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風帶著初舞下了馬車,卻是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成衣店,買了一身男裝給她穿上。
「不錯不錯,你這幅模樣,恐怕會迷倒萬千閨閣少女了。」
笑著開口,慕祈風的語氣滿是讚歎。不過此時此刻,初舞卻沒心思聽他的讚美。
「我們到底要幹什麼啊?你不是說想到辦法對付邱少華了嗎?到底是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邱少華到怡紅閣,應該是去找慶陽王爺的。」慕祈風開口,眼中露出一絲詭異,「最近王爺經常宿在這裡,想要討好王爺,只能到這個地方去。」
「他不是王爺嗎?為什麼不在王府,反而一天到晚的待在妓院?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也不怕引起別人的非議?」初舞開口問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就是要故意這樣,引起別人的非議啊!而且,王府每天晚上都有刺客襲擊,恐怕,誰都不想待在那裡的。」慕祈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第一次沒有避諱初舞,說起了慶陽王爺的事情。
「舞兒,王爺他有他的苦衷。我說過,不會讓邱府出事的。既然兩邊都不能勸服,那麼,就讓那個成為引子的人,失去一切的作用。現在,我們要去怡紅閣。」
快到傍晚時分,流連怡紅閣的人卻並不見少。這是盛京中最富盛名的妓院,兩人一走到門口,就被一群衣著暴露,打扮妖艷的女子圍住了。
「兩位客官可真俊!讓妾身來服侍你好不好啊?」強忍著那些在自己身上游移的纖纖素手,初舞恨恨地瞪了慕祈風一眼。
「哎呦,兩位客官面生,是不是第一次來我們怡紅閣?」這聲音有點熟悉,初舞抬起頭,只見一個體態豐腴妖嬈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位客官喜歡什麼樣的,儘管說,我花媽媽肯定會讓二位滿意的!」
花媽媽,原來是她啊!初舞頓時瞭然。慕祈風笑而不語,只是把初舞的小身板往自己懷裡一拉,用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本少爺不需要女人,只要花媽媽準備一件上好的清淨的客房就行。」
說著,就掏出一錠金子扔到了花媽媽手裡。那花媽媽也是歡場老手,一看到眼前的兩位公子,一個高大一個嬌小,一個霸氣一個陰柔,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人好的是那一口,嘖嘖,真是可惜了這麼英俊的男人了!
「好的好的,兩位客官請跟我來!」
帶著兩人上了樓,初舞發現,自己居然被帶到了沉香閣,這可還真是有緣分啊。沉香閣的隔壁就是醉夢閣,那裡面住著的就是慶陽王爺了。慕祈風把初舞推了進去,眼看著那花媽媽要走,趕緊出聲開口道。
「對了,花媽媽,你們這裡,應該也有暗娼吧?」
「有是有,不過,公子爺難道要——?」震驚地開口,花媽媽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慕祈風,實在是不能接受怎麼看都是優質的好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嗜好。
「你誤會了,我這位是個雛兒,心裡害怕,所以想讓花媽媽你找個經驗豐富的,上來教教他。」
「原來是這樣啊,公子你可真會疼人!我馬上就去叫人過來,你們先歇著吧!」
看著慕祈風和花媽媽的神色,初舞心中只覺得格外古怪,等到那花媽媽一走,初舞頓時問道:「你們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初舞臉上的單純和好奇,頓時讓慕祈風難得的紅了臉,他關上了門,有些支支吾吾地開口:「像這種妓院裡面,一般都有明妓和暗娼。明妓,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些賣笑的風塵女子。而暗娼呢,卻是說的,那些為了滿足某些變態男人的嗜好,而蓄養的男妓。」
「什麼?」
初舞驚駭的開口,男妓??這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樣變態噁心的人嗎?竟然連男人都要玩弄!難怪慕祈風和那個花媽媽的表情那麼古怪,說的話也隱晦,想不到,竟然是這樣骯髒的事情!想到這裡,初舞頓時拉下臉來,沉聲道:「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難道你經常來這裡?」
「舞兒,你胡說些什麼呢!剛剛那花媽媽不也是說了,我看起來面生第一次來嗎?再說了,這種事情,你這樣的閨閣女子自然不會知道。我是個男人,還經常出外辦差,這種黑暗早就見識了。先不要管這個,你想想,要是讓世人知道,邱府的二老爺有斷袖之癖,甚至還公然在妓院召來暗娼,那後果,會是怎樣?」
