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自己眼花,初舞揉了揉眼睛,繼續看了過去,確切的說,是經過了一番裝扮之後的慕祈風。
雖然此時此刻的他,穿著一身侍衛的衣服,臉上也粘了一圈鬍子,幾乎遮住了大半個臉,看起來好像三十四歲的青年人。除非是極為熟悉的人,否則的話,根本就不會輕易地分辨出來吧。可是對於初舞來說,即使只是一個背影,她都可以很快的認出他來。
可是,為什麼慕祈風會在這裡?他不是說今天要去國公府嗎?現在,竟然又和邱少華走在了一起,難道是她走錯了房間,看錯了?不,不可能,酒樓裡面只有天子一號和二號之間有這個暗隔。她不可能搞錯,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她沒有看錯,那個人,的的確確是出現在天字一號的慕祈風!
此時此刻,初舞的心中無比複雜,但是,她依然耐著性子繼續看了下去。只見在裝扮了的慕祈風身前,是一個坐在椅子上面的男人。他穿著紫金色的長袍,緊緊只是一個背影,就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凌厲和霸氣。初舞只看到了他的一個側臉,就立刻認出了他。
慶陽王爺!
房間很大,但是卻只有三個人,除了慕祈風和素言,另外那個,就是邱少華了。只見邱少華一臉諂媚地看著慶陽王爺,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嘴裡在說著什麼。只可惜這牆壁太厚,邱少華的聲音太小,她聽得不是很清楚。慶陽王爺示意扮作侍衛的慕祈風打開,房間裡面頓時明亮起來。即使現在是白天,也會被那樣的光芒所震撼。
盒子裡面,竟然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的光芒明亮如同太陽,更神奇的是,珠子裡面隱隱有一團銀灰色的龍形,伴隨著光芒的折射,彷彿是在游動一般。這樣的絕世珍寶,不僅僅是初舞,裡面的兩人也看呆了。
邱少華不過只是一個庶子,官職也不大,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寶物?就在初舞疑惑之際,裡面的慶陽王爺似乎也極為震動,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陰沉莫測起來。他挑了挑眉,好看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薄唇微張,不知道說了什麼,邱少華卻彷彿十分驚慌,猛的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叩頭說著什麼。
「王爺、、、」
他說的驚慌急切,初舞卻是一句話都聽不清楚,心裡有些焦急。幾乎整個身體都趴在了牆上,把耳朵湊近了洞口,真是的,到底在說什麼呢?為什麼她根本就聽不到?該死的,當初是誰把這牆建的這麼厚,這麼隔音啊?
聽了一會,就沒什麼聲音了。初舞把眼睛湊在縫隙口,這才發現邱少華已經站了起來,不再是方纔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慶陽王爺臉色平靜,那裝了珠子的盒子也被蓋了起來。邱少華畢恭畢敬地對著他行了一禮,點頭哈腰地退出了天字一號房。
房間裡面頓時只剩下了慶陽王爺和慕祈風兩人,慶陽王爺忽然抬起頭,對著慕祈風開口道:「坐吧。」
「屬下不敢。」慕祈風低下頭,沉聲開口。
「此處只有我們二人,祈風,你無須介懷什麼。還是,你對於我這個要求,覺得不能接受?」慶陽王爺淡淡地開口,俊美的臉上是一片沉寂。
「如果不能接受,我又怎麼會答應你。只是,你真的要這樣做嗎?」慕祈風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焦慮。
「是他們逼得我不得不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記得上次,他們派來的人刺殺,如果不是你故意穿了我的衣服引開了他們,我不是早就死了。而你也因為我受傷,差點去了半條命。就算是我用素言的身份躲了起來,他們一樣的能找到我。不管這個慶陽王爺的名聲多臭,也不會動搖那些人的想法。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忍耐?只有主動出擊,才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祈風,你最清楚我的處境,不是嗎?」
他怎麼會不記得,就是因為那一次的受傷,他才會被她所救,從此以後,為她糾纏停留。
「可是,一定要是邱府的人嗎?」慕祈風臉上浮現出一抹為難,是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邱府。
「邱澤仕是那人最大的支持者,而且他的兩個弟子都官居要職,處處以那人為首。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一個心懷不軌的庶子投靠我,我為什麼要拒絕?邱府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必須倒了,才不會便成為我威脅。祈風,你是在擔心她嗎?雖然是外家,不過並不會牽連到她身上,我保證,她絕對不會有事的。」
「就算不會牽連到她,可是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看著邱府出事的。到時候你要我怎麼辦?情義不能兩全,素言,我不想讓她傷心。」
「所以,你後悔了?」眼神危險地瞇了起來,慶陽王爺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我們十多年的交情,現在,竟是比不上一個女人嗎?」
「素言,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定定地看著他,慕祈風的眼神格外堅毅。
「我知道你有你的宏圖大志,我也會盡可能的幫你。可是能不能不要把她牽扯進來?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邱府的事情,拜託你,算了吧!」慕祈風開口,語氣裡面有一絲哀求。
「除非你能把邱澤仕變成我的人,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沉默了良久,慶陽王爺最終還是冷冷地開口,眼底的神色不容置喙。就在這時,他忽然抬起頭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殺意。
「誰在哪裡!」
小隔間內,怎麼也聽不到對方說什麼的初舞正在焦急,卻感覺到一股極為強烈的視線注視著她。而對面,那一直斜對著自己的男人竟是轉過了頭來,眼神彷彿通過那牆壁,看到了她的存在一般,讓人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