麼回答了,又或許是人群太噪亂,把他的聲音淹沒了。

    她舉目看向人群,卻見景侃自禁軍重重保護的奪路而出,一臉深凝的衝她們走了過來,由此可見,金晟已作了選擇。

    相當明智的擇選。

    這就是所謂的保帥棄車吧!鑊

    紫珞扯了扯唇角,冷笑,心想:金晟啊金晟,你待君墨問的兄弟之誼也不過如此,在關乎前途的這種原則性問題上,為了保你自己,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君熙,這就是政治上所說的顧全大局。

    也是,為了大局,死掉一個小小娃兒算得了什麼?

    扶著她手臂的素手越掐越緊,紫珞回頭看,見朧月的臉色一下變的越發的黯淡——

    朧月張了張嘴,一股難言的沉重直壓心頭,快把她逼瘋,歡蹦亂跳的兒子,一旦交出去,就意味著凶多吉少!

    她想說些什麼的,卻還是抿緊了唇,只是咬牙看著紫珞,無助而心疼,什麼也不說,無聲的將君熙的生死問題悉數交託到她手上。

    不會有事的!

    紫珞輕輕拍撫朧月的肩,她也不會容君熙有事。

    如果金晟保不了這孩子,她來保。

    「小姐,你想怎麼做?」

    十幾年的默契,朧月很輕易就讀懂了紫珞眼底沒有說出來的話,臉上的擔憂之色越發厲害!。

    紫珞淡一笑,嬌弱的身形迸射著不一樣的堅絕!

    君墨問的身份會不會因此爆光於世人眼前?

    凌嵐冒名頂替的真相會不會就此被捅破?

    朧月心頭亂死了,各種不好的念頭在腦海裡飛竄,心口處突突突跳的疾快疾快。

    她不想君熙有事,更不願小姐出事!

    ***

    在景侃走近承東之前,紫珞放開朧月,轉身對承東說:「把孩子給我!」

    她靜靜的看著承東,伸手去抱孩子。

    承東眼神複雜的一閃,心裡自是知道,把孩子留在自家主子手裡,最是安全,可是,他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麼,不由低低問:「嵐主子,你想怎樣?不如……還是由我帶過去吧!」

    他擔心主子自暴身份!

    擔心的要死。

    因為他知道,主子疼君熙疼的要命,斷斷不會允許金晟把孩子交出去。

    怎肯?

    那麼那麼的可愛!

    那麼那麼的聰穎!

    若是他,才不會理會刺客想要拿清王妃如何如何,他會帶著君熙一走了之。

    「不用,我可以!」

    她露出一朵淺笑,無懼無畏,風清雲淡,低頭時,笑容越發燦爛,語氣溫溫的去逗君熙:

    「熙兒,嵐姑姑抱一下!咱們呀,去你義父那裡玩一會兒!嗯,來,乖了……」

    君熙睜著生怯的圓眸,攀住紫珞窩到了她懷裡,委屈的撇著嘴,就好像以前在山上竹廬裡,他幹了一票壞事兒挨打後躲進她懷裡時的模樣。

    「不許你碰小公子……楊承,誰准你把小公子交給她的……誰准的!」

    錦兒怎麼也沒有想到對君墨夕忠心耿耿的楊承,會中了邪般把君熙送過去,本就憂心忡忡的臉孔一下大變,急怒的跨過來想把孩子搶回去——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來抱她一手在帶著的君熙。

    王爺讓楊承保護君熙,她無話可說,人家有常人難敵的武功足可讓任何人近他不得;君熙喜歡楊承抱,是人家自小看養君熙他長大,依賴性強,無可厚非,可是這位新妃,才來蕭王府兩天在而矣,除了惹了那麼一連串事外,她都幹了什麼好事來了。

    如今這個關乎君熙小公子生死的當口,她又想敗什麼事!

