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覓愛契約:前妻未過保鮮期

第一卷 210 她已經忘了你了 文 / 夏至.

    手機鈴聲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韓易堯撤回壓在賀翔宇鎖骨上的小臂,眼底卻依舊靜靜地灼燒著怒意。

    賀翔宇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迅速地接了起來,電話裡柔和的女聲清晰地傳到了韓易堯的耳裡——

    「翔宇,你事情辦完了嗎?我這邊已經好了哦。」

    「嗯,差不多了。我馬上就過去找你,東西很多,你原地等著,我來拿。」

    「拜託,別把我說得那麼柔弱好嗎,翔宇少爺!」電話那頭的白歆柔不甘心地抗議著。

    「聽話。」賀翔宇唇角浮起一絲溫柔的笑,口吻強硬卻滿是寵溺,「我掛了。」

    兩人一來一去的對話,沒有多餘的修飾和客套。

    韓易堯不想去做無端的猜想。

    可是,無論如何極力自制,他卻無法將心頭刷過的冷意驅走。心裡的某一個地方彷彿在瞬間開了一個大洞一樣。

    涼意,從開始的一絲絲變作一陣陣,從那道縫隙裡不斷流竄而過,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溫度降到了最低點。不管是身,還是心。

    所有沸騰起來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全部冷卻了下來。

    他站在正打著電話的男人面前,突然覺得自己一時衝動的行為是有多麼的滑稽可笑。

    太難看了。實在,太難看了。

    自嘲地冷笑一聲,韓易堯挪動好似灌了鉛的腿,強迫自己舉步離開。

    可笑的人,那個人,正是他自己。

    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即使今天他站在了她的面前,那又如何?她也會像他那樣,期待著將五年的時光自欺欺人地抹平,當做不存在一樣地與他重修舊好嗎?

    不可能吧……

    這終究是他的妄想吧。

    原來,她早就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開始了沒有了他的新生活。

    再也不需要他的參與。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自己原來是那麼的狼狽。

    這樣的自己,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狼狽著,難堪著的自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

    「易少。」賀翔宇的聲音,冷冷地從背後傳來。

    韓易堯沒有回頭,恍若未聞似的依舊往前走著。

    「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她了,可以嗎?」

    「賀翔宇。」韓易堯頓住了腳步,他緩緩轉身,深邃的眼底凝結著冰冷,逸出唇角的低沉話語卻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之後般的疲累:「你有什麼立場跟我說這句話?」

    「不管我是以什麼立場。」賀翔宇沉默片刻,「這句話,並不是請求。你要是心裡對她還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就應該放了她。」

    「呵……」他的話,讓韓易堯的胸口像被燒到一樣痛了起來,「翔少的興趣還真的很特別,別人的家務事管起來倒是非常不遺餘力。」

    「家務事?」賀翔宇輕聲地笑了起來,「易少,你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嗎?如果還是家務事的話,她和我一起生活了的這些年,豈不是一個笑話?」

    一廂情願……嗎?

    她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韓易堯的臉色一陣青白交錯。

    賀翔宇的話讓他的胸口有著說不出的疼痛。

    就在自己為了稍稍忘卻心頭源源不絕的對她的愧疚和悔恨而拚命地工作著,甚至不惜一切地逃離這個城市時,她卻在這裡又或者是另外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像一張白紙似的開始了新的人生。

    原來,是這樣啊。一個笑話而已。

    賀翔宇的話雖然說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想要傳達的意思,卻一絲不漏地全部都傳達到了。

    「韓易堯,你放手吧。你還想利用她對你的感情到什麼時候?」

    ——不是的……不是的!或許在一開始,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是……

    「夠了!」韓易堯打斷他的話,咬緊牙關切齒道,「賀翔宇,你少以保護者自居。怎麼,你怕了麼?怕我的出現,讓你的美夢落空麼?」

    「易少你真是愛說笑。」賀翔宇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我和你不一樣,我對工作的事情既沒有什麼野心,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幹勁,更加不可能為了那些無聊的東西把女人拖下水。」

    賀翔宇笑著的眉眼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目的光芒,無畏地對上韓易堯冷冽卻虛弱的黑色雙眸,像是要補上最後一擊似的,他呢喃般輕聲開口——

