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小鬼,你這麼晚怎麼還不睡?」霖煙歪著頭看著允浩。允浩瞥了一眼霖煙,不屑地說:「要你管!」
霖煙無奈地癟了癟嘴,忽然輕輕一笑,揮著手招呼允浩:「小鬼,你過來。」允浩瞪著大眼睛,充滿了警惕:「你要幹嘛?」
霖煙笑瞇瞇地再次招呼:「你過來吧。」允浩反而往後退了一步,說:「不要。」霖煙眼睛一瞪,命令般說:「你過不過來?」允浩板著小臉,說:「我不要。大嬸,你聽清楚了沒有?」
霖煙笑嘻嘻地看著允浩,說:「你不過來是吧?」允浩頓時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升騰而起,他反問:「女人,你要幹嘛?」霖煙依然笑嘻嘻的,她突然臉色一變,說:「那我過去。」話畢,她身影就迅速靠近允浩,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兩隻小手就被霖煙給抓住了。
允浩眉頭緊皺,他低聲叫道:「你放開我!離我遠點!」霖煙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直接就從後背把他摟在了懷裡。允浩的反應一下子就更加激烈了,他拳打腳踢地叫道:「死女人,放開我!放開我!你在幹什麼?!」
霖煙用力將他摟著,將下巴頂在允浩的頭頂,輕輕地說:「就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允浩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安安靜靜地依偎在霖煙的懷裡。
這時允浩說:「女人,你想哭就哭吧。我不會說你的。」霖煙一愣,她笑道:「我幹嘛要哭,我不要哭。你在這陪我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允浩又說:「一會兒的時間到了吧?」霖煙這才恍過神來,她小心地放開允浩,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呃,我忘了。」允浩別過頭,小聲的嘟囔:「多抱一會兒,又沒關係。」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捨不得離開這個女人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
霖煙奇怪地歪著頭:「你在說什麼?」允浩立刻又恢復了一貫酷酷的表情,聲音冷淡地說:「沒什麼。」
霖煙抬頭望著月亮,柔和的月光撒在她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道銀邊,很美好。觸景生情,她喃喃自語:「在這邊生活有什麼意思的?」允浩稚嫩的聲音又響起:「女人,你不會是想死吧?」霖煙一愣,回過頭來,對著允浩一臉很樂觀的笑:「我為什麼要死?我活的好好的,我幹嘛要尋死?」「只是……」霖煙又回頭望天,頓時變得傷感起來:「只是我想回家了。」允浩再次出聲:「你為什麼不回去?」霖煙苦笑一聲:「回去?怎麼回去?」兩個世界,讓我怎麼回去?允浩不再說話,他也只是默默地望著天。
沉寂了很久,霖煙突然直起身來,大大呼出一口氣,說:「好啦。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她回頭看著小小的允浩,笑道:「謝謝你陪我,小鬼。」
允浩平淡地說:「只是剛好睡不著。」霖煙微微一笑,她蹲了下來,看著允浩,然後輕輕地在他耳邊說:「還是謝謝你。」話畢,她臉輕輕貼近允浩,蜻蜓點水般留下了一個吻。允浩身子一顫,僵住了。霖煙也不管他,就起身,拉住外衣,往小路前去,她最後回頭向允浩的背影揮了揮手,輕輕說:「再見。」
允浩抬頭望著月亮,稚氣的臉上充滿了憂鬱,他輕撫著臉,輕輕吐出一個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