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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06 見到仇人 文 / 君子顏

    「他媽的,又洗到大半夜,老子累死了!該死的蘇胖狗,老不死的,一個屁大的芝麻綠豆官,憑啥讓咱們來洗這些破玩意兒?這明明是他們第一隊的活,哼,就因為那第一隊的王小狗是他侄兒的大舅子,就處處維護他們,氣死老子了,趕明兒俺非抓住他的小辮子,狠狠地告他一狀,看他還敢欺負人不?呸……」不一會兒,就聽見一個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身後的林子裡傳來,伴著車轱轆沉重的行進聲,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噓……柱子哥,小點兒聲,要是讓蘇老頭聽見,就慘了,他這個人,最愛記仇了!」一個有些稚嫩的男孩的聲音回答道。

    「是啊,我說柱子,誰讓咱們是個伙夫呢?雖說這個凶巴巴的胖老頭大夥兒都不喜歡,但怎麼說他也是咱們的頭,要是讓他知道了,天天讓咱們洗這麼多的菜,咱們還不是要乖乖地推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洗?唉……都怪這個白虎國的皇上,幹嘛要把我們的蝶後偷偷擄走,現在就連我們的護國王爺也被扣留了,真是該死!我聽說軍營裡的將士們個個氣憤填膺,發誓這一次就算戰死沙場,也一定要將蝶後和王爺救回來呢!」

    「說得好!敢惹我們堂堂青龍國,就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青龍國的厲害,我們可是大陸第一強國呢,白虎國敢欺負我們,絕對不能對他們客氣!」

    「就是,我們青龍國兵強馬壯,一定可以打敗白虎國的!」

    「是啊,說的沒錯!」

    ……

    激烈的討論聲漸漸靠近,雲曉月蹙起眉頭,感覺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見一般可窺全豹,現在,就連一群小小的火頭軍都認為白虎國是蓄意挑釁,個個對白虎國氣憤不已,恨不得直接殺進去,更何況那些訓練精良的將士們?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年代,秦傲的話就是真理,他怎麼說下面的人怎麼信,如今青龍國先鋒部隊全軍上下同仇敵愾,團結一心,而白虎國怎麼看都像是理虧的一方,再加上人數的差距,這場仗打起來的話,白虎國准輸!

    「遠,風絕,你們聽見了吧,看樣子,這個軍營,我不得不探了,遠,你是原來的侍衛總管,要是混進去的話,危險性太高,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你馬上返回『白淵城』,將這件事告訴白鵬展,讓他派人到軍中去闢謠,鼓舞士氣,我和風絕跟著他們混進去,我得想個辦法,讓秦傲明天上不了戰場,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援軍到了再說,快去吧,路上小心些。」伸手握住司徒遠的手,雲曉月輕聲說完,湊過去在他的唇瓣上深深吻了一下,微笑著吩咐。

    「月兒……」微一使力,將雲曉月牢牢箍在懷裡,司徒遠黑眸裡滿溢著濃濃的擔憂,「我知道你是言出必行的脾氣,你一定要小心啊,我會在城門那兒等著你,天亮前一定要回來,好不好?」

    「沒問題,快去吧!」甜甜一笑,雲曉月呶呶嘴,司徒遠咬咬紅唇,忍不住低頭在雲曉月的紅唇上深深一吻,雙臂一鬆,悄無聲息地飛遁而去。

    雲曉月伸手撫撫唇,唇邊綻出一個絕美的笑顏,看著司徒遠的身影消失,一回頭,望進了一雙情意綿綿的幽深冰眸裡。

    「月兒……」盯著雲曉月水潤潤的唇瓣,風絕的心裡滿滿的酸澀,低低歎息著,他也很想這樣擁著她,抱著她,吻著她,可是他不能,更不敢,因為月兒並沒有愛上他,要是他逾越了主僕的身份,那麼,他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留在她身邊的機會就會失去了,他不能冒這個險啊!

