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凝兒哪曾在他跟前受過這樣的氣兒,錯愕一下,頓時眼淚汪汪:「才……才隔了一夜功夫而矣,晟哥哥的心就向著別人了嗎?」
「凝兒,你該清楚,你現在眼裡的別人是我的女人,我絕不故意向著誰,只是你也該懂事兒,別老是在背後作小動作,給我添亂找麻煩……要是你管不住自己,明兒就給我回了草原去!」
采凝兒委屈極了,嘴裡溢出一聲嗚嗚聲,惱著叫:「晟哥哥你偏心!」
便掩了嘴兒跑開。
金晟沒追過去,站在原地看著。他倒不是有意針對采凝兒,只是借個機會讓她反省反省,平時日這丫頭仗著他寵她,已經無法無天,再這麼下去,對她不好。
當初,若不是舅母病終相托,他也不會默認會收下她。
如今,既然名份已定,那麼她也是時候該收斂收斂了。
他想讓凝兒明白的事是:做妹妹,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做女人,就必須刻守本份,別沒事添亂——堂堂蕭王若連自己的女人都管束不得,那顏面何存。
重新折回殿裡去的時候,程醫女已經給「凌嵐」的左手上好藥,他上去執起細看了一番,又問程醫女如何。
程醫女說無礙,養幾天就好,而且不會有疤。
金晟這才牽了她的左手再次跪到滄帝跟前,繼續奉茶。
滄帝的表情很冷淡。
紫珞心下是知道的,「凌嵐」南來和親的身份注定不討喜,被冷待,並不意外。
張全重新讓人端上了茶水,她雙手端於手上,高高舉起,說:
「公公,請用茶!」
一句話,五個字,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詞兒用的不恰當!
連金晟也側身瞪起她,好看的劍眉擰成八字:丫的,訓掉一個會闖禍的,又冒出一個能生事的,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下去了。
「凌兒,您應該說,父皇,請用子媳茶!」
金晟低聲教她,聲音悶悶的很火大。
安王噗哧笑出來:「父皇,您這個兒媳,性子很直率呀,居然把這裡當成了尋常人家。『公公』?哈,這詞兒,父皇您恐怕是頭一回聽到吧……呵呵,真是怪有意思的!」
這一句打圍場打的恰是時候。
安王這麼一起轟,眾人皆笑。
一笑,便不是冒昧,而是一個有點小意思的小意外。
滄帝淡應了一聲:「這叫法的確是別出心裁。但也只此一次,以後跟著晟兒稱父皇就好。」
她還不配叫了「公公」這兩個字兒。
紫珞淡一笑,恭敬的應一聲「是」,又緊接著說:「今朝凌嵐敬的是子媳茶,故才按著民間才有的習俗,斗膽的稱皇上為『公公』。凌嵐見識雖淺薄,不過還聽聞過這麼一句話……」
「什麼話?」
宮玨見這新妃談吐如此的大氣從容,心頭驚奇,便忍不住問下一句。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得猴兒滿山走,嫁入帝室,從此一心為夫家,再不記別人的顛愛癡狂,也不顧其他國仇與怨殤!」
這句話,曾久在江湖盛傳,乃是當年旃鳳國的第一大將雲遲,被污陷通敵叛國,後棄家離國,投入滄帝懷抱時所說過的一句話。
雲遲,以此來表明其始志不移的相許之意。
待續!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