「你的意思是說?」
初舞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她不知道官場上面會有什麼後果,可是在邱府造成的後果卻是清楚的。且不管邱少華是否真的有這樣的嗜好,只要讓世人這樣以為就行了。這樣的人,別說家族會蒙羞,以後都還要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名聲肯定是臭了。而且,在外祖父心中,邱少華就算不能徹底失寵,至少也會心懷不滿,再也不會對他那麼信任了。
其實初舞不知道的是,雖然有一些人的確是有這種不為人知的嗜好,但是都是藏著掖著,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的。尤其是當官的人,朝廷早就下令,官員不准狎妓,違者解除官職。雖然並不是人人都能遵守,但是只要不被人看到,傳了出去,這個法令就相當於不存在。但是若是有心計較起來,卻是怎麼也逃不過的。更何況是在妓院召男妓,不但官位不保,而且這臭名聲會一輩子伴著,以後想要再出仕,幾乎是不可能了。
也算是邱少華倒霉,今兒出來一次妓院,竟然會被他們看到。初舞這才發現,其實慕祈風手段也挺狠的,壞心思,還不是一般的多。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調是少年的清脆。
「大爺,我是花媽媽叫來服侍你們的人,請開門。」
慕祈風起身打開了房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的模樣。容顏清秀,然而化了妝,顯得格外的妖艷。如果不是那喉結和平淡的胸部,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艷麗的女子。
那少年的眼神裡面有一絲冷漠和死寂,然而在看到兩人的時候,臉上迅速露出一個諂媚嬌柔的笑來。剛才花媽媽也跟他說了,這次不需要伺候客人,只要教教對方就行了。
「大爺,不知道你想要賤奴做些什麼呢?」
看著眼前的少年,初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來,男妓是這個樣子的。沒有錯過對方眼中的死寂之色,這樣年紀的男子,若是生在富貴之家,肯定是前途無憂的翩翩公子。可是,淪落到這個地步,又是怎樣悲慘的際遇?
心裡頓時充滿了同情,這些人誰都不想自甘墮落,只是這個社會有著太多的黑暗和現實,才會逼著自己咬牙承受這一切。
慕祈風看到初舞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他對著那少年開口道:「我們做個交易吧,你一會只要幫我們一個忙,我會幫你贖身,並且給你一筆足夠的銀子,讓你離開怡紅閣,重新開始生活。」
那少年猛的抬起頭來,眼睛灼灼地看著他,聲音有一絲微微的顫抖:「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並且,你也不需要付出身體,只要裝裝樣子就可以了。」慕祈風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樣的機會,這個少年是不會拒絕的。而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對面的女子,心裡舒服一些罷了。
「舞兒,你們現在這裡待著,我到隔壁去看看。」
慕祈風開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醉夢閣裡面傳來了談話的聲音,慕祈風守在外面,等了一會,就看到邱少華帶著淡淡的笑意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看到他走到走廊,慕祈風這才從懷裡掏出一枚銀針,勾起了嘴角,眼神一凜,朝著邱二老爺射去!
銀針準確無誤地射入了邱二老爺的後頸,幾乎是立刻,邱少華應聲而倒。慕祈風上前把他扛了起來,搬到了沉香閣裡面。這才對著那少年開口道:「把他的衣服脫了,你的衣服也都脫掉,抱著他,在這裡靜靜地睡上一晚就行了。你知道該怎麼做,明天我會派人來怡紅閣捉姦,你最好鬧上一場,越大越好。這裡是五百兩銀子,是我給你的定金。如果事情辦好了,剩下的五百兩,還有你的賣身契,我會一併給你。」
「好,大爺放心,賤奴一定會好好照辦的!」
接過銀票,那少年眼中散發出一絲堅毅的光芒。只要能夠離開這個地方,只是演一齣戲而已,又有什麼難的呢!
「舞兒,我們走吧!」
慕祈風開口,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相信今晚上,邱府會有些人睡不著覺了。明天早上,我會派人專門去邱府通風報信的,你只要等著,明天的好戲登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