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你對我的看法。可你對我們這種職業瞭解多少?」楚遲變得很是嚴肅……
不等蘭彩妮回答,就自顧道:「在外人眼中,我們風光無限,賽場上風光,賽場下精彩。年少多金,驕奢淫逸,任何時候都是鎂光燈下的寵兒。但你可知道我們的壓力有多大?打個比方,假如每一個球員的職業壽命為十年,每年進入nba的新秀多達六十人,這麼算的話,應該有六百名球員。可現在整個聯盟所有球員加起來,也才不過四百之數,剩下的兩百人去了哪裡?難道他們真的不優秀麼?不,這些人每一個單獨拿出來,放到其他的國家,都足以成為明星級的人物。可這裡是美國,是nba,他們沒得選擇,不能進入這四百人名單,就意味著被淘汰。
我們十幾年不分早晚的練球為了什麼,不就為了自己的理想麼?
當你從上百萬的同齡人中嶄露頭角後,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參加選秀時,在你面前就會出現第一道門檻,只有那六十個幸運兒才有可能進入夢想的舞台。這只是有可能,即便你進入了樂透區,也還需要經過夏季聯賽來證明自己。不行,ok,你可以說拜拜了。這是第二層篩選。
正式進入nba後,這不是你的終點,而是一個基數為零的起點。因為你是菜鳥,沒有人會買你的賬。你的上場時間會被限制,你的地位會急劇下降,哪怕你以前拿到過多少的榮譽,在這裡。都沒人看重。頂住壓力,你就存活。頂不住,那好,發展聯盟在等你,而一旦去了那裡,你距離被淘汰也已經不遠了。這又是一次篩選。
到了這裡,你覺得一切都ok了麼,不。沒有。你面對的還有很多,甚至更多。
密集的賽制讓你身心疲憊,肌肉的碰撞讓你滿身瘡痍,教練的訓斥讓你徹夜難眠。更重要的是。你不能有傷病,尤其是在職業生涯剛剛開始的時候。否則,你就失去了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機會,你的位置會慢慢的邊緣化,最後被人代替。
試問。你經歷過這些麼?試問,如果是你,你能承受麼?」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我不是球員。」蘭彩妮緊咬著嘴唇說道。但內心深處確實被觸動了,她從來沒想過這麼多。她也想像不到。
「有意義。年復一年的訓練,日復一日的比賽。讓我們的身體遠遠的超過了普通人,想來,你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醫學常識吧。當一個人常年處於這麼緊繃的壓力以及高強度對抗的時候,會發生什麼?荷爾蒙。不要覺得荷爾蒙只會讓人變成色狼,它甚至能讓人憋瘋。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需要發洩。後面的事情,我不說,你應該也明白了吧。」楚遲說到這頓了頓,口渴之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這是片面之詞,如你所說,那麼打籃球的人不都變的慾求不滿了麼,可似乎大部分人還是很正常的,也從未聽說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蘭彩妮試圖狡辯。
「大部分?呵呵。」楚遲不以為然的笑了,「你能舉幾個例子麼?」
「姚明。」蘭彩妮想都沒想的回道。
「所以他過早的退役了,作為一名超級巨星,他的職業生涯遠遠的低於平均水準。」楚遲笑道。
「你這是狡辯。」實在不知如何反駁的蘭彩妮已經黔驢技窮。
「或許吧。我說這麼多,不是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辯解。我做了我認,但卻絕對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樣,是個絕情寡義之人。不怕告訴你,在大學時候,我曾經跟一個韓國的女明星發生過關係。到了美國,我睡過克裡斯汀,也睡過你的愛人韓美辛。但在我心中,真正愛的人只有三個,至少目前只有三個。林薇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兒子的母親,我愛她、敬她。董筱麥是我的未婚妻,我同樣的愛她,除了這兩人外,還有在大學時候結識的一個女生,我也愛她。
凡是我愛的人,我永遠都不會辜負她們,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我生命的信仰。至於其他的,只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我從沒放在心中,同樣的,我也希望她們也遵守遊戲的規則。這就是我的真心話。」楚遲毫無保留的將最真實的自己剖析出來,呈現在了蘭彩妮的面前。
