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朝陽殿,白燁和白鵬展正坐在勾魂的臥室焦急等待著,看見面色不虞的雲曉月跨了進來,微微一怔,迎了上去。
「月兒,你這是怎麼啦?」
「燁,我真的在神殿呆了三天?」
「嗯,怎麼了?」
「那麼,那天晚上的金光和鳳凰,你們都見到了麼?」
「是啊!月兒,我們都很好奇,你和朱麟到底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活的鳳凰誒,天,那都是上古傳說中的聖獸,那天居然見到了,我們都看呆了!雖說只是一瞬間,絕對讓人終生難忘,月兒,那隻鳳凰,後來就再也沒有見到,它到哪兒去了?」白鵬展很激動地詢問。
「唉……」撫撫頭,雲曉月歎了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燁,鵬展,我越來越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但是又說不清楚是什麼,因為那隻鳳凰,還有金光,所以我必須要代替諸葛奉天向群臣做個解釋,誰讓他被我打傷了?可是那隻鳳凰不是真正的鳳凰,是朱麟丟失的神識幻化而成,自然回歸了本體,那隻老狐狸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明明知道是這麼玄乎的事情,還讓我去解釋,我怎麼解釋的清楚?再說了,當時出現金光之後不久,我和朱麟都睡著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醒來之後才知道已經過了三天,燁,你說,我該怎麼辦?」
「睡了三天?」白燁皺皺眉,有些詫異,「很簡單,把事情推還給大祭司唄,就照實說,當時金光一片,你就暈厥了,醒來之後太子就好了,發生了什麼事,你也不知道,而大祭司損耗過度,陷入沉睡,一切等大祭司醒了再說!」
「哈哈……果真是旁觀者清啊,燁,你太聰明了,親一個,明天早朝,我就這樣回答群臣!」雲曉月一下子高興起來,上前就是一個大大的香吻,白燁臉微微一紅,微笑著摟緊雲曉月,捏捏她的翹鼻,溫馨甜蜜的感覺在彼此心間湧動,正在此時,遠推門而入,看見雲曉月在場,連忙回稟:「月兒,大祭司他傷得很重,太醫說他長期心脈鬱結,再加上身子本就虛弱,突然受此重傷,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月兒,要不你去看看他吧,好不好?」
「我已經開了藥方,讓朱麟送過去,遠,你就每天去看看他的情況吧,我不想見他,我得好好治療勾魂,他渾身經脈都出了問題,不好好治療的話,怕是要武功盡廢了,燁,鵬展,今晚開始,我要守在勾魂房裡,希望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所以……」有些愧疚地看看其他三人,雲曉月沒有說下去。
「傻瓜,我們當然知道,只不過你還要上朝,可不能累壞了,房裡有軟榻,我們三個輪流陪你,嗯?」白燁溫柔吩咐,雲曉月一向很聽白燁的話,乖乖點頭應允了。
第二天早朝,面對眾臣的詢問目光,雲曉月就將燁的話重複了一遍,所有的人,包括朱雀皇都傻眼了,但是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繼續等,而雲曉月自然窩在朝陽殿全心全意照顧勾魂,至於重生的朱麟,表現出奇得好,學習知識起來是一日千里,人也漸漸脫去了稚氣天真,變得沉穩內斂,在大殿上的表現越來越可圈可點,僅僅十天的時間,朱麟就開始上御書房協助批閱奏章,讓文武百官大大地刮目相看,直誇雲曉月教徒有方,天知道,來到皇宮這麼久了,她雲曉月還真沒有什麼時間教導朱麟,都是白燁他們和諸葛奉天的功勞,可是別人不知道啊,喜得朱雀皇和皇后不住地往朝陽殿送禮物,雲曉月也懶得解釋,好在無論朱麟在人前如何變化,在她和她的男人面前,還是和原來一樣時不時黏著她撒嬌,不過懂事許多是真的,鑒於勾魂沒有甦醒,他很老實地夜夜回自己的太子殿,這樣的朱麟,讓大家更是喜愛不已。
而諸葛奉天呢?自從打傷他之後,雲曉月就再也沒有踏進那間神殿,只有司徒遠每天去打探打探,匯報他的進展,雖說沒有勾魂恢復得快,但是也在日益好轉之中,讓雲曉月懸著的心漸漸放鬆下來,平靜的日子如流水般漸漸滑過,離祭祀大典的日子越來越近,就在大殿前的前五日,勾魂甦醒了!
