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打斷了韓易堯的出言不遜,站在一邊的印槿藍也愣住了!
沉默,像出籠的困獸,瞬間充斥著整間客堂。
連彼此呼吸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清晰……
白歆柔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垂著腦袋,低頭看著自己不斷顫抖著的手。掌心一片泣血的殷紅,正火辣辣地痛著。
她的呼吸有些重,水亮的眸子裡一片迷濛。
天!她……剛才打了韓易堯?
冰涼的手掌伸過來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膽子打我,沒膽子看我麼,嗯?」
「我……」她抬眸,勇敢地迎上他陰冷的雙眸,顫聲開口,「韓易堯,你太過分了……槿藍阿姨……她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這樣的!」
「哼……」韓易堯臉色陰沉,被她的話激得怒火中燒,雙眸中盛滿了猩紅的怒意,「白歆柔,是誰給了你資格讓你管我的事情?我和這個女人之間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插手嗎?啊?你懂什麼?你瞭解她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知道她的過去嗎?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就少在這裡自以為是!」
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她虛弱地掙扎,痛得低吟:「放開我……痛……」
韓易堯冷笑,烈焰般炙熱的氣息灑在她蒼白的小臉上,低沉的聲音裡有一抹嘶啞:「這樣就算疼?那你知不知道被拋棄的時候有多疼?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原來自己是在愚蠢地等待著一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那一刻有多疼?如果你不知道,沒有體會過,那你就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那些!不必可憐她,當她那樣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可她畢竟是生你的母親,你不可以這樣……」她搖頭,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被水洗過的眼眸裡一片清澈,裡面有她的脆弱而堅韌,「韓易堯,你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難道那些,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不惜毀滅身邊的一切都要想方設法去得到?你這樣是不擇手段,你知道嗎?」
「不擇手段?哈哈……」他靠近她的小臉,刻意忽視她小臉上的淚痕,嗓音冰冷,「我早就是這樣的人了……你沒聽過一句話麼,白歆柔?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不也是因為這樣才愛上我的麼?」身嗎眸起。
「不……你錯了。」白歆柔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濃密卷長的睫毛上都是濡濕的淚水,「也許,我愛錯你了。我愛的,不是這樣的你……」
「你以為我在乎嗎?」她短短的兩句話就讓韓易堯心頭燃燒著的火焰瞬間衝破心房,這一把漫天大火燒得熾烈,彷彿要穿過薄薄的皮膚從身體裡一直蔓延出來,他清眸都騰著猩紅的血絲,蒼白如紙的俊臉透出一抹絕望的魅惑,「我要愛來做什麼?這種無聊的感情,從一開始就讓我感到噁心!所以……」
皓腕上的鉗制終於鬆開。
噁心……是嗎?
白歆柔蒼白的小臉再度劇烈的恍惚了一下,她咬唇,拚命忍住彷彿將她心臟撕裂的痛楚,扭頭跑了出去!pvlr。
她的淚水,就像滾燙的油滴落在心頭,劇痛在一瞬間席捲了他。這一次,韓易堯沒有再阻止她。他只是攥緊了手指,深沉難解的眸光久久地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
轉身,他對上印槿藍。
「想好了嗎?」韓易堯低沉的聲音沒有半分溫度,墨色的眸子在清冷的空氣裡閃爍著流光,他緩緩勾起一抹笑,「或者,還有什麼附加條件,你也可以提出來。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易堯,爸爸的股份,我不能給你。」印槿藍垂下眸子,轉身掀起簾子走了進去,幾分鐘後又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個牛皮紙袋。
她緩緩地將紙袋遞到韓易堯面前,輕聲道:「不過,這個可以給你。應該是你想要的。」
韓易堯冷著臉,犀利深沉的眸光掃過袋口,雙手仍舊插在褲袋裡,他淡漠開口:「讓我退而求其次嗎?呵……那我倒是有點好奇起來了。」
伸手接過,修長的手指捏著細細的蠟線繞了兩圈,打開袋口從裡面抽出了文件。他垂眸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沉澱著冷冽,俊逸的眉眼間宛若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唇角嗜血的笑意卻逐漸放大。
「南郊土地的權狀,果然在你這裡。」韓易堯冷笑起來,低沉魅惑的嗓音在寬敞靜謐的房間裡顯得尤為懾人,「不過,沒想到的是隔了這麼多年你居然甘心情願被她利用,忘了她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了嗎?」
「易堯,你別說了……那些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
「呵……隨便你,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些。」他收起文件,將蠟線再度纏好,冷冽的笑意始終掛在唇角,朝印槿藍揚了揚手裡的鑰匙,啞聲道,「那麼這把鑰匙,我先收著。等你什麼時候考慮好了,跟隔壁白律師打個招呼,到時候我再過來。不過,我希望你考慮得不要太久,說不定哪一天你手裡的東西對我失去了吸引力,到時候你求著給我,我也未必會要了……」
「易堯……」印槿藍纖細的手指遲疑著伸過來,攥住他的袖子,「從前的事情,是媽媽不好……媽媽不應該在你那麼小的時候選擇了錯的方式,我知道傷害了你……媽媽是真心請求你的原諒。但是,有一點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爸爸的事情……一次也沒有……」
那雙纖柔的手就像是燒紅的烙鐵,隔著外套穿過襯衫一直燙到他的皮膚上,燙到他的心裡……
韓易堯挺拔的身影有一瞬間的錯愕和僵硬,黑曜石般的眼眸裡驀地浮上一層淡淡的水汽,他垂眸,用濃密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那一抹水色,心底的劇痛充溢滿整個胸腔,穿透了四肢百骸,最後化作一股難忍的酸澀衝上鼻尖。
他猛然甩開抓在袖子上的那隻手,清逸的俊臉一片死灰。
沒有再看印槿藍一眼,捏緊手裡的文件袋,他高大挺拔的身軀踩著凌亂的步伐朝門口走了出去。
——————————————
後面應該還有吧呵呵【喂,什麼叫還有,給我講清楚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