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霎那,初舞心中浮現了一種不甚好的預感。她總覺得壓抑,總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越是靠近侯府,她就越是覺得害怕。這種不好的預感,直到到了侯府,看著裡面空蕩蕩的一切,更加的擴大了。
「韓公子,我夫君究竟在哪裡?」嚴肅地看著他,初舞一字一句地開口,目光咄咄逼人。
「他在宮中,等他忙完了,自然就會回來的。」韓青牧神色微微一僵,繼續拋出了一開始的借口。
「你騙我!」
初舞冷靜地開口,漠然地看著他:「他不在府中,也不在皇宮,韓公子,我希望你最好能夠告訴我實話。別想著欺騙我們,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情了?」
一旁的慕夫人和慕祈月聽到她的話,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有些躲閃的韓青牧身上,臉上的神色也頓時變了。舞兒說的沒錯,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依慕祈風的性格,怎麼可能不親自來接自己的親人,甚至回府之後還沒有人影?
在慕祈風的眼中,親人的存在,絕對比那些功名利祿重要百倍,又怎麼會因為宮中事情太多,而延誤了回家的時間?再看韓青牧那躲閃的目光,幾乎是立刻,眾人就確定了心中的那個想法。
他,在撒謊!
「青牧,你跟我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風兒他到底在哪裡?他怎麼了?」
「對呀,你快點告訴我們,我大哥呢?」
三個女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讓韓青牧再也招架不住,早晚都是要痛的,不如提前知道,也能減少一些傷感,時間總是治癒傷口的最佳良藥。就好像那個時候,他也很難過很傷心,可是現在,不也是這麼過來了嗎?
「伯母,嫂子,月兒,在我告訴你們之前,我希望你們能夠鎮定一點,好嗎?」深吸了一口氣,韓青牧緩緩地開口道:「祈風他,失蹤了!」
「失蹤?什麼叫失蹤,青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慕夫人激動地開口,被身邊的初舞拉了拉袖子:「娘,你別插話,讓韓公子說完。」
「兩個月前,我和祈風受命埋伏對方的十萬大軍,計劃很順利,可是對方的主帥武功極高,祈風和他鬥得生死難分,最後紛紛掉下了山谷外的懸崖。我們的人一路追蹤過去,最後終於有一批人到了崖底,可是看到的,卻只有一堆枯骨。通過旁邊的衣服,我們可以斷定死的是對方的主帥,可是卻沒有發現祈風的身影。」
說到這裡,韓青牧便沒有開口了,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的悲傷和痛苦。其實他說的失蹤,只是一個稍微和緩的說法。那崖底根本就不是什麼崖底,只是一個斷層,那裡面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而湖泊的盡頭,竟是一片巨大的瀑布。大概目測了一下距離,起碼都是百丈深淵。那處斷層四周都沒有發現慕祈風的蹤跡,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掉進了湖泊,最後從瀑布那裡被衝了下去。而那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只是他們無法派人到達那瀑布下面,所以也無法找到他的屍首。他失蹤了,可是更大的可能,卻是死了。即使如此,他們依然不願意相信,寧願相信,他只是失蹤了,而總有一天,一定會回來。
慕夫人身形一顫,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初舞雖然竭力地壓抑著內心的傷痛,臉色卻白的嚇人,慕祈月卻是張口就大哭起來。那哭聲,刺激著大家的心,無比的揪痛。
「那些地方,都找遍了嗎?」初舞開口,手指已經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刺痛的感覺,提醒著她不要慌亂,要鎮定。
「陛下每天都會派人去搜尋一邊,如今已經過了兩個月了,依然是一無所獲。」韓青牧開口,眼中隱隱有淚。
「沒有發現屍首,那就代表還沒有出事不是嗎?夫君是個有福氣的人,他一定是被人救了,在養傷。等他恢復了,就會立刻回來找我們的。娘,月兒,不要擔心。我們要相信夫君不是嗎?」
勉強扯了扯嘴角,初舞鎮定地開口,在勸著大家,更是在勸說自己。空氣裡只有陣陣沉默,還有慕祈月抽泣的聲音,如此壓抑而哀傷。
「娘,寶寶肯定餓了,我要去照顧他。月兒,扶娘下去好好休息。韓公子,今天謝謝你了,抱歉,我們就不送你了。」鎮定得有些異常地開口,這幅模樣,讓韓青牧更是難受不已。他知道失去了祈風,對於慕府來說意味著什麼。
「伯母,嫂子,你們別這樣。祈風是我的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以後,我會經常來看望你們,照顧你們的!」目光落在像個孩子般哭泣的慕祈月身上,韓青牧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柔色和憐惜。還有這個傻丫頭,哪怕以前自己那麼的傷害了她,依然不離不棄的小傻瓜!
初舞沒有開口,只是轉身,急匆匆地離開了。她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不相信,不相信祈風會出事,他說過的,一定會活著回來,保護她,愛護她一生一世的。她不相信祈風會忘記對她的誓言和承諾,絕對不會!
趕走了劉媽媽和語兒,初舞抱著孩子把門鎖了起來。看著懷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他靜靜地沉睡著,從生下來就無比的乖巧。那眉眼,像極了祈風,心中一痛,眼淚更是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寶寶,你爹爹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對不對?
想起他離開之前,自己負氣的話語,初舞更是覺得心如絞痛。她怎麼會捨得離開他帶著孩子嫁給別人,這一生,她只認定了他這麼一個男人。哪怕是要等待一輩子,她也無怨無悔。祈風,你不是說了嗎,你絕對不會放手。那麼,別讓我失望好嗎?我現在的痛,你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如此煎熬嗎?
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