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她那麼討厭,可是現在這樣想著那樣的畫面,心裡頭竟然覺得莫名的溫馨,那是一種打從心底發出來的安寧感,其實生活原本可以一直這樣美好恬淡,是她一直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以至於常常覺得疲憊不堪。
不過想起剛剛答應了那個女人她就只好說,
「龍二,我剛剛接了個朋友的電話,她今晚非要約我見面聊一聊,所以我就不去你那兒吃飯了,你自己吃吧,我吃完飯再回你那兒!」
他不悅地表示抗議,
「是什麼朋友?非要今晚見面嗎?」
是什麼重要的朋友,讓她非得今天去見,這是兩人新婚生活開始的第一天,他滿懷期待而她竟然去跟別人吃飯?
見他在那兒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龍意立馬來了火,
「你管我跟誰吃飯呢,我難道還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了啊,是不是以後我的所有行蹤都得向你報告啊?」
「那樣最好不過了!」
他竟然毫不客氣地這樣回答她,她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下午的時候他趁著過來找她要文件又獸.性大發地將她按在那裡狠狠吻了一番,說是為了懲罰她晚上失約,她真是欲哭無淚,什麼時候她成了任他宰割的羔羊了?
這個男人自從名正言順之後越發的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的,以前她雖然從他的眼裡看出他對她有所企圖,但是他一直都裝的謙謙君子的模樣,沒有對她做出什麼非分之舉。蟲
現在可倒好,仗著她戴了他的戒指跟他登了記,就這樣無法無天了起來,可偏偏她又沒有辦法對付他,就只好一個人在那兒生悶氣。
不過親愛的龍秘書,人家小二做的又沒有什麼不對,以前你們沒有什麼關係的時候他跟你保持距離是尊重你,但是現在你做了他的女人,難道還要他守著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每天裝柳下惠?
任欽桓的妻子將地點約在了一家十分優雅的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正好將外面的車水馬龍的喧嘩和熱鬧盡收眼底,室外的喧囂與室內的寧靜儼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如這桌前坐著的兩個女人,一個形容憔悴,一個美艷奪目。
龍意拖著長長的裙擺搖曳多姿的走來的時候渾身止不住的顫了一下,心底瞬間盈滿酸澀,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以前看見過她一次,就是那次他們一家三口在玩具店的時候,也是那次她才下了決心跟任欽桓分手,那個時候的她溫雅嫻靜,氣質賢良,靜靜站在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身後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們,似乎他們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當時那溫馨祥和的一幕將她心底所有的幻想與期待打破,她覺得自己徹徹底底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可恥的第三者,她生生就是任欽桓生命裡的一個局外人。
可是現在她卻簡直判若兩人,她瘦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氣質與風情,一頂厚厚的毛線帽子罩在頭上使她看起來愈發的滄桑,龍意一時間都有些不敢上前相認。
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震驚,指了指自己的帽子自嘲地笑了笑,
「化療化的頭髮都掉了!」
龍意別開眼掩飾住自己眼底的同情,然後在她對面坐下,曾經她是那麼地痛恨這個女人,恨她怎麼可以這麼幸福,今生得以擁有那麼完美的一個男人,並且陪他走過人生最風華燦爛的那些年。
可是如今……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樣沉默著。她知道從她坐下之後對面的人就一直在打量著她,她今天偏偏穿的又極其濃艷,生機盎然的綠色長裙配著最低調的黑色開衫,走在人群中第一時間就抓住了眾人的視線。
她忽然有些後悔穿了這麼一身來跟她見面,她該想到她現在正在患病中的,她這個樣子似乎有些太招搖太目中無人了,可是從中午開始就被龍二折騰個不停的她腦袋一時有些亂,沒有想得那麼周到。
可是龍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瞻前顧後胡思亂想的了呢?你就是你,你就是招搖恣意而又張揚的龍意,你就是承載了再多的疼痛依然活得生機盎然的龍意,你就是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鮮活的龍意。
對面的她抬手朝服務員示意了一下開始上菜,然後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
「前幾天我見過龍小姐一次,當時你在哭,不知道是誰惹我們美麗的龍小姐生氣了?」
龍意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她,
「你見過我?」
她衝她淺淡的笑,
「是啊,前段時間在機場的時候,當時你光顧著哭,還不小心撞到欽桓了呢……」
龍意的表情頓時僵在了那裡,她沒想到她會那麼自然地就提到了任欽桓,更沒想到她會那麼坦然的面對三人之間的關係。
當然她也想起了在機場遇到任欽桓的那次,他的冷漠以及無情,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有些心煩,就索性打斷了她的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任太太,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
對面的女人靜靜看著她,然後閉上眼長長歎了一口氣,語氣裡滿是酸楚,
「龍意,欽桓是愛你的!」
龍意微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某些痛楚嘩啦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但她還是優雅地端起面前的被子輕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呵呵!任太太,您開什麼玩笑,我跟任先生都已經結束了,您這是唱的哪出?」
興師問罪嗎?興師問罪不該是指責她如何如何不要臉地破壞別人的家庭嗎?她幹嘛要對她說他是愛她的?聰明如她一時也想不到對方到底是要做什麼。
任欽桓的妻子沒有理會她的冷淡,依舊那樣看著她表情中有絲自嘲又有些壓抑,
「四年前你跟他提分手之後,他大病了一場!」
龍意臉上故意偽裝的平靜終於散去,對面的人繼續說著,
「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再加上他常年打高爾夫鍛煉的,幾乎很少生病,年輕的時候那麼辛苦那麼勞累的工作都不曾讓他倒下過,那一次,他要不是精神被擊垮了,又怎麼會一病不起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
龍意聽她這樣說著,臉上的震驚越來越大,心底的難過也越來越濃重,因為任欽桓這人太過於冷靜和淡然,平日裡沒有太多激動的情緒,所以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她是愛得比較多的那一方。
任太太又看了她一眼,
「其實,我很久就知道你們在一起了,即使你們總是隱藏的那麼深。我知道我是個很無趣的人,我曾經在事業上幫助過他,可是我在生活中真的不算是個好妻子,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後,跟他之間的溝通更是越來越少,除了在孩子面前裝裝樣子之外。」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臉上開始有了生機盎然的笑意,有時候他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我會聽到他愉快的哼著歌,這在以前的他身上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後來我就找人調查了他……」
她說到這裡,龍意的身子一輕便無力地向後倚在了椅子裡,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可以帶給他那麼多的快樂,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在現在才讓她知道這些?
「龍小姐,我今天來主要就是想跟你說:他那麼愛你,我希望你能夠重新跟他在一起!當然孩子你放心,我已經托付給了我娘家的哥哥,你跟著他不會承擔養育孩子們的責任!」
她的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龍意本就混亂的頭頂當空劈下,她驚得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瞪著對面的女人,似乎她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
那女人卻只是微微別過頭去抬手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然後鼓起勇氣說,
「我知道我很自私,在自己要離開了才甘心放手。其實你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有跟我提過離婚,那是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我提離婚,這之前他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圍繞著他都沒有動心,其實……那次我是想成全你們的,可是後來我查出了自己身患癌症,我掙扎了好久,終於沒有同意離婚!」
說道這裡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開始嗚嗚的哭泣,
「因為我不希望我死的那麼淒慘,身邊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我希望我能在自己老公溫暖的懷抱裡離開……」
最近好多事情擠到一起來了,要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