    她不許,君熙她養了半年多,她不許有任何人搶走他。

    她發了瘋似的搶過去欲索回。

    不光錦兒怒了,連采凝兒也怒了,急的大叫:「大膽楊承,你怎敢把君熙交給這個女人,給我要回來……」

    兩個女人全都來搶娃娃,金璇睜大眼,又吃驚又疑惑,不懂楊承懷的是什麼心思。

    紫珞不想和她們糾纏,弱不禁風的身子輕輕一飄。

    左丘一直跟在紫珞身邊,適時的以長劍一攔,承東又有意的擋了擋,輕輕鬆鬆就將她們擱在身後。

    「楊承,你放肆!」

    采凝兒怒叫。

    承東睨一眼,嘴上淡淡說:「兩位姑娘,嵐主子是王妃,亦是君熙的義母,楊承相信她不會傷害我家小公子的……再說,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迎面,景侃走看到凌嵐抱著小公子,錦兒和采凝則橫眉豎目在跳腳,眉頭也是直皺,他是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善惹禍的女主子,不解楊承此舉是為何意,惡狠狠的瞪去一眼,方很不情願的上去行禮:「嵐主子,把小公子給奴才吧!」

    「我抱著就好!」

    紫珞淡笑,閃過他的伸來的手,往前頭而去,承東和左丘相隨其後。

    「嵐主子,前頭危險……不要再往前走了,爺在這個時候沒那份心來照看您的,您就別給添亂了,成不成?」

    景侃有點惱火,急追過來,語氣不善——這都什麼結骨眼了,她又想另外生什麼事。

    「危不危險,我心頭有數,輪得著你來指點麼……多事,往邊上給我站著去!」

    冷冷淡淡一句,有著難言的氣勢。

    景侃一呆,他竟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可違背的力量,很強勢的令他心頭一凜,然後生惱,又無言以對。

    這個女人,怎麼橫的這麼理直氣壯,在這種生死關頭,她又憑什麼來橫?

    他追過去。

    亂嘈嘈的人流,已分出道路以供他們過去。

    紫珞輕輕拍著小熙,低聲安撫著,告訴他別怕,一切有嵐姑姑。

    小傢伙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將她抱的緊緊,紫珞給了他最溫柔的笑以資鼓勵,腳步,粘稠的鮮血盡染鞋底,有一種滑溜溜寒心的感覺自腳心直往上冒。

    ****

    站在最前排的滄帝負而立,諸位親王、官員皆聚攏在他身側,看到「凌嵐」公主抱著孩子上來時,他不自覺的將眼睛瞇成一條線,將目光縮得極其的危險。

    紫珞想,皇帝的這個小動作,還真和金晟如出一轍。

    果然是父子。

    金晟聽到身後的噪雜,回頭來看,見到紫珞,不由自主的將唇抿的越加的緊,目光灼灼瞪視,冷喝:「誰准你過來的,把熙兒交過來,然後,滾回去!」

    一出口,就是一句不留情面的利斥。

    清王的心思原全放在自己的新婚王妃身上,因為金晟的一句話,才轉過頭,見到「凌嵐」,目光一深。

    紫珞徐步而來,嘴上一字不答,舉目四顧,終於可以清楚的看清這裡的狀況。

    洞房的廊道上,站著四個灰衣勁裝男子,一個個虎視眈眈。清王妃被人架在中央,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地方已然被割破,血,不住的在溢出來,將火紅的嫁衣染成濕紅。

    鎮南將軍府的小姐,自幼習武,也曾跟隨父親陣前觀摩,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奇女子,可畢竟還是小姐,且也沒多少實戰的經驗,如今被幾個刺客用刀劍抵著,饒是她再如何的有膽識,這一刻也已臉色全然發白,完全不知所措——刀鋒之下,一個不留神,那可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孩子帶來了,幾位,我這就抱他過去,請千萬莫傷了清王妃……」