    「風絕,根據這個馬車的聲音,我估計馬車一定很大,一會兒我想個辦法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我們瞅準機會溜到馬車下的橫檔上趴好混進去,知道嗎?」刻意忽略風絕的渴望眼神,雲曉月臉微微一紅,低聲吩咐道。

    「好!」點點頭,風絕眼神一黯,轉頭盯著身後的密林方向,不再說話。

    很快,一輛巨大的車映入眼簾,果真是夠大的,將路幾乎佔滿,兩個身材魁梧的伙夫一邊抱怨著,一邊在在前面拉著兩匹馬,車上堆滿了各種蔬菜,像小山似的,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著水,後面有好些個伙夫正在使勁地推著,雲曉月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叢裡,等他們靠近後,拾起一枚石子,暗用巧勁,打在了最後一個伙夫的腳尖處,只聽得「哎呦」一聲,那個伙夫摔了一跤,其他伙夫立刻停了下來,看著那個伙夫狼狽的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趁著這個機會,兩人像輕煙一般,從一旁飛進了車座下,趴在車座下的兩根橫木上,儘管水不時滴落下來,但是兩人沒有管它,屏氣凝神,收斂氣息,很快,他們笑鬧了一陣,馬車又動了起來。

    盞茶功夫而已,兩人就聽見了推車的和守門的將士們打招呼的聲音,許是他們每晚都出去的關係,所以沒怎麼盤查,就放行了,很快,伙房就到了。

    「怎麼這麼慢?看看,都子時了,好了好了,馬上開工,明天一大早,皇上還要御駕親征呢,快快快,別耽誤時間,對了,皇上和將軍們在大帳議事,吩咐送些宵夜過去,你們卸好菜,等御廚做完,送過去,知道嗎?」車剛剛停下來,一個雖蒼老但是卻很洪亮焦急的聲音傳入耳裡,雲曉月估計,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蘇老頭了,聽著語氣,果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呢。

    「是!」有氣無力的聲音稀稀拉拉地響起,所有人開始動手起來,雲曉月看著車旁的腳扛著各種菜紛紛走進了一個超大的帳篷裡,朝風絕使了個眼色,兩人探出頭,看看四下無人,悄悄潛了出去,隱身在了一旁陰暗的角落裡。

    極目看去,兩人身處在山腳下,估計是大部隊的最後方,所以防守不是很嚴密,再加上天黑,大家都乏了,除了一旁的大帳裡熱熱鬧鬧,人聲鼎沸,外邊非常冷清,雲曉月看看旁邊一頂頂估計是睡覺用的小帳篷,仔細聆聽了一番,朝風絕揮揮手,兩人閃身進了一個無人的帳篷,帳篷裡到處掛著伙夫的衣物,兩人快速尋找到了差不多大小的穿好,雲曉月還拿出戒指裡的道具,把自己的臉弄得黑黑的,眉毛畫得粗粗的,頭髮微微弄散,搞得懶散的模樣,和風絕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然後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風絕,既然一會兒要送東西進大帳,我們正好混進去聽聽他們的計劃,如何?」雲曉月悄悄地說。

    「不行,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在這兒等我,秦傲要是認出了你,豈不是糟糕了?」風絕立刻反對。

    「我這副樣子,你認得出?」雲曉月揚起來,對著月光笑嘻嘻地問。

    「可是……」怔了怔,風絕搖搖頭,但是心中的擔憂還是止不住,遂想再次勸說。

    「不許廢話,你是我的暗衛,要絕對服從,記住了!」拍拍他的肩,雲曉月很強勢地決定了。

    「是!」無奈地歎口氣,風絕閉上了嘴,不一會兒,大約十幾個伙夫手裡各拎著兩個食盒,匆匆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前面一個,我後面一個,做的漂亮些!」悄然傳音,雲曉月和風絕看著一隊人急急忙忙走過了兩人隱身的帳篷,同時出手定住前後兩個,快速將他們拖進了帳篷裡,拿著食盒,跟了上去。

    兩人動作很快,再說了,這兒是整個軍營最安全,最隱蔽的地方,根本沒有守衛,所以,兩人輕而易舉地就混進了隊伍,朝前走去。

    雲曉月在最後面,一邊低頭走著,一邊用眼角觀察著四周,走了不大一會兒,她就看見一個柵欄做的木門大開著,裡邊有了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很顯然,要接近重心了。

    「什麼人,幹什麼的?」兩個守門的士兵握著長槍,喝問道。

    「小的們是去給皇上和將軍們送宵夜的。」最前排的伙夫恭敬的回答。

    「走吧!」兩個士兵打著呵欠,看了他們一眼,揮揮手放行了,走進去的雲曉月聽見兩側傳來馬匹打響鼻的聲音,鼻端還聞到臭味,心中一動,眼角一瞄,看見遠處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還有好些匹馬站在月光下吃草,馬上明白這兒就是戰馬棲息的地方,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雖說沒找到藏糧草的地方,但是找到了養馬的地方,也不錯呢!

