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柔低頭剛想彎腰去撿,一根修長白淨的手指伸了過來,上面掛著她的包包背帶。
她顫顫巍巍地捏過包帶,沒有抬頭去看來人是誰。
還會有誰……
端看那隻手,她就已經知道了。她的世界裡,只有那麼一座冰山,不需要一句話也不需要一個眼神動作,只消站在跟前,他冷冽的氣場便能隔著手指蔓延過來,將她層層裹住,呼吸阻滯。
她低著頭,柔荑緊緊地攥著包包的帶子,卻怎樣都不肯抬起頭來看他。其實,白歆柔心裡明鏡般的清楚,自己哪裡是不肯抬頭,她根本是不敢看他!
「你打算這樣多久?」低沉淡然的聲音飄了過來,韓易堯撤手,蜷起手指淡淡地收在身側。
「……謝……謝謝。」白歆柔頓了半晌,艱難地從齒縫擠出幾個字。
「你覺得,我過來就是為了幫你撿個包,聽你說聲謝的,嗯?」他的聲音從她頭頂輕幽地飄過來,落在她的耳畔,「又或者,是看一場戲……」
他看到了,他當然看到了賀翔宇。賀翔宇那些刻意揚高音量說的話,也涓滴不剩地灌入了他的耳裡。他韓易堯不是沒脾氣的人,不過是慣於隱藏情緒而已。
面前的小女人始終垂著腦袋,用頭頂對著他,卻更加讓他抓狂,好像心裡住著幾百隻貓兒,不停地撓著他……讓他原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竄得更高更猛。
他彎下身眸子裡閃動著危險,伸手扣住她薄削的肩頭,手指漸漸收緊,逼迫白歆柔抬頭看著他。
「……」白歆柔吃痛地抬起頭,清澈的眸光一片波光粼粼,嫣紅的唇瓣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韓易堯……你弄痛我了。」
她知道他在生氣。非常生氣。那雙幽深雙眸中一絲一毫的溫暖都沒有,只有冰冷的寒意一陣陣地滲透出來,深入她的骨髓。
只是,韓易堯,他看得到她的掙扎嗎?
爸爸說的那些,她都懂。應該要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的。
只是,她捨不得,她真的捨不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明明可以那麼溫潤如水,明明可以那樣垂眸淺笑……她捨不得他收起全部的柔軟,強迫著把自己逼到冰冷的世界,強迫著先把自己凍傷再散發出一身桀驁的冷冽。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以後,他們兩個突然走到了今天的這步。而韓易堯,彷彿也重新穿戴起厚重的盔甲,眼底的那抹溫柔不再,溫暖不再。
他淡漠的眉眼間閃過一抹心疼,卻轉瞬即逝。
韓易堯淡淡地收回手指,他緩緩地蹙眉,已經不清楚胸腔中充溢著的慍怒是從何而來,啞聲卻冷冽地說:「想要和我撇清關係也要有這個本事保護自己,不要前腳跑來說喜歡我,後腳卻跟人在這裡糾纏不清!」
他看到了!白歆柔的意識突然清朗起來……她顫著聲,艱難道:「這麼說……剛才你都看到了?」
韓易堯冷冷撇開眼眸,不置可否。
「韓易堯……我……」白歆柔摀住嘴,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水氣匯聚到眼底,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你明明看到了,卻沒有阻止他……」
「你以為人生是什麼?」韓易堯冷笑一聲,深邃而冷漠的眼神看得白歆柔一陣手腳冰冷。他冷冽的嗓音夾著嘲諷朝她撲天蓋地地掃了過來——
「是童話麼?一旦有危險便有人出來幫你打跑壞人,英雄救美?那你未免天真過頭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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