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還有事，你們誰留下？」
顧敏羲沒好氣地丟下一句話，炸得客廳裡的兩個人同時猛地一愣！
「敏羲，你不管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兀自出神的白歆柔，邵子陽靜默良久，才從牙縫裡擠出這樣一句話，「我還要回公司去處理一點事情，你就不能晚一些再走？」
「誰讓他偏偏挑了今天！晚上我要去韓宅給老夫人看診，明天我會過來換藥。我給他打了一針，他應該會睡到早上。」顧敏羲歎了口氣，繼續整理著醫藥箱，頭也不抬地從箱子裡拿出一包生理鹽水和一些透明的玻璃小瓶，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藥片。
他把整理出來的藥品都抱在手裡，轉頭看向白歆柔，口氣依舊不善，「那你留下吧，好歹他也是為了你才搞成這樣，看護他一夜就當是回報吧。現在你跟我上去，我給你講一下注意事項。」
「顧敏羲！你別太過分了，她有什麼錯？用得著這樣說話嗎？」邵子陽聽著他不著痕跡的數落就覺得異常刺耳，嗓音裡帶著些冷冽。
「學長，沒關係的，我本來就打算留下。」白歆柔見兩人間的氣氛突然劍拔弩張起來，小手連忙拽了拽邵子陽的衣角，輕聲說道，「顧醫生說的對，他是因為我才這樣……」
從他手裡接過一些藥包，她回頭衝著一臉陰晴不定的顧敏羲柔柔一笑：「顧醫生，我們這就上去吧。」
顧敏羲被她那樣輕柔溫暖的笑容弄得倒不好意思起來，想想剛才自己的話也覺得把這本帳算在她頭上確實有些無理取鬧，垂了垂眸，淡淡道：「抱歉，我剛才有些過頭了。」
白歆柔搖搖頭，朝著二樓走去。
…………
「傷口暴露在外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採取措施，感染發高燒是一定的。」顧敏羲調整好輸液的滴管速度，遞了張紙條給白歆柔，「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突發狀況，你打電話給我，我會過來。」
「好。」白歆柔點點頭，清透柔和的小臉裡有一瞬間的猶豫和擔心，「顧醫生……他傷得很重嗎？」
「雖然都是外傷，也沒砍中要害，但是他失血很多，現在虛弱得很，抵抗力也很差，任何一點嚴重的感染都有可能會要了他半條命。」顧敏羲歎了口氣，看著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的韓易堯一眼，「其實最好是去醫院，不過這傢伙對醫院這種地方一向諱莫如深……今天晚上你辛苦一點，明天我來替你。」
「嗯。」白歆柔跟著他走到門口，看著他出去了才輕輕關上臥室的門，慢慢地走回床邊。
靠著床沿坐了下來，她靜靜地端詳著面前的韓易堯。
他睡著了。
呼吸，綿長而悠遠。緩緩起伏的胸膛上包裹著的白色紗布層層纏繞著，蒼白而清冷俊臉上的每一寸線條彷彿都隨著他那雙深邃雙眸的閉合而變得柔和起來。
小手貼上他的側臉，依舊有一絲涼意，卻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
她俯身，緩緩覆上他冰涼的薄唇。
柔嫩的唇瓣輕輕地貼著，執意用自己微薄的暖意去溫暖著堅實胸膛下那顆冰冷而荒涼的心。
「韓易堯，謝謝你……」她閉上眼睛，臻首埋在他寬厚的肩頭輕聲呢喃著，「我愛你……」
臥室被推開的門又輕輕合上。
邵子陽將手裡拿著的一套女裝掛在門把手上，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