蘭彩妮愣了,甚至傻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不再恨楚遲。雖然他不是一個好人,至少不是一個好男人,但活得很真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理念,就像她自己一樣,喜歡著一個本不應該喜歡的人,或許在外人看來,自己比楚遲還要糟糕吧。
既然如此,蘭彩妮還有什麼資格教訓楚遲。
氣氛頓時陷入了沉默,兩人都不再說話。蘭彩妮似乎在消化楚遲的話,而楚遲則在消滅著面前的牛排。
「你對韓美辛真的瞭解麼,你知道她的真正身份麼?」低頭吃飯的楚遲再次開口。
「你什麼意思?」這次輪到蘭彩妮疑惑了,她感覺的出,楚遲這話中有話。
「韓美辛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當然我不是指她這個人,而是她的家庭。她父親是擁有幾十億資產的富豪。而就在三天前,他父親心臟病發作,猝死了。她這次回去其實是去弔喪。當然,就在昨天她還做了一件很大的事,就是宣佈取消了之前訂下的婚約。而作為唯一的女兒,繼承家業是必然的。不過,從現在她們集團的形勢看,並不樂觀,股票狂跌,內部權利紛爭混亂,加上競爭對手的合力打壓,她想要度過這道難關,可不容易。」楚遲的語氣並不沉重,就好像再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蘭彩妮激動的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幾天閒著無事,上網看到的。看來你不太關注國內的新聞嘛。」楚遲聳了聳肩。
這下,蘭彩妮是徹底的坐不住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恨不得立即飛到韓美辛的身邊,為她排憂解難。
「我要走了。」蘭彩妮再也顧不上桌上還沒有動過的飯菜,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似乎也不急於這一時吧。你不想聽聽,這次我叫你出來為什麼麼?」楚遲的一句話就像擁有魔法般,讓蘭彩妮再次的坐了下來。
「什麼事?」蘭彩妮問道,「如果你想在我身上發洩你那過剩的荷爾蒙,很抱歉,恕我無能為力。」
「哈哈,我承認,蘭小姐確實很漂亮,很有古典的東方韻味。但還不至於讓我大老遠的跑到紐約專程來找你。」楚遲不禁苦笑,原來這丫頭竟然以為自己意圖對她不軌。
這人品啊,看來以後要多做點善事積攢一下了。
「在說正事之前,我倒想問問蘭小姐,你打算怎麼幫韓美辛?」
「當然是到她身邊,就算為她打一輩子工,我都願意。」蘭彩妮毫不猶豫道。
「我雖然不懂經濟學,但也能看得出,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在商海中翻雲覆雨的難度,不亞於我競選美國總統,你說是麼?」楚遲雖然沒有明講,但蘭彩妮是聰明人,很快就懂得了其中的含義。
「那我要怎麼辦,怎麼辦才能幫美辛?」蘭彩妮頓時掛滿了愁容。
「記得有一句古詩怎麼說來著,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跟籃球比賽為什麼會有教練是一個道理。與其你加入韓美辛的公司為她打工,還不如另起爐灶,置身事外更好。」楚遲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你看這小哲理說的一套一套的。
「你是說……」蘭彩妮眼睛一亮,可很快就又暗淡了下來,「哪有那麼容易,如果公司太小的話,估計對美辛也沒有太大的幫助。可就連小公司,我也沒有那個資本啊。」
「如果你有三億的啟動資金,我是說人民幣,你覺得有沒有幫助。」楚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一張閃亮的瑞士銀行卡被楚遲推到了蘭彩妮的面前。
……
「你不怕我捲了你的錢跑麼,有了這三億,我想你永遠都不會找到我。」
「隨便了,反正這錢也是撿來……不,我的意思是說,我相信你的人品。」
這是分手時,兩人的最後對白。
當楚遲走出餐廳時,夜已深了,迎面而來的清新空氣讓楚遲昏聵的精神為之一陣。
「五千萬,買了一夜風流,這尼瑪真不是一般的天價啊,呵呵。」楚遲自嘲了一句,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朝酒店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