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你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拜託,王警官,誰沒事願意來警局?」
警局的餐廳裡,王文熹和藍瑞喬對坐著,只點了咖啡和三明治。藍瑞喬環視了四周,喝了一口咖啡。
「嗯,這裡沒有太大變化,只是這咖啡——」
王文熹挑眉看著她,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還是這麼難喝——」
「還是很難喝——」
「呵呵呵呵——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最討厭喝這裡的咖啡了,小菲倒是還好。」
王文熹也喝了一口咖啡,說起老婆,那個大肚子媳婦總是能讓他的心倍感溫暖。
藍瑞喬聽了他的話,露出狐狸一樣的狡笑
「也就只有你這個傻瓜才會那麼遲鈍——」
「什麼意思?」
「哼!你老婆還不都是為了你,她其實也不愛喝咖啡的,因為你喜歡嘛,所以再難嚥的東西她都會喝的。」
王文熹低頭看著眼前的白色瓷杯,深邃的目光變得柔和無比
「那個傻丫頭」
「行了,別神遊了!
說說吧,你那天打電話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突然想起那天早上的事,王文熹的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
「那天,是任傲偉接的電話,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笑話!他還能把我怎樣!」
藍瑞喬依然倔強,此事她不想再提。那個變態的男人,他愛怎樣就怎樣,都與她無關!
「熹,你那天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嗯,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問問關於林森的事情。」
「林森?」
「喵嗚——」
「乖啦,秋刀魚!」
藍瑞喬把煎好的刀魚放到盤子裡,小貓咪乖巧地蹲在盤子旁邊卻不張口吃魚。
「怎麼啦?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今天給你加餐你還不吃?」
藍瑞喬將它抱著懷裡,摸摸它的毛,而貓咪的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很無辜地看向四周,像是找什麼似的,然後突然從她的懷裡跳了下來。
「喂,你幹什麼去?」
藍瑞喬也起身跟了過去,見那貓咪跑到了拖把的旁邊,小小的胖胖的爪子在拖把上撥來撥去,眼睛也好奇地看向她。
藍瑞喬楞在一邊,傻傻地看著它,她知道,這個小貓咪之所以會去弄拖把是因為任傲偉。
他以前用拖把拖地的時候,秋刀魚總喜歡在他身邊打轉,然後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拖把蹦來蹦去的,那個時候的任傲偉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和貓咪玩得開心。而她在一旁也會看得咯咯直笑。
她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淡去,蹲下身,抱起了它。
「你想他了,是不是?他住院了,所以這陣子你都見不到他了——」
「喵嗚——」
那貓兒像是能聽懂,蹭蹭她的胸脯,窩在懷裡乖順的不得了。
藍瑞喬抬頭看向窗外,覺得莫名地煩躁。
「秋刀魚,你說我是不是太倔了?」
「喵嗚——」
「那我要不要去看看他?他出了車禍,頭又受傷——」
「喵嗚——」
藍瑞喬低頭看著它,更覺得煩,皺眉輕拍了一下它的頭。
「你這個死貓!問你什麼你都只會『喵喵——』,是不是你也被它迷得暈頭轉向?你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喵嗚——」
秋刀魚無辜地往她懷裡埋,藍瑞喬摸摸它的頭,笑著說,
「喵喵!我看就該把你送走,誰讓你想他?!是誰把你喂的這麼好的?嗯?真沒良心!」
等等!把它送走?
藍瑞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看著懷裡的貓咪,她明麗的俏顏綻開一抹迷人的笑容。
醫院的走廊上,一個身材擎長,長相俊挺的男人慢慢地走著。雖然身上穿著白底藍條的病號服,頭上還有塊紗布,可是並不影響他霸氣冷硬的氣質。從旁邊走過的護士和女病人都不禁要多看幾眼。
其實他的臉色根本就談不上好看,本來想要喝水,他也想下地走走,可是走到自動販賣機的時候才發現沒有零錢。住院兩天了,除了林墨軒來看過他,沒有人再來過。通知了阮浩卻告訴他不用來了,是啊,一個人住在醫院的日子就會覺得特別的孤單,但是臭脾氣的他說什麼都不會承認的,當然,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在無時無刻地想念那張美麗倔強的臉。
「先生,這裡不可以抽煙——」
任傲偉剛把香煙拿出來,還未點燃,就被人制止。他皺著眉轉過身,看著說話之人。
「任先生?」
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他?原凱瑞!
任傲偉微瞇起雙眼,深褐色的眸子變得更加深沉冷凝。
原凱瑞對他的冷漠與抗拒也不在意,他只是淡然一笑,推了推金絲邊眼鏡。
「任先生,真巧!你生病了嗎?」
「死不了!」
「呵呵,任先生還真風趣。任先生什麼時候出院?怎麼沒見到喬喬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都怪那個可恨的女人!他居然還對她惦記個沒完。
「男人住院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讓女人跑來跑去的!不過藍就是不聽話,還堅持要煲湯來看我。」
任傲偉得意地在別的男人面前瞎掰,說起謊話來都不打草稿。
原凱瑞依舊保持著紳士般的風度,嘴角的笑意未褪,可是那眼睛後面的精明的雙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浩,是我,等會你來醫院——」
醫院的電梯叮地停住,藍瑞喬隨著眾人走出了電梯,不過熙攘的人群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並沒有注意到,她所要去看的那個病人剛剛走進了另一個電梯裡。
藍瑞喬將保溫瓶放在了一邊,微笑說道,
「不好意思,護士小姐,我想請問你前天有一個出車禍的男人叫任傲偉,他在幾號房?」「小姐,請稍等一下,我幫你查查——」
「好的,謝謝——」
黑色的炫目跑車,在寬闊的大道上穩定前行。阮浩認真地手把著方向盤,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任傲偉陰鬱的臉,只是今天的他好像又多了些許的失望。或許是因為他今天沒有去藍瑞喬那裡,而是讓車子朝酒店開去。
藍瑞喬手上提著圓圓的保溫瓶,站在病房門口卻躑躅不前。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氣又惱,她不是被驢親了就是酒喝多了吧,幹嘛沒事閒的來看他,還要煲湯?待會他看見她肯定又得意了。
她旋開房門,一張紅潤的小臉帶著點點的忐忑。
然而,出乎意料地,面對她的除了從窗子投射來的陽光,還有那一室的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