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分男女老幼,貧富貴賤,臉上都帶著幸福滿足的笑意。大街兩旁的樹枝上面都掛上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伴隨著偶爾孩童們大笑著跑過,那燃燒的煙火,頗有些火樹銀花的感覺。街道上面,各種各樣的小吃,花燈,木偶,面具,糖人、、、、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我要那個面具!」
韓嫣高興地叫著,硬是把眾人都拉到了面具攤子面前,只見上面鋪滿了各式各樣的面具。有動物的,也有戲劇臉譜的,那攤主見到來了一群衣衫華麗的富家少年少女,頓時揚起了笑臉招呼道:「各位少爺小姐快來看看,我這裡的面具可是盛京城裡面最精緻最好看的!買三送一,買五送二叻!」
「你這人可真會說話,我們這裡就五個人,你多送的那一個,就給我算了!」韓嫣笑著開口,幾個面具不值多少錢,關鍵是買的開心。
「我喜歡這個,是兔子呢!好可愛!雙兒,舞兒,你們也過來挑自己喜歡的啊!」
初舞撿起攤子上面的面具,選了選,最後竟然拿起了一個小丑的臉譜來。想起自己說過的話,初舞嘴角勾起,把面具遞到了慕祈風面前,仰起頭來:「你戴這個!」
滑稽可笑的丑角面具,正好擋住某人那張招蜂引蝶的臉!
慕祈風一看到那張面具,就知道初舞心裡想的是什麼了。好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尖,他低下了頭,臉上掛著滿滿的笑容。
「好啊,不過,我要你給我戴!」
「哎呀呀,有人又在打情罵俏了!孤家寡人的我真是可憐,早知道也帶上一個小妾出來多好!」韓青牧斜著眼,怪裡怪氣地喊了出來。雙兒噗嗤一笑,有些忍俊不禁。初舞臉頰微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韓嫣身邊。
「你沒長手嗎?自己弄!」
「好好好,我自己弄!」慕祈風笑著開口,走到韓青牧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差點把他拍到了地上。痛苦地抱著肩頭,韓青牧怒瞪著他:「好啊,臭小子有異性沒人性,下手可真狠!」
「活該!」
幾人笑呵呵地打鬧著向前走去,不遠處就是護城河,很多人都提著花燈在河邊祈禱,任由花燈沿著河水流動。不過多數都是女子老人和孩童,男人們似乎都比較愛面子,並沒有做出祈禱之類的舉動來,只是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個特別的日子,沒有男女之防,閨閣的小姐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來,甚至,遇到了心儀的男子,還能送花燈結緣。
「我們也去買一些花燈許願吧!錯過這一次機會,就要再等一年哦!」韓嫣笑著開口,幾人都表示贊同。四周賣花燈的攤子很多,眾人找了一個看起來最大,客人最多的攤位,開始挑選起來。這些花燈都被匠人的一雙巧手編織成了精緻的形狀,花果魚鳥飛禽走獸,幾乎每種都有。韓青牧和慕祈風不屑於這種小女兒行為,並沒有買,只有韓嫣雙兒和初舞一人挑了一個,笑嘻嘻的朝著護城河邊的空地走去。
把花燈放在了水中,三個女孩子依偎在一起,閉著眼睛許起願來。少女虔誠的身影,在煙火下顯得格外溫婉而美麗,一旁的兩個男子的眼神軟了軟,相視一笑。
「可惜了,素言不會來。不然的話,我們三個也能好好的聚聚。」韓青牧歎了口氣,淡淡地開口,神色有一絲惋惜。
「總會有機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出現。」
慕祈風笑了笑,忽然開口道:「你先看著她們,我去去就來!」
「等等等等,你幹什麼去?」韓青牧拉住他,別想把他丟在這裡一個人逍遙去。
「我去買花燈啊,你難道不知道,送人花燈表示什麼意思嗎?一會我回來了,你先去把你妹妹和雙兒帶走,別打擾我們,知道不?」慕祈風笑著開口,眼神裡面流露出幸福的色彩。除夕之夜的花燈,意味著永恆和幸福。他想要親手交給她,聽到她的回答,也給她一生的保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別露出這種表情,寒磣死人了!」韓青牧擼了擼身上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不耐煩地趕人了。看著慕祈風離開的背影,似乎都帶著一種愉悅的味道,他也忍不住笑了。抬起頭,見到那個沉靜秀美的少女,此刻正和自己的妹妹們親密地說著什麼。此時此刻,看起來竟是異常美麗。
「雖然身份低了點,不過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人。臭小子,最好別辜負了人家,不要像我一樣,一身的風流債啊!」
似感歎,又似乎是在自嘲。韓青牧靜靜地守在不遠處,看似漫不經心,卻一直都在關注著幾人的身影。
就在幾人追問著各自許了什麼願望的時候,一個焦急的身影忽然走了過來。
「大小姐!大小姐!」
有些急切的呼喊聲響了起來,初舞抬頭一看,只見長安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臉上隱隱有著汗水,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並且,神色也顯得格外著急。
「長安,發生什麼事情了?」初舞微微皺起眉頭,開口問道。
「大小姐,剛剛老爺到了酒樓,說有急事找您,讓你趕快回去!」
「這個時候有什麼急事?」初舞頓時覺得掃興,抱歉地對著韓嫣和莫雙兒開口道:「嫣兒姐姐雙兒姐姐,你們繼續玩吧,我先回去一下,等會再來!」
「這,那好吧,一會我們就在白塔那裡見面,那個地方高,最適合看煙花了。我們就在那裡等你,你要快點啊!」
「好的,你們先去吧,我去去就來!」
點了點頭,初舞這才跟著長安一起離開,一邊走,一邊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老爺有沒有說?」
徑直向前走的初舞沒有發現,長安那急切的神色已經變成了一種複雜的冷漠,就在這時,她忽然對著初舞的後頸,狠狠地揚起了手臂,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