    走啊走,還別說,真得挺遠,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封鎖線,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攔截,終於,大帳到了。

    乖乖,外邊守著整整三圈士兵,將大帳保護得密不透風,讓雲曉月咋舌之餘,心中大喜,看樣子,他們的確在商議很機密的事情誒,哈哈,太好了!

    「報告皇上,宵夜到了,馬上送進來嗎?」看見伙夫們走了過來,一個士兵立刻大聲詢問道。

    「嗯,送進來吧!」片刻後,熟悉的聲音響起,雲曉月渾身一震,心,突然痛了起來,這個聲音,她死也不會忘記,這個男人,是她第一個喜歡,卻也是傷她至深的人,秦傲啊秦傲,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深吸一口氣,雲曉月壓抑住紊亂的氣息,隨著大家走了進去。

    一進門,眼睛頓時一亮,大帳裡燃著許多燭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微一抬眸,雲曉月看見了坐在正前方巨大的椅子上的秦傲:還是那樣狂傲中帶著艷麗的臉,只是蒼白的緊,好像很憔悴,消瘦了許多,一雙曾經看上去既風情萬種又邪惡妖異,充滿了致命的誘惑的鳳眼,如今卻是幽深了許多,也黯淡了許多,身上穿了一件金色的錦袍,但是以往那種不可一世的氣質不見了,整個人看上去蕭索而死寂,此時他正緊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一張地圖,大帳裡的空氣非常沉悶。

    唇邊,泛起一絲冷笑,秦傲的憔悴,讓雲曉月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慰,最起碼,他也不好過,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隨著所有人將食盒裡的東西一一端了出來,放到最後邊兩位將軍的桌子上,雲曉月詫異地發現,每人桌上都放著一張地圖,而這圖,分明是「白淵城」周邊包括城內的兵力分佈圖,雲曉月曾經隨著白鵬展到處都去兜過,眼神一掃就發現,這圖,畫得非常精確!

    該死的,秦傲怎麼會有這麼精確的圖?看樣子,他一定是早就派人混到「白淵城」了,這個妖孽,野心真大,哼,有我雲曉月在,豈能讓你如願?

    「諸位愛卿,最近朕連著幾日派出去的人都沒有辦法混進『白淵城』,明天就是朕定下的最後期限,要是他們還是不交出蝶兒和秦羽,你們說,這仗,該怎麼打?」良久,等到所有的人都放好了碗碟,垂首立在了一旁伺候著,秦傲開口詢問道。

    「微臣以為,白虎國一定不會這麼輕易交出皇后娘娘和王爺,所以,微臣主張明日先戰,震懾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青龍的厲害!」一個絡腮鬍子的將軍甕聲甕氣地說。

    「不行,臣以為,要三面夾擊,明日皇上親自前去的話,就讓微臣和其他將軍帶著大隊人馬,從兩側包抄,要是他們不交人,咱們就攻城,如何?」

    「那皇后娘娘和王爺呢?他們要是以此要挾,該怎麼辦?皇上,微臣以為,明天我們要想辦法把我們的密探弄進城去,先找到皇后娘娘和王爺才是上上之策啊!」

    「嗯,微臣也覺得有道理,皇上,您看呢?」

    ……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各抒己見,秦傲靜靜地聽著,眼神漸漸溢滿了痛楚的神色,苦澀一笑,看向了前方:蝶兒啊,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皇宮,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留給我無限的痛苦,讓我活在後悔裡,你可知道,這麼久的日子,我都是怎麼過的呀,我想念你,瘋狂的想念,夜夜無法入眠,要不是秦羽看見了你,我估計,你這一輩子,都不會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吧!蝶兒,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我帶著大軍前來迎接你,只要你願意跟我回去,我發誓,一定好好疼你,愛你,好好彌補你,蝶兒,好想你啊……蝶兒,我的蝶兒,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心甘情願跟我回去,才能讓你原諒我呢?蝶兒……

    眼神漸漸迷惘,秦傲陷入了沉思之中,所有的人看見秦傲的模樣,立刻閉上了嘴,這段時間,他們的皇上神遊的狀況時常發生,他們習慣了,遂低頭吃了起來,而雲曉月則是心中大震,秦傲眼裡蘊含的情意,她看得懂,但是就因為看得懂,她的心,更痛,她的恨,更濃,要不是這兒有這麼多的人,她真恨不得衝上過去把他制住帶回去好好地折磨他,為她的寶寶和娘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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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更,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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