    紫珞淡靜的說了一句,而後自作主張的緩步走過去,承東與左丘對視一眸,站定於原地,看向怒氣隱隱翻起的金晟,只覺眼前人影一動,蕭王箭步飛過去,承東懸著的心鬆了一下——看來蕭王另有打算。

    紫珞才走三步,手臂一把被人拎住。

    是金晟,緊張的要來抱孩子,一雙眸,帶著深深的惱怒。

    「凌嵐,你沒聽到本王的話嗎?本王說了,讓你滾下去。」

    「凌嵐不滾!」

    紫珞揚起頭直截了當的回絕,手一縮,掙脫他手掌上的箍勁,輕輕往邊上一飄,然後,將懷裡的孩子緊緊護著,毫不畏懼的對眸,無視他眼中的怒,更無視邊上皇帝那深沉莫辯的目光。

    她不會把孩子交給他,因為她無從知道金晟打算拿這孩子怎樣?

    在她不知他意圖的前提下,她不會讓君熙離開自己的雙手,哪怕因此會開罪金晟,也無所謂。

    「爺,由我抱過去最合適,凌嵐手無縛雞之力,想必這幾位應該最放心的,如此才能換來清王妃的安全……」

    紫珞淡笑,移開盈盈發光的眸子,轉各那些個刺客,他們清一色的衣裝,清一色的高大……

    她細細的觀察罷,遂很冷靜的:「放了清王妃,不管你們是懷了何種意圖而來,清王妃總歸是無辜的,幾位要我家王爺的義子,凌嵐這就把他帶過去。」

    四個刺客互相觀望了一番,領頭的那個,方臉,長的威猛,他沉一笑,道:

    「好極,蕭王與清王果然兄弟情深,肯拿義子來作交易固然是最好的……來吧,把人交過來,我等也無意傷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王妃!」

    紫珞輕一笑,欲往前而去,金晟卻已勃然大怒,截住去路,利目而視:「凌嵐,不要讓本王再重複一遍。」

    那語調幾乎可說是在咬牙切齒了,他心裡一定在恨在罵:丫的,這女人,盡給人添麻煩生意外。

    「王爺……」

    紫珞直直深睇,唇一動,問:「清王妃是不是必須救?」

    「是,必須救!」

    金晟目光沉沉,內有熊熊怒火,恨不能把她這個橫岔出來的女子撕成碎片,若是尋常女子,只怕早被這樣的目光嚇的怯了膽。

    「那熙兒是不是必須交出去?」

    又是一句似乎很白癡的問話。

    「見鬼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紫珞淡一笑,目光不再凝在他冷怒的臉孔上:「凌嵐願意跟小公子一併做了他們的人質,以救清王妃……」

    她淡靜的看著那四個刺客,唇齒間的珠圓玉潤的字眼,有力的彈跳出來:

    「小公子太小,若這麼交給他們,只怕會把他嚇壞,就算不被嚇壞,心頭也必會落下陰影,若有幸活下去,日後會影響他一生……所以,凌嵐想就這樣抱著小公子去換回清王妃。王爺,凌嵐願意生死相陪小公子!」

    四周,生起一片嘩然,驚訝這女子的大膽之舉——

    金晟凝起了眸,心裡驚怒的同時,猶在思量:她憑什麼敢這麼做?

    為什麼他在她心底看到的不是驚慌,而是自信!

    又為何,這種自信,能讓他信服!

    紫珞繞開了金晟的堵截,又向前走了兩步,一身精緻的打扮,在暮裡色,顯的無比雅致纖纖,她臉上洋溢的沉靜與從容,更讓所有人,看到一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她一彎秀致的柳眉,笑的嫻靜而大氣,就像春風裡臨風綻開的桃花,就像冬雪中傲立的臘梅,那麼的從容,無畏。

    四個刺客皆在看她,這樣一個女子,他們走遍大江南北,不曾遇到過,她的美麗裡透著一種致命的危險。

    女人不是應該膽小如鼠的嗎?

    為什麼這個女人面對刺客,會面不改色。

    所有人都在驚疑!