別看勾魂平時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膽子很小,當然只限於面對雲曉月的時候,那怯懦的模樣,讓雲曉月真是哭笑不得,頗費了一番口舌,終於,兩人盡釋前嫌,重新恩恩愛愛,而勾魂得知自己已經順利脫離了組織,高興得不行,以往的性子重新又恢復了,讓雲曉月欣慰不已,至於勾魂的目的,反正雲曉月已經知道了,就不必要再問了。
當然,當初雲曉月讓勾魂培育的那些精兵與「鬼門」無關,勾魂早就將他們從「鬼門」脫離,暗中安排在其他地方,與雲曉月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賺了一個大大的人才,於是,雲曉月索性就將那五千人交給了勾魂,隨便他怎麼玩,醒了之後的勾魂更為癡纏,兩人賴在房裡幾度顛鸞倒鳳,性福無比,而那廂的朱雀皇卻是急得直跳腳,貌似諸葛大祭司,還沒有醒,而明天,就是祭祀大典了,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只有最重要的主角,還在沉睡中,怎麼辦?當然要找神醫雲曉月咯,於是,這天一大早,朱雀皇一群人直奔朝陽殿,將剛剛吃完早膳還沒來得及喘氣的雲曉月拉著直奔神殿而去。
別看雲曉月這麼多天都沒有過問過諸葛奉天的情況,但是司徒遠可是每天都會去關心,然後將他的情況細細描述,所以雲曉月基本上是瞭如指掌的,按理說她改了幾次的藥方再經過這十幾天的調理,諸葛奉天應該醒了,到現在還沒醒的確有些奇怪,於是雲曉月便跟著他們去了。
還是和那天一樣,神殿周圍圍滿了御林軍,按規矩神殿是不能太多人進的,所以朱雀皇和雲曉月、朱麟走了進去,其他人留在了外邊。
遠遠的,就看見門口守著兩個身穿白衣的蒙面男子,看見他們三人,齊齊躬身一禮,推開了大門,走進內室,雲曉月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大床上的諸葛奉天,蒼白如紙,消瘦得很,靜靜地躺在雪白的錦被裡,看上去很淒涼,很慘,一旁站著那個繡著鳳凰圖案的白衣男子,看見雲曉月,眼裡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迅速隱去,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曉月啊,好好幫朕看看,要是大祭司還不醒的話,明天的大典如何舉行呢?要知道,其他三國的使者還有武林各大勢力全數彙集,大祭司要是不醒的話,豈不要大亂了?」朱雀皇請求道。
「我知道,你們出去吧,我會想辦法,行麼?」伸手搭在諸葛奉天的脈搏上良久,雲曉月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
「好,隨朕出去候著!」朱雀皇放鬆一笑,沉聲命令,朱麟和白衣男子立刻隨著朱雀皇退到了外室,順手關上了房門,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奉天,我剛剛幫你把了脈,我的藥你都是按時在服用,所以除了心疾,你的內傷,已經差不多都好了,怎麼還不醒呢?是不想醒是吧,因為我的那一掌麼?還是因為你不敢面對我?我不知道明天的祭祀大典會發生什麼,但是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牽扯進去,你籌劃了那麼久,為什麼到了關鍵的時候,就退縮了?奉天,我知道你是潛意識裡不願意甦醒,其實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能聽見,那麼你應當知道,遠每天都會來看你,然後回來告訴我,你嘗不出來嗎,你的藥方,我可是改了好幾次了,難道說這些還不夠表明我的歉意麼?對不起,那天我失控了,所以對你出手,你一定很傷心吧,我知道你愛我,而勾魂也告訴我了,是他自己硬要受刑,其實你已經盡力勸說了,我只是看見勾魂傷得那麼重,一時之間聽不進你的解釋,奉天,現在我來了,你張開眼睛看著我,告訴我所有的事,我們還會是朋友,好不好?」纖手輕輕撫摸著諸葛奉天精緻而蒼白的五官,用指腹緩緩摩挲著他毫無血色的絕美唇瓣,心疼緩緩在心底蔓延,這樣的諸葛奉天,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她想要看著他充滿活力的樣子,即使是身患重疾,仍然是笑意盈盈,輕靈絕美的樣子,而不是躺在這兒,像個植物人一樣!
