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在日本的這第一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似乎是哭得累了就那樣在沙發上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她腫著眼從沙發上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公司打電話,問問老闆是給她安排的在哪兒學習,她得趕緊去學習讓自己忙碌起來,那樣應該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吧。懶
哪知老闆卻只是唯唯諾諾的告訴她,
「現在公司的老闆是裡見先生,你去哪兒學習應該問他。」
她有些為難地開口,
「那……他的電話您知道嗎?」
她還不知道他在日本的聯繫方式呢,昨天他直接丟下她就揚長而去了,她都不知道怎麼聯繫他。
她那老闆也很無奈,
「裡見先生沒有留他在日本的聯繫方式,我也不太清楚……」
她也只好無可奈何的掛了電話。
一個人又窩在家裡心情難過的過了一天,傍晚時分她做了個決定,換了身衣服出門打車去了裡見錦的別墅,她要偷偷去看看錦爸爸,或許還能碰到那個裡見夕琰也說不定,她正好問問他是怎麼安排她的。
站在那棟她曾經生活過四年的氣派別墅面前,她不禁有些熱淚盈眶,雖然兒時的那些記憶幾乎蕩然無存,但是站在這裡她依舊覺得溫暖。
周圍的守衛很森嚴,她就在遠處大樹底下的馬路上坐了起來,她人生地不熟的,這裡對她來說是她唯一的一絲溫暖了。蟲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輛通體烏黑而又錚亮的車子緩緩駛了過來,車子停下她看到阿寬從前面下來畢恭畢敬地跑到後面打開車門,高瘦而又神祇一般的男子從車上下來,她驚喜地起身急急跑了過去,
「夕琰,你安排我在什麼地方學——」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驀地閉了嘴,因為她看到那車子的另一面下來一個穿著明黃公主裙裝笑容明媚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見到她顯然也很吃驚,卻又淺笑著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一雙明媚的大眼滿是防備得瞄向她,嬌聲問了一句,
「琰,這位是……?」
他沒理會那女孩兒的問話,只是漠漠瞥了她一眼語氣不悅地問道,
「誰准你來這兒的?」
「我……」
她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要是明著問他是怎麼安排她的學習的,恐怕會引起那女孩兒的誤會,因為她看著那女孩跟他的親密舉動心想這或許就是御梓謙口中的他的那個未婚妻了吧。
果然就見那女孩微笑著對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山口葉子,是琰的未婚妻!」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在聽到那個女孩這樣介紹的時候她的心裡莫名劃過一陣刺痛,卻還是禮貌地伸出手對她女孩淡淡笑了笑,
「你好!」
他面無表情地歪頭吩咐候在一旁的阿寬,
「阿寬,找人送她回去!」
然後便挽著那女孩轉身漠然離去,她不由得急了,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喊住他,
「夕琰!」
他驀地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就那樣不屑地往後歪了一下頭,那女孩也探過身來滿眼警惕地看了一眼她拉著他袖子的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鬆了手低低哀求,
「你能不能讓我漸見錦爸爸一面?」
他身旁的那女孩子捂嘴驚呼,
「錦叔?錦叔不是已經……」
她後面的話被他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頓時全部堵在了喉中,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渾身的怒意一下子被點燃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噤了聲,就聽到他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地吐出了三個字,
「他不見!」
希藍趕緊解釋,
「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他以前說過不要再見面,但是我偷偷看他一眼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好就行,畢竟他是給過我溫暖和照顧的人——」
畢竟當初是他救了媽咪,還有媽咪肚子中的她,她對錦爸爸,心中始終充滿感激。
「滾!」
他卻不待她的話說完就猛地回頭衝她咆哮了起來,她再次被他嚇到,滿臉無辜而又茫然地站在那裡,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都會惹怒他,她並不想的,她並不想這兩年一直以這樣的方式跟他相處的。
他吼完了之後雙眼噴火地瞪了她半天然後又一把甩開那女孩子的手大步離去,那女孩子莫名被他的怒氣波及到哀怨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急急追了上去,她站在那裡心底也是滿腹委屈。
一旁的阿寬上前說道,
「顧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她無奈的轉身跟著阿寬上了車。
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無聲的行駛著,她閉眼靠在後座上有些疲憊而又挫敗地說,
「阿寬,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他對我總是沒有好臉色?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很失敗?」
其實,她向來是個溫柔好脾氣的女孩子,就算是脾氣再暴戾的人都會被她的柔情融化,所以不管她在生活中還是工作中都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清醒,與他的幾番相處下來她覺得身心俱疲。
阿寬從後視鏡中看著神情痛苦的她,沉默著不發一言。他知道老闆每一次的暴怒都是因為她提起他父親,可是其實這個女孩也是無辜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心心唸唸的錦爸爸已經不在人世。
她的眼睛看起來浮腫不堪,精神也很不好,兩年前他跟老闆一起在中國見到的那個無憂無慮純澈乾淨的女孩子,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蕩然無存了。
「顧小姐,昨晚沒睡好?」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冷血無情的他有一天竟然也能說出這樣關切的話來,都說百煉鋼也能化成繞指柔,在這樣柔情萬種的她面前,所有男人都冷硬不起來吧,當初除了他家那個**oss。
他這樣一問希藍尷尬地睜開眼別過頭去看著窗外,
「沒有……」
即使她真的很怕,即使她真的沒睡好,她也不習慣這樣對陌生人敞開心扉。
阿寬遞給她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電話,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他承認他對她有好感,也許像他們這樣在黑暗中走了太久的人都渴望她這樣明亮溫暖的女孩子,但是,他也知道他跟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早早就將那種念頭全部打消了,只當她是一個普通朋友來對待。
希藍很驚訝地看著他,然後接過那張名片感激地說了聲謝謝,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跟那個男人一樣冷漠的男人會出手幫她,她接過名片又滿臉期待地問他,
「阿寬,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安排我在哪裡學習?」
阿寬看了她一眼有些抱歉地說,
「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實,他很清楚,老闆安排她在珠寶界的傳奇黑木瞳大師那裡學習,據說黑木瞳是她的偶像。他從boss年少時就跟在他身邊,可是這麼多年他依舊搞不懂他,不是要狠狠地折磨她虐她嗎?為什麼又將她送入黑木瞳門下?
要知道黑木瞳可是極少收徒弟的,雖然boss跟她交情深厚但也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了黑木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又虐又寵?
深夜,寂靜的書房裡,阿寬看了一眼立在窗邊端著酒杯沒玩沒了喝著的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boss,都一個周了,你不去看一下顧小姐嗎?」
從她來到日本都已經過去一個周了,他自從那天送她回去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接到她的電話,他以為她那麼嬌貴的一個大小姐,應該有很多需要幫忙的地方,可是她一次都沒有找過他。
反倒是他主動給她打過一次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她卻只是笑著說謝謝。
男子挺拔的身影散發著濃重的黑暗氣息,依舊佇立在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硬著頭皮繼續,
「那天送她回家的時候,看她似乎……過的不太好……」
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有些心灰意冷,剛要告辭退出去,手機卻忽然響起,尖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愈發地讓人心頭不安。
他一看那來電顯示心頭突的跳了一下,竟然是她的!趕緊接了起來,那頭卻半天都沒有傳來聲音,他不由得納悶地喊了一聲,
「顧小姐?」
窗邊的高大身影晃了一下回過頭來冷冷地睥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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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