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堯聞言愣了一下,一時不曉得如何應對,寧纓兒卻神氣的對他抬了抬眉,暗示他自己果然猜的不錯,有用手肘輕輕的推了他一下,讓他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寧楚堯卻抿著嘴搖了搖頭,送信物的女子不少,就是朝廷官員當面試探嫁娶之事的也屢見不鮮,可是他從來都是立刻送回去,或者當面婉拒,不想給人有遐想的空間,耽誤了人家府上的小姐,也攪了自己的清淨。
寧纓兒早就曉得寧楚堯會是這樣的態度,只是好玩才逗他一下,覺得讓他溫柔儒雅總是帶著淺笑的臉龐露出為難的表情,也是一大樂事。現在目的已達到,她也該盡一盡為人妹妹的義務了,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下,輕輕的歎了口氣,一臉惋惜的拉著桑雅琴的手道:「說實在的,我挺喜歡你繡的女紅,若是你做了我的嫂嫂,自然也能從你那賴上幾件,可惜我哥哥不願意,我也沒轍。」
「纓兒!」寧楚堯覺得寧纓兒的話說的太過直接,恐傷了桑雅琴,忙喚了她一聲,見桑雅琴抬頭望著自己,一臉的受傷,心下不忍,正要解釋,便聽身後有人說道。
「纓兒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要解釋,是覺得她說的不對?」項弈城說完,人已經站到他們三個人身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肯了桑雅琴一眼,轉頭望著寧楚堯。
「沒有不對,只是······哎······」寧楚堯見項弈城也跑來摻和,有些無奈,下意識的說道,話剛說出口,桑雅琴便猛的一震,傷心欲絕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跑開了,讓他想喚住她又不曉得說什麼好,最後只有作罷了,轉頭無奈的看了寧纓兒一眼道:「人家小姐並無惡意,你為何要說的這麼直白,傷了她的心又有什麼必要呢!」
「堯哥哥不是最怕麻煩了嗎?我可是好心幫你,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寧纓兒被寧楚堯一說,不高興的撅著嘴說道,伸手指著項弈城,又道:「再說是城哥哥教的,快刀斬亂麻是問題最好的解決方式。」
「他?」寧楚堯看了項弈城一眼,嗤笑的道:「你也不問問他書房櫃子底下塞了多少京城女子送與他的信物!他若是曉得要快刀斬亂麻,早就把那些都還回去了!」
「那你可錯了,我書房櫃子裡的那些都是我沒看過的,但凡看過的,又標明姓名府邸的,我都命人原物送回了,再有膽大的親自來問,我更是會說個清楚,也好讓人家小姐死心另謀佳婿。」項弈城見寧楚堯這麼說正經,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
「那也只是你的想法,反正我的事以後你們不要摻和便是了!」寧楚堯卻依然不以為然,皺著眉說道。
寧纓兒見寧楚堯不悅,想想也覺得自己是有些過了,若是自己對心儀的男子表白,正主都沒有開口拒絕,旁邊無關的人便當面回絕,那自己也會受不了的,可是現在不該說的都說了,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來不成?
寧纓兒低頭看著地上,卻發現原來桑初瑤的手帕還在自己的手裡,愣了一下,笑瞇瞇的對寧楚堯道:「好吧,今兒個就當是城哥哥的錯,教的不對,往後我不管便是了,至於那位小姐······皇后娘娘要在朝中官員府裡的小姐中給我挑個侍讀,原本我是不願意的,但是她女紅不錯,人也有些意思,加之今兒個我也有一點小錯,就等我查明了她是哪家的小姐後,回了皇后娘娘,請她到宮裡來陪我吧!」
寧楚堯一聽,倒是覺得寧纓兒的這個主意不錯,朝中官員府裡的少爺小姐,哪個不願意陪皇子公主們讀書的,伴著皇子離仕途便近了一步,伴著公主離眾皇子們也進了一步,若是這位公主是當朝最得寵的,那便更好了,寧纓兒便是這樣的一位公主。寧楚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寧纓兒的主意,今兒個這事便算過去了,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淺笑。
項弈城卻不樂意了,憑什麼說錯話的人犯的是「一點小錯」,他只不過順嘴說了一句,便是大「錯」了!正要開口理論,卻被寧纓兒用力的拉著轉了個身,笑嘻嘻的拖著他朝門口走去,嘴裡還不忘喋喋不休的轉移他的注意力:「走吧,走吧,咱們這邊解決了,門口的人應該也談完了,我肚子餓了,咱們還是趕緊去用膳吧!對了,城哥哥不是說去拿書嗎?書呢?拿出來讓咱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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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現在琴房的人是桑初瑤而不是桑雅琴,常光遠大為光火,百思不解其中的原由,可眼下午時已到,他要安排眾位皇子公主的午膳,也無暇處理此事,待午膳準備妥當,請了皇子公主們開始用膳,又細細詢問了一下下午的安排,覺得無甚不妥,這才命人把桑雅琴喚進了藏書閣。
常光遠直覺琴室之事與桑雅琴有關,待她進來本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的,卻見她進來的時候無精打采,臉色比自己還難看,便有些猶豫了,假意試探的問道:「你為何這樣一副表情?可是遇見什麼難事了?」
桑雅琴站在常光遠的書桌前,雙手置於身前,頭垂在胸前,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我交代你早上去琴房,你可去了?」常光遠又問道,雙眼緊緊的盯著桑雅琴正對著自己的發頂雲髻,見她竟然有點了點頭,臉色便變的難看起來,眉心皺成了川字,怒目圓睜,依然壓著心中的怒氣,沉聲問道:「可曾見到項弈城?若是讓他做你的夫婿,你可願意?」
又著錯他。桑雅琴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寧楚堯拒絕自己的事情,所以不願意說話,卻也明白若是讓常光遠曉得自己陽奉陰違,並沒有與項弈城見面,而是設計桑初瑤去見的,定是會被他狠狠的罵一頓,便又點了點頭道:「見了,項少爺器宇軒昂,談吐亦是不凡,外祖父能看的上的人,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不曉得項少爺的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