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去美國之前,任傲偉帶著藍瑞喬去看望他的母親還有她的父親。自從他十歲那年離開香港他沒有再來過墓地看望母親,快二十年的時間過去,物是人非,讓人唏噓不已。
臨走的時候藍瑞喬沒有想到會看到很久沒見的人。
莊美華是大著肚子來墓園的,藍瑞喬知道那是原凱瑞的孩子,她為原凱瑞立了一個衣冠塚,想等到孩子長大的時候也可以來拜祭自己的父親。
她看得出莊美華還是很愛他的,即使他曾經那樣對待她,她的心裡還是放不下這個男人,否則又怎會生下他的孩子。
只是,對待他的死她卻是異常平靜。
「我知道他不愛我,對待我的態度比床伴能稍好一些吧,有時候我也會認為他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
藍瑞喬聽著她慢慢地訴說,她只是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對她而言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很傻是不是?」莊美華苦澀地笑,「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心裡裝著其他女人,還傻得要生下他的孩子——」
「小美——」
「是我應該對你說句對不起的,喬喬——」
莊美華真誠而認真地說,
「當初隱瞞了我和他的關係,我還那樣說你,對不起喬喬,對不起!」
藍瑞喬淡然地一笑,
「其實你有什麼錯呢?是我該道歉才對,我沒想到這麼多年我在你的心裡一直造成了這麼大的壓力,還說是好朋友,可是我對你卻一點也不瞭解。」
莊美華深吸一口氣,好像卸下了心裡沉重的負擔,
「我們還是朋友嗎,喬喬?」
「除非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莊美華懷孕的事她並沒有告訴一一,至於小美會如何做那就由她自己來決定吧。
「小姐,您要的果汁——」
飛機上空乘人員為藍瑞喬端來了一杯果汁,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奇怪地看著面前小桌上的果汁,
「我沒有要果汁——」
空乘人員愣了一下,但是還是維持著慣有的微笑。
任傲偉為她披上了一條毯子,
「先放著吧,謝謝——」
見她好奇地看著他,任傲偉笑著說,
「我的藍好像是睡迷糊了,做了什麼夢?」
她確實有點了一杯果汁,不過好像沒什麼印象。她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夢到了昨天見到小美的情景,她的肚子有四個月大了。我記得上學的時候小美就很漂亮,人如其名,好多男同學都喜歡她,不過印象中她好像沒有和誰真正認真的交往過,沒想到她現在已經做了母親。人生真是不可預期。」
她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手,
「經過這麼多事,我想小美一定會成為一個好母親的——」
「她是不是好母親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你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好的母親!」
藍瑞喬抬起頭,他冷峻的臉龐正對著她展開一抹溫柔的笑,他的大手反手握住她的,
「藍,不用羨慕別人,你也可以生孩子啊,生我們的孩子!」
「任——」
看著她好似為難的樣子,任傲偉輕聲地問,
「你不願意嗎?」
他還記得她看到小燁磊時候那種喜愛的模樣,可是為什麼輪到她自己的時候她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藍瑞喬低下頭,他看到滴落在他手上的眼淚,
「不是的、任,我真的很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可是我不敢告訴你,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孩子的!」
抱住哭泣的她,任傲偉摸著她的發頂,
「我以前是不喜歡孩子,因為我的童年並不快樂,可是,藍,因為你,因為我有了你啊!」
還記得他發現她包包裡的避孕藥時候他發了多大的火,也因為那次的事他們再也沒有提及有關孩子的事,如果不是今天提到此事,或許會永遠成為他們心裡的刺。
她破涕為笑,在他的胸前笑得像個小孩子,
「任,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好像笨蛋——」
他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是,笨蛋,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