「奉天,你是這麼聰明的一個人,連我都算計在內,可是我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害我,但是你為什麼不說呢?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所有的事實,你說過祭祀大典之後,會告訴我所有的事,那你現在算什麼?想逃避,門都沒有,我絕對不允許,所以,你一定要張開眼睛,知不知道?奉天,你聽見我說話了麼?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了,聽見嗎?奉天……」輕輕地呢喃著,雲曉月坐在床邊,湊近他的耳畔,溫柔低語,依稀感覺他似乎有些微顫,嘴角劃過一絲欣喜的笑意,雲曉月輕輕吻住他的耳垂,準備給他來個刺激些的,她就不信,弄不醒他!
唇瓣沿著耳廓緩緩移到他絕美的臉頰,烙上細碎的輕吻,慢慢滑到他美麗的唇,微微一頓,雲曉月咬咬唇,堅定地覆了上去,伸出舌尖緩緩描繪著他泛著絲絲涼意的柔軟香唇,抬眸緊緊盯著他緊閉的眼眸,漸漸的,感覺他的睫毛微顫,呼吸有些急促,欣喜的笑容漸漸綻開,剛剛想要離開他的唇,突然,諸葛奉天雙手一摟,緊緊抱著雲曉月,緊閉著眼,深深地吻住了她。
諸葛奉天沒有接觸過女子,所以不會接吻,只是緊緊地壓著雲曉月的唇瓣,緊緊的,帶著一絲絲絕望的味道,眼角,緩緩溢出滴滴清淚,雲曉月沒有拒絕,也沒有引導,只是張著清涼的美眸,靜靜地看著他悲傷的表情,心,有些痛!
良久,諸葛奉天放開了雲曉月已經有些發麻的唇,緩緩張開深邃的藍眸,溫柔而深情地說:「謝謝你喚醒我,謝謝你剛剛沒有推開我,曉月,我愛你,所以,我不會記恨你,我只是太累了,心很累,所以選擇了逃避,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我答應你的事,也一定會辦到,只是曉月,我能不能請你今天晚上留下來陪陪我?我想念和你對弈的日子,還有你偶爾的美妙琴音,行麼?」
深深地看著諸葛奉天滿含祈求的藍眸,雲曉月燦爛一笑,點了點頭,隨即開門將諸葛奉天已甦醒的消息告訴了朱雀皇,並讓朱麟告訴遠他們,自己今晚,留宿神殿。
或許是睡得太久的緣故,大半個晚上,諸葛奉天毫無睡意,拉著雲曉月對弈,撫琴,還拉著她出去欣賞月光,顯得極為高興,而雲曉月也遵守承諾,沒有問他任何問題,將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壓下,陪著有些奇怪的諸葛奉天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因為她知道,只要明天的祭祀大典一結束,所有的真相,就將大白了,那麼她又何必在乎這一時呢?
「曉月,我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謝謝你,給我帶來這麼多的快樂,我很羨慕你的愛人,勾魂,白燁、白鵬展和司徒遠,當然,還有寶寶,他們能得到你的愛,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曉月,我自小就身子弱,沒有朋友,你和寶寶,是我唯一放在心裡的朋友,所以,要好好對寶寶哦,他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現在心智也齊全了,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曉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即使讓我付出生命,我也絕對不會害你,所以,相信我,好嗎?」被雲曉月勒令上床休息的諸葛奉天,靜靜地靠在床頭,微笑著說。
「我信你,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留下來,奉天,現在很晚了,你必須休息,不然明天的大典,你要是暈倒了怎麼辦?我陪著你,不走,好麼?」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但是看諸葛奉天含笑的眼神,那麼清澈似水,所以雲曉月不知如何詢問,只好這般回答。
「陪我吧,只一晚就好,行麼?」微笑著朝裡邊挪了挪,諸葛奉天玉臉緋紅,請求著。
「好!」和衣躺在他的外側,看著他帶著滿足的笑意安靜熟睡,雲曉月閉上眼,靜靜睡著了,所以,她沒有看見,一串串的淚滴,不斷地從諸葛奉天的眼角滑落,滲進了錦枕裡,良久,都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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