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說了對她這樣的老女人不感興趣,自從她那天聽御梓謙說他也已經有未婚妻了,她就始終以姐姐的身份來對待他,哪曾想他竟然對她呼來呵去的,沒有一點對姐姐該有的尊重,反而搞得她像他的女人似的,這讓她渾身彆扭。懶
他一下子就掀了面前的食物,湯湯水水灑了滿地,他昂貴的西褲上也濺上一些,她嚇得花容失色,驚恐地坐在那裡看著他忽然的暴怒。
他遽然從座位上起身挾著凌厲的怒氣,不顧褲子上的污漬就那樣站在那裡俯視著她冷冷開口,
「顧希藍,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身份自居!另外,」
他說道這裡語氣一頓,臉色愈發的冰冷,
「既然來到我身邊,我怎麼對你都是我的事!你不過是我用來報復的一個工具而已,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
他說完冷哼一聲便邁步走了出去,原本守在外面的阿寬聽見裡面的動靜也衝了進來,看著滿地的狼藉,他歎了口氣走過來收拾。
希藍手中還捏著要吃水果的叉子愣在那裡小臉上一片蒼白,他剛剛那句話狠狠刺痛了她的心,他說,她只不過是他用來報復的一個工具而已。
她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聽到這樣傷人的話,毫不留情的以尖銳的姿態刺入她的心臟,她以為她乖乖地跟著他來了日本,她以為她溫柔待他,就可以漸漸消滅他心底的仇恨,卻發現他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蟲
她沒有恨過任何人,有時候也會因為一些不愉快而生朋友或者同事的氣,但是過一會兒就好了,她不懂為什麼他的心裡會有那麼深的仇恨,難道,在傷害別人的時候他的心裡就不會痛嗎?
阿寬彎腰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女孩子坐在那裡滿眼淚花,但卻死死咬住嘴唇倔強的不讓淚水流下,這樣卻愈發使得她看起來楚楚動人,連他這樣心腸冷硬的人都不由得心生憐惜。
聽說她二十五歲了,可是看著她清澈透明的眼睛還有那嬌俏的面容根本不像二十五歲的人,反倒像二十歲的小女生,或許是從小到大一直在很好的環境下長大的原因吧,反而他家那年輕的老闆滄桑的像三十歲的老男人。
看著她那副委屈而又無辜的模樣他心中有些不忍,就開口提醒她,
「老闆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對他指手畫腳的說教,即使你比他年長也不行!以後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他這樣一說希藍這才回神,她別過頭去伸手偷偷拭去眼角的淚花,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回頭對他說,
「謝謝你!這些食物你都幫我撤了吧,我不吃了……」
阿寬也沒說什麼,接過去就轉身離開了,希藍一個人呆呆坐在那裡傷心了好久心口的那股痛意才漸漸散去,她伸出右手用力揉著心臟的位置她自己安慰自己,顧希藍,你要堅持住,不就是兩年嗎?用兩年的痛換來最愛的親人一生的平安,值了。
飛機早已開始起飛,到日本還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她看了一眼旁邊空空如也的座位,他自從剛剛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不回來也好省的他再莫名其妙的發怒,她索性放倒座椅拿出毯子來蓋在身上沉沉睡去。
可是她這一覺卻睡得十分不安穩,夢裡面她一會兒夢見媽咪的診所又出事,一會兒夢見爸爸被黑道的人追殺,身受重傷,媽咪哭著抖著手在救他,還夢見海瀾也出事,淒厲地哭著喊著求她救她。
她大聲喊著想要衝過去救他們,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她有那麼一瞬間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就拚命的想要睜開眼醒來,卻怎樣都醒不來,只好在那兒痛苦的使勁兒甩著頭想要自己清醒。
裡見夕琰從外面一回來就見她蜷縮在那裡渾身顫抖著,他眉一皺快步走了過去,就見睡夢中的她滿臉的淚水表情也十分痛苦,嘴唇更是在不停地打著哆嗦。
他心底掠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這讓他心煩意亂,就不耐煩地伸出手來用了拍了拍她的臉頰,
「顧希藍!」
她沒有反應依舊皺著小臉在那兒不安地囈語著,他用力晃了晃她的身子大吼了一聲,
「顧希藍!你給我醒醒!」
她那小身板輕飄飄的,在他的力道下像隨時都會被折斷一樣。
她終於停止了扭動自己的身子緩緩睜開了眼,他剛要一把將她丟在那裡,她卻猛地起身趴在他的肩頭就失聲痛哭起來,邊哭著還邊不停地喊著,
「媽咪,對不起!希藍沒有保護好你們——」
他沒想到她竟然敢撲向他懷裡,先是愣在了那裡,他自認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可是該死的女人誰給她的膽量,竟然敢對他這樣。
他滿臉不耐的想要推開她,她卻摟著他的脖子死死的他推了幾下都沒有推開,她不管不顧地在那兒嗚嗚的哭著,鼻涕淚水弄了他耳後還有肩上一片,他懊惱地想殺人。
看來是他低估了女人的力量,女人有時候爆發起來也是力大無比的。聽著她那哭聲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忍無可忍的他終於一下子將她從身上扯了下來,瞪著滿臉淚水狼狽不堪的她吼,
「你給我閉嘴!」
被他這樣粗魯的扯開又被這樣吼了一嗓子,希藍的腦袋終於清醒,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他之後,她連忙尷尬地道歉,
「對、對不起……」
哎,她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以為依然在夢境中呢,只覺得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就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