    「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不會那樣對她。」

    「……」

    心臟,好像被一把擰住,劇烈的疼痛,從心口一路蔓延到了指尖。

    韓易堯抬眸,第一次正視起眼前這個被陽光籠罩著的男人。

    他的話,像一個吸塵器一樣將他埋藏在心底的自我厭惡又一次地抽吸了出來。

    源源不斷。而自己,卻根本無力阻止這樣的情緒從心口的那個大洞之中不停地翻湧噴發出來。

    喉嚨口被勒住一樣的絞痛。

    難忍的苦痛,是那般的淋漓盡致。

    「易少,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賀翔宇淡淡的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韓易堯,染著墨色的桃花眼裡裝載著各種情緒。

    而此時的韓易堯,卻看不真切。

    大概……是那些所謂的諷刺,譏誚,同情,又或者是鄙夷。

    「韓易堯,不要再掙扎了。」賀翔宇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頓了一頓,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輕聲說著,「她想忘了你的,相信我。」

    ——————————

    「喂!你今天又是怎麼回事?!」站在韓易堯身邊的邵子陽用力推了退他的肩膀,甚至還帶上了點粗魯的勁道。

    「唔……你來了啊。」韓易堯抬頭,一把拉過他的手臂將他按在椅子上,隨即將滿滿一杯酒「啪」的一聲砸到他面前,口齒不清地說道,「來!喝酒!」

    「哎……」邵子陽無力地扶額,「大少爺,您今天抽的是什麼瘋?大半夜的讓我喝什麼酒,你翹班是無所謂,但是拜託你不要為難我這個打工仔好嗎?我可是要上班的啊……」

    「你的假,准了!」韓易堯一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得涓滴不剩。

    他伸出手想要再開一瓶的時候,酒瓶被邵子陽眼疾手快地奪了下來。

    邵子陽沉默地看著他,眼神冷了下來。

    他不對勁。而且,是很不對勁。

    韓易堯不是個有買醉習慣的男人。他的自制力一向好到連自己都佩服,他雖然偶爾也會衝動行事,卻有那個本事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冷靜下來。

    喝成這樣的韓易堯,多年前他見過一次。

    可是,這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嚴重。

    學妹……難道說他們見過面了嗎?

    還地眼有。邵子陽瞟了一眼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握著酒杯的男人,額前的髮絲有一些抓亂過後的凌亂,領帶也鬆鬆垮垮地掛在襯衣領口上,公事包被隨意地丟在腳邊。

    怎麼看,都是一副情場失意的失敗男人模樣。

    「難看死了!」邵子陽低低地啐了一句,招手示意結賬。

    「邵先生,這是賬單。」酒保恭敬地將賬單夾遞了過來,這位韓先生和邵先生是他們這裡的vip,來過幾次,兩人出色的外表讓人很容易地就能記住,「韓先生的車,需要我們幫忙送回去嗎?」

    「不用了,鑰匙交給我就可以了。」邵子陽從皮夾裡抽出會員卡交給酒保,「麻煩你了。」

    「該死的,喝酒還開車來……」酒保走了以後邵子陽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一下,「韓易堯,你是有多想奴役我!站起來,走了!」

    「好啊……」韓易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走!去下一攤!」

    「這次居然醉到神志不清了嗎?」邵子陽狠狠拿走韓易堯手裡的酒杯,拉過他的手臂將他架在自己肩膀上,「我要跟這裡的老闆說,讓他以後不要再放你進來。還有,現在算加班,次月結算。」

    「切……」韓易堯咕噥一聲,「朋友之間需要算這麼清楚嗎?」

    「滾!我寧願跟你只是上下級關係。」邵子陽甩過去一記憤恨的眼神,拽著醉到胡言亂語的高大男人走出了酒吧。

    ……

    該不該問他?

    邵子陽的心裡始終盤旋著這樣一個問題。不過……他轉頭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男人,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適合談話吧。

    邵子陽知道自己不會猜錯。韓易堯變成這個樣子,原因,十有**是為了那個人。

    她已經回到y市了嗎?

    邵子陽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思緒不自覺地飄回到半年前的某一天——

    與她再度相遇的那一天。

    說實話,那一天,在那個小鎮上意外地看見一抹與她神似的身影,他不假思索地就追了上去,更加讓他吃驚的是原來並不是認錯人。那個人,真的是白歆柔。

    邵子陽還記得那一天,當他向白歆柔提起韓易堯時,她眼底的迴避。

    還有,那絲毫沒有掩飾的冷淡。r6eh。

    「子陽……」

    「什麼?」邵子陽被突然出聲的韓易堯拉回了思緒。

    「今天我見到她了。」緊緊閉著雙眸的俊逸臉龐在時而劃過亮光的車廂之中看起來脆弱而冰涼,他苦澀的嗓音之中包裹著濃濃的悔恨。

    他說得很輕,很輕,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她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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