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就看到慕正天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竟是對慕祈風等人視而不見。三人面面相覷,屋裡卻傳來了慕夫人哽咽的哭聲。
「我進去看看娘!」
慕祈月開口,轉身就走了進去,初舞和慕祈風也跟上,房間裡面,慕夫人已經洗漱好了,坐在梳妝台前,拿著帕子拭淚。見到慕祈風他們,便迅速地收起了帕子,只是那眼眶裡面的紅腫,卻是騙不了人的。
「娘,到底怎麼了?爹說了什麼,惹你這樣傷心難過?」
慕祈月是個直性子,直接就開口問道,對於這個風流的爹爹,雖然嘴上不說,兩兄妹心裡也是相當排斥的。慕祈風和老侯爺親近,而慕祈月則是由慕夫人從小寵愛著長大,對於娘親的感情自然是別人無法比擬的。而慕正天卻是一個只顧著自己風流,根本就沒有關心過子女的人。
「是啊,娘,有什麼事情就對我們說,別一個人悶在心裡。」慕祈風也輕聲開口,看到兒女這麼關心自己,慕夫人心中也稍稍安慰起來。是啊,不是早就已經決定只守著女兒,不再在乎那個狠心的男人了嗎?
「你爹她看中了一個妓女,想要娶進門來。那個女人,聽說是群芳樓的花魁,也不知道有多少入幕之賓。我不同意,所以就和他吵了一架。風兒,月兒,這麼多年來我為了這個家兢兢業業,不管他娶了多少女人,在偏院生了一對的孩子。我都忍了,至少那些女人好歹是家世清白。可是現在呢,他居然想娶一個妓子進門,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憤憤地開口,慕夫人眼中充滿了怒火。慕祈風和慕祈月神色一變,初舞也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她知道慕正天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這次要娶一個妓女為妾,的確是有些過分了。且不說妓子的身份低賤,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又有幾個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而且,這種事情對於鎮遠侯府的聲譽也有影響,侯府並不是世襲,而是三代為爵。過了慕祈風這一代,爵位就會被撤除。
「爹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娘,你可不能一直這麼委屈自己!我看,把這件事情告訴祖父吧,讓他來解決!」慕祈月開口,語氣憤憤。
慕正天此生最怕一個人,那就是老侯爺,若是老侯爺出面,他就算是打消不了那個想法,也不會繼續纏著慕夫人強求了。要說慕正天因為太過放浪形骸,老侯爺對他並不放心,雖然頂著侯爺的名頭,可是卻沒有一絲實權。就連在賬房支出銀兩,都必須要慕夫人這個當家主母同意了才行。不過一般來說,慕夫人並不會問他拿錢做什麼,只要不超過限度,都會允許賬房給他。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死性不改,現在看來,他肯定是把那些錢拿去給了那個妓子了。
怎麼可能會不傷心呢,哪怕不承認,對於以前和慕正天美好相處的日子,慕夫人依然不能忘懷。而現在,漸行漸遠的兩人,已經從夫妻變成了敵人。對於這個男人,她早就沒有了奢望,可是,心裡的疲倦和悲哀,卻是久久無法消失。
「娘,月兒說得對,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爹胡來。我現在就去告訴祖父,您好好休息,別傷了身體。不要忘了,你還有我們呢!」慕祈風開口,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嚴肅。從有記憶開始,爹就一直在偏院和那些女人尋歡作樂,對他的感情實在是有些生疏。這個家,如果不是因為有老侯爺的威嚴和慕夫人的管理,恐怕早就出問題了。
「是啊娘,您要放寬心,我們都會陪著你的。」初舞也柔聲開口,其實慕夫人也是一個可憐人。遇到這麼一個男人,可謂是生生蹉跎了這一生最美好的歲月。和慕祈風交換了一個眼色,慕祈風起身道:「娘,讓月兒和舞兒陪陪你吧,我先出去了。」
看到兒女和媳婦都這麼貼心,慕夫人也笑了笑,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她早就麻木了。看了看初舞,想起昨天的事情,這才握住了她的手,有些焦急地問道:「舞兒,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這還是慕夫人第一次這麼叫初舞的名字呢,點了點頭,初舞寬慰道:「娘你就放心吧,我沒事,寶寶也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還是要補補才行,我要吩咐廚房,這幾天多給你燉一些補藥。現在你可是兩個人了,別吃得太少,看你瘦的,哪個孕婦像你這樣?」
微笑著聽著慕夫人的絮絮叨叨,這樣的感覺並不壞。慕祈月擠了進來,故意嗔怪地開口道:「娘,你現在只偏心嫂子,都不在乎我在這個女兒了。」
「你這丫頭,怎麼能跟你嫂子比?她現在可是我們侯府的寶貝,娘就是偏心了怎麼樣?」慕夫人笑了笑,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初舞,認真地開口:」舞兒,娘知道,以前做了很多事情讓你傷心。現在,娘給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夠原諒娘以前對你的不好。」
「娘,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你也只不過是誤信讒言罷了。而且,我們是一家人啊,所以,你也別再把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一切都要向前看,不是嗎?」
搖了搖頭,初舞輕輕地開口,眼神溫和。
「是啊娘,我們可是一家人呢!以後,我們也會越來越好的!」慕祈月也出聲,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慕夫人的手背上面。三人的手相互緊靠在一起,好像是一種緊密不可分的存在。慕夫人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恍然有淚。
且說慕祈風離開了正廳,卻並沒有直接去找老侯爺,而是去了偏院,打算去找自己的爹好好談談。當他到了偏院,下人卻告訴他,侯爺剛剛就已經怒氣沖沖地出門去了。
難道是去找那個妓女去了?
慕祈風皺起眉頭,臉上的神色頓時暗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