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梅畫鹿放在床上,諸東赫剛要起來卻被梅畫鹿忽然抓住了手臂。
燈光下,她蒼白的容顏上有種讓人心碎的空洞與驚顫,她總是驕傲的,倔強著不願意在他面前露出一點點的脆弱的示弱,此刻這樣,簡直是讓諸東赫手足無措。
「別走,陪陪我。」她聲音乾澀,聽上去不想祈求反而有種淡淡的依賴的感覺,她本該排斥任何男人的,但是這個男人抱著她的感覺卻讓她好安心,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自己選擇很安寧,她不願意放開這種來之不易的安寧。
諸東赫心口一跳,忍不住的狂喜,至少這是梅畫鹿第一次願意主動的靠近他,願意主動的讓他親近。諸東赫第一次沒有當著清醒的她的面來嘲諷她,高大的身體瞬間落在床上她的身邊,自然而然的將她擁入懷抱,柔聲說道:「好,我不走,小鹿什麼都不用怕,乖乖睡覺就好。」
梅畫鹿也同樣很自然的進入他的懷抱,雙手還環住了諸東赫的腰身,半晌沉默,諸東赫也不著急,就那樣緩緩的輕拍她的脊背,心疼的味道。
好半天,就在諸東赫以為梅畫鹿睡著了的時候,梅畫鹿卻忽然悄悄的開口:「九年多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站在被陽光照射的波光粼粼的大海邊上,一頭獨特的銀色短髮在風中飄蕩,他長得太過英俊,讓我看過一眼就在難忘記,那種美摻雜了太多的複雜,十四五歲的我一點也看不到他的複雜,只知道,那很吸引我。」
諸東赫拍著梅畫鹿的手臂忽然一僵,沒想到梅畫鹿竟然主動的和他說起曾經的事情,他眸色中閃過一抹喜悅,嘴角微微勾起,無限的舒暢,心底那積壓的陰鬱和醋意在這一刻緩緩的化解。
只要她願意在他面前坦白,攻心,就不再困難,最起碼她不再排斥他了不是麼?
梅畫鹿卻只是將諸東赫當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將自己心裡埋藏了將近十年的秘密告訴一個今天以前她還十分厭惡的男人,可是她就是想這樣做,她從不輕易相信任何外人,但是這一刻,諸東赫除外。
「我對她的感情就是一見鍾情,我不管不顧的對她展開了追求,十幾歲的孩子,被家人寵壞了,總覺得沒有得不到的,喜歡的男孩子也是一樣,可是我在他那裡卻一再的受挫,越是得不到我就越想要,用盡了我所有能夠付出的執念和耐心,窮追猛打粘人撒潑,無所不用其極,也許那樣子的我真的很讓人厭煩吧,我不僅沒有得到他,反而讓他離我越來越遠。」
她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哽咽,就算不提及當年事情的細節,卻依然能夠讓人聽出來她的執念有多麼的濃烈。
諸東赫忽然有種強烈的願望和怨念,腰身她喜歡深愛的那個人是自己該多好,她窮追猛打的人生自己又該多好呢!
「我能夠深切的感覺到他的厭惡和排斥,他躲著我,譏諷我,甚至有一次還喝罵我,可是我只是自己躲起來偷偷的哭,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麼驕傲的我在他的面前卑微可憐的比一條狗都不如!我哭,可是哭過之後我依然不願放棄,多年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他的愛,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執念更多一點?也許我只是不服輸?可是我明明知道我的心會痛!我只要一想起他就會想到心痛,我想,我還是很愛他的,只是這些都抵擋不了他對我的殘忍!」男想多要。
梅畫鹿說著將小臉緊緊的埋進了諸東赫的懷中,諸東赫能感覺到他單薄的襯衫瞬間濕涼,她在哭!有一次的為那個該死的男人而哭泣!諸東赫的心瞬間都就成一團,如麻般的混亂針扎一般的疼!他想開口安慰她,卻找不到任何言語。
「我十七歲那年,是我最快樂的一年,因為那一年,一直對我冷言冷語的尚承昊在哪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對我笑了,你知道那個笑容對我來說是什麼麼?是在絕望懸崖邊上的一抹希望,那一個笑容是我那麼多年來最最感動的時刻,那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付出都值得了,人家都說美人一笑很傾城,卻沒人知道,他那一刻的笑容讓我除了傾心就是傾情,為了那一個暗藏玄機的笑容,我把自己推上了毀滅的地步。」qtxc。
梅畫鹿說著話,唇舌都是寒冷的,一遍一遍的咬著字,帶著滿腔的恨意與恐懼,顫慄著說道:「他說有一夥人要和他單挑,贏了城東那片地盤就是他的,而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有自己的勢力,他想要有能力抵抗家族帶來的危機,他要去,我知道那很危險,所以我亦無妨的要跟著去,不為別的,只是我想看著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卻怎麼也想不到那是我災難的開始。」
「我們到了那裡,那有一個庫房,裡面站著當時的地頭蛇,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所以很囂張,尤其是那個領頭的中年男人看著我的目光很……」梅畫鹿艱難的停頓住,似乎是難以啟齒的,繼而又說道:「他們看見我們就兩個人來就哈哈哈的大笑,並且十分愉快的樣子,那個男人用言語挑釁尚承昊,還淫/穢的對我說話,我很是氣不過,昊哥哥當時也好勇敢就衝上去和他們打鬥。」
「那時候我覺得好幸福,不管多危險,只要昊哥哥在我就覺得很安全,有人抓住了我,我反抗,還能對付一個人,多了我就不行了,忽然那群男人竟然都衝向了我,我當時慌了,卻又不甘喊昊哥哥,有人把我按倒在地上,我終於忍不住的怒吼起來,可是下一秒我卻看見昊哥哥和那個男人分開,然後就那樣冷漠的看著不遠處的我,不管我怎麼呼喊求救,他就是不為所動,而後,那群人想要侵犯我,可是昊哥哥竟然就那樣的轉身離去了,然後就著火了,一場好大的火,我的愛情就葬送在了那場大火之中,我的人生清白都被那場大火染成了血紅色,再也不乾淨了……」
梅畫鹿忽略可很多細節,她不敢談,不敢說,她能做到這樣將當年的事情拿出來說都已經非常難得了,她很勇敢,願意再一次面對那些不堪的往事,難怪她如此絕望的憎恨著一個人,那種把心都給出去了,得到的卻是絕情的拋棄,哪個女人能夠抗得住呢?更何況,她的身體……
諸東赫滿心疼惜憐愛和憤怒,奇怪的是,他的心裡竟然一點也不排斥,不在乎她的過去,不在乎她那段自認為骯髒的記憶。他只是恨,那個雜/種竟然將這麼柔弱的梅畫鹿扔下不管,可是也不對啊,為什麼尚承昊就可以全身而退?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陰謀?
諸東赫瞇起了眼睛,看來要好好的查探一下當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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