    她卻笑的美好,平靜的打量刺客們的一舉一動,徐徐再次言道:

    「怎麼樣?用我們兩人換你們手上一個,你們不虧吧!嗯,可以說,這一票,你們穩賺了。有了我們兩個,你們就有機會活著離開這清王府。若只得了這個小鬼,估計你們一個個全會死在這裡!這孩子雖然有點份量,可單憑拿了他,你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脫身出去。」

    她的話,針針見血,很犀利的點破了他們如今的處境。

    方臉刺客,虎目一利,深沉一笑,驚讚:「蕭王妃果然識趣,連我們的退路都設想好了。」

    「唉,我不是識趣,只是不想讓這麼一個無辜的孩兒在這麼一個喜慶的日子裡無端死在你們的刀上。」

    紫珞淡淡的道,挑著秀眉,神情自若,就好像面對的並不是什麼亡命之徒,而只是遠到而來的友人而矣:

    「我唯一奇怪的是,你們這些人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殺手,到底與君墨問生多大的仇恨,竟然甘願用自己的性命來博,哪怕因此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也要瘋狂一搏?嗯,我琢磨著,你們要君墨問之子換清王妃之命,其最後是不是有想跟這孩子一同歸於盡的打算——也許,你們最壞的打算,就是如果不能全身而退,便殺了這娃兒對吧……」

    說這時,一頓才又接著道:

    「可是,當眾殺一個不解人世的小娃娃,這是你們這些昂揚八尺的大丈夫該做的事嗎?……所以,我就在想,與其說你們是跟君墨問結了怨,還不如說你們是受命來挑撥君墨問與北滄的關係吧……幾位,這孩子才不滿三歲,稚子堪憐,我願用自己的命保你們活著出去,前提是請別傷了這孩子……留著孩子這條命,你們可以拿來要脅君墨問,這比殺了他來的更有價值。」

    所有的目光全凝上這位蕭王的新妃,驚奇於她的臨危不懼,以及那敏感的洞察力。

    刺客竟為了挑撥君墨問與北滄的關係而來?

    是真還是假?

    沒人知道!

    在場的這些人,暗自揣自的同時,都以一種驚怪的目光看著「凌嵐」這個奇異的女子。

    在宮裡的時候,她傻傻的為了一個婢女,願意以死相逼皇帝免其死罪,現在,這個女人又傻傻的願陪著君墨問的兒子去送死。

    對,送死。

    這些刺客膽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作亂,那顯然是活的不耐煩了,

    皇帝本來就不喜這凌嵐公主,這君家稚子又剛把清貴妃給得罪了,剛才在前院那一幕,誰都能看得出來,皇帝已開始討厭這孩子,斷不會非得保她性命不可。

    所以,真要是把清王妃換回來,皇帝必對這一夥刺客下封殺令,到時,被拿為人質的這一大一小,性命一定堪憂。

    這個凌嵐公主,到底是傻子,還是瘋子?

    ***

    金晟漸漸沉寂下來。

    本來,他是滿肚子惱怒,在文武百官面前,父皇利喝要以君熙換人,他無法顧了私情,但他又如何會真正把小熙陷入危境。

    他讓景侃去把孩子帶上,只是想親自帶著孩子在身邊,既有利周旋,也是便於護他,總比將孩子交到父皇手上的人來的更有勝算。

    不料,凌嵐會抱著孩子走上來,壞盡他所有計劃,他氣極之下,難免大動肝火。

    雖然才相處不到兩天,可種種跡向表明,這女人,除了辦壞事,就會闖大禍,這個女人令他很不耐煩再加上,今日的事發生的太突然,讓他措不及防,現在這個時候,無論怎麼樣,都不能節外生枝。

    而她一上來,卻說願以自己與孩子人質以換清王妃。

    她的舉動,真是大大出他乎的意外之外!

    她怎能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用他們去換,換來的結果是什麼?

    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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