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靜謐的走廊裡,門鈴聲突然響起。
白歆柔睜開迷濛的大眼睛,轉頭看向身邊。沒有人。
扭開檯燈,桌上的時鐘,正指著一點。
「叮咚——叮咚——!」
門鈴還在持續地響,她掀起薄被,踏著拖鞋走出了臥室。
走廊裡一片漆黑。白歆柔將目光下意識地掃向書房的位置,門縫下一絲光線都沒有。
他是已經睡了?還是……沒又回來?
門鈴持續不斷地響著,她沒有多想走過去,在顯示屏裡看到邵子陽的臉。
這麼晚了……學長怎麼會來?
她按下對講鍵,滿是疑惑:「學長?」
「學妹,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能開一下門嗎?堯喝醉了,我送他進來就走。」
什麼?!眼客低著。
白歆柔小臉有一瞬間的驚愕,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臟一陣沒來由的亂跳,連忙按下開門按鈕:「哦,好!」
她轉回臥室,在身上披了一件開衫,慌忙下樓。一打開門,就看到邵子陽俊美的臉上帶著些許無奈的笑容。
邊上,韓易堯高大挺拔的身子斜斜地倚靠著邵子陽的肩膀。他的頭低低地垂著,儘管看不見表情,白歆柔卻也知道他喝了不少酒。pno4。
第一次看到韓易堯醉得這麼厲害,她有些被嚇到了。
看著一臉詫異的白歆柔,邵子陽柔聲安撫道,「抱歉,學妹你先讓一讓,我先扶他進來再說,好嗎?」
「哦,哦……」白歆柔點點頭,趕忙走過去扶住韓易堯另一邊的手臂,和邵子陽一起將他攙扶進了客廳,將他安置在沙發上,她輕聲道,「學長,我去倒點水給你們。」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邵子陽出言阻止,瞥了一眼沙發上閉眸休息的男人,「你今晚要辛苦點了,他好像醉得很厲害,不過你放心,這傢伙不會亂來,應該最多睡過去而已。」
白歆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韓易堯頎長的身子靠在沙發上,即使那雙深邃清冷的眼眸是閉著的,那張俊逸的臉龐,抿直的薄唇卻依然透出冷冽的氣場。即便是醉著,只消靜靜地坐在那裡,也能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她搖搖頭,遲疑著開口:「沒關係,只是……他怎麼會這樣?」
「誰知道!11點才打電話讓我去陪他喝酒,等我到了沒喝幾杯他就倒了!哼……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喝成這樣,嚇了一跳呢!」邵子陽聳聳肩,唇角扯了扯,狹長的桃花眼裡透出一抹探究,「你們……最近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啊?」白歆柔抬眸,清澈的雙眸在觸到他的目光時閃躲起來,「我們……沒事……」
「是嗎?呵……」邵子陽笑得有些勉強,伸手鬆了松領帶,誇張地猛揉自己的肩膀,轉身朝門口走去,「我回去了。這傢伙真夠重的……」
白歆柔跟在他身後,送到門口才低聲道:「學長……謝謝你。」
「行了,你去照顧他吧。」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邵子陽柔聲道,又朝她壞壞地眨了眨眼,「要是他突然發酒瘋,你記得趕緊跑啊……」
白歆柔被他的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一直懸著的心卻因為他那樣一句話而平靜了些許,她點頭:「嗯,我會的,學長。你安心回去吧。」
關上門,客廳裡又是一片寧靜。
看了一眼靠在沙發上的高大身影,白歆柔想了想,轉身快步朝廚房走去。從冰箱的保鮮格裡拿出兩個雪梨,她打開水龍頭將梨沖洗乾淨,切片後放入搾汁機裡。手裡在忙碌著,思緒卻飄向客廳裡那個靜坐著的身影。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喝成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樣?那天和曉佩見過面之後,當天晚上就接到他的電話。果然,他還是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他的反應……
她輕輕笑了出來。
他的反應,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了,卻依然無法遏制心中的疼痛和恐懼。之後的好幾天,他都沒有再回來過。每天,她不是一個人對著電視,就是百無聊賴地翻看著雜誌。玉嫂每天清晨過來,到了晚上八點再回去,彼此之間也沒什麼可以交談的話題。
偌大的別墅,成了囚.禁著她的華麗牢籠。她被困其中。
可……即使是這樣,今天他突然出現,看到他那個樣子,她卻……還是會為他擔心。
還有,心疼
片刻之後,白歆柔便弄好瞭解酒的雪梨汁,剛端進客廳,昏暗中,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在客廳飄蕩。她抬眸,剛才穿在他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被他脫了下來,和領帶一起搭在沙發的扶手上。而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此刻靠著客廳的落地窗邊,扶著電話貼在耳邊,正在和誰打著電話。
他低沉的聲線本就非常有磁性,再加之醉了以後,那抹平日一貫平靜清冷嗓音之中似乎揉進了些許溫柔,在靜謐的客廳裡聽起來格外悠揚。
寬敞的客廳沒有開燈,只有廚房開著一盞小燈。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長腿交疊著,一隻手插在褲袋裡,襯衣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結實而又修長的小臂,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衣領口微敞著,清逸俊美的臉龐在微弱的光線中散發著魅惑的氣息。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韓易堯抬起眼眸,墨色的瞳仁卻在瞬間冷了下來。
白歆柔一怔,心臟緊接著狂跳起來。那種冰冷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秒鐘的碰撞,都會讓她覺得心間無法自已地疼痛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茶几上放下手中的梨汁。纖細的身子頓了頓,轉身,她剛想離開就聽到他的聲音從背後淡淡揚起——
「等一下。」她轉過身,只見韓易堯低低地對著電話說了句話之後便收了線,靠在窗上的健碩身軀卻沒有動,他抬眸,深邃的目光幽暗得如同此時窗外的夜色,帶著深沉卻迷離得讓人心悸。
心臟,在瞬間又疼痛了起來,她低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細如蚊蚋的聲音自嘴角逸出:「我弄了些梨汁,給你解酒。放在桌上,沒什麼事的話,我上樓了……」
身後,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下一秒,她的皓腕就被一隻冰冷的大掌緊緊地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