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前,一張紅木桌,一位頭髮全白的老人,手中捧著一本「國史」細細的品讀,老人讀書的姿勢端正,腰身挺的筆直,讀的很認真,彷彿融進了書中一般,就連蔣文珍帶著江星進來,老人的頭都沒抬一下。
「咳咳」
蔣文珍來到說桌前,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老人依舊沒有抬頭,輕輕地合上了書本,緩緩的說道:「回來啦」
說完話之後,老人托了一下鼻樑上的老花鏡,抬頭看了蔣文珍一眼,之後才把目光轉向江星。
老人的眼睛看起來雖然有些昏黃,但卻給人一種炯炯有神的感覺,老人的目光盯到江星身上後,江星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威嚴之氣向自己飄來,那是一種長居高位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
「爺爺」江星禮貌的喊了一聲,面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蔣國英輕輕的點頭,算是回應了江星,目光隨性又在江星身上打量了兩眼,隨後臉上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對著江星說道:「我應該叫你江星呢,還是叫你流星呢?」
蔣國英的話如同驚雷一般,襲上江星的心頭,眼中露出震驚之色,不可思議的看著蔣國英,他怎麼會知道我流星的身份?
江星轉頭看了蔣文珍一眼,蔣文珍也疑惑的搖了搖頭,隨後蔣文珍開口說道:「爺爺,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啊!」
蔣文珍很早就知道江星在部隊的綽號叫流星。
「你不告訴我不代表我不知道。」蔣國英站起了身子,他雖然已經年邁但身板硬朗的很。整個人很精神。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蔣文珍沖蔣國英豎起了大拇指。
蔣國英來到江星身邊,拍了拍江星的肩膀說道:「小伙子不錯,年紀輕輕就成了部隊的傳奇人物,我家珍珍眼光蠻毒辣的嘛!」
江星苦笑連連,想來也是蔣國英曾是軍隊高官,軍隊裡的事很難瞞住他,況且那一次自己單闖敵營,四大軍區的確被轟動了。
看的出蔣國英對江星很是欣賞。說話的語氣也很親和。
「爺爺,這是給您帶的禮物。」江星說完之後把盛放彌勒佛的盒子放到了書桌上。
蔣國英打開盒子拿出極為美觀的彌勒佛,讚道:「不錯,是件好東西。」
隨後江星和蔣文珍陪著蔣國英在書房聊了一會,看得出蔣國英對孫女蔣文珍甚是疼愛,江星這個准孫女婿也沾了不上光。
「爺爺,這是您年輕時候的照片?」和蔣國英聊熟了之後。江星站起身指著牆上那些泛黃的照片說道。
「嗯,是的。」蔣國英輕輕的點了點頭。
「爺爺,年輕時候真精神啊!魅力十足。」江星望著照片由衷的說道,的確蔣國英年輕時候也算是一表人才,劍眉高鼻,面如刀刻。加上他那種剛強的眼神,讓人一看就感覺他身上存在著一股衝勁。
「少拍我馬屁。」蔣國英笑罵道:「不過你倒也誠實的嘛!」
江星和蔣文珍不由一笑。
江星對蔣國英那一輩的老紅軍很感興趣,難免在那些照片上多看了幾眼。
蔣文珍在一旁為江星解說著。
「咦」
突然江星的眼睛在一張照片上停住了,同時江星露出了疑惑之色。
站在江星身邊的蔣文珍見江星皺起了眉頭,忍不住的問道:「怎麼了?」
照片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身穿軍裝,胸前的勳章大大小小掛了幾十個。正威嚴坐,老人看起來很消瘦,但和蔣國英一樣精神氣十足,老人坐在張凳子上,在他的身後站了四個人,其中一個便是蔣國英。
正坐的那位不苟言笑的老人,很快的吸引了江星的注意,老人瘦長臉,高鼻子,年老的他臉上存在不少麻坑,江星很快注意到他的右耳朵缺了一半,也就是說他只有一隻半耳朵。
蔣文珍又看了愣神的江星一眼,似乎知道江星在看什麼了,解釋道:「這位老將軍的耳朵,在打仗的時候被炮彈傷到了。」
這時,蔣國英走到了江星的身邊,「這是我的老首長,是我一生最崇拜的人。」
「老首長?」江星叨念了一句,「爺爺,這位老首長還健在嗎?」
「當然在,我還沒死,他怎麼能死呢,哈哈。」蔣國英笑著說道。
奇怪了,自己明明沒見過此人,為何看到此人後會有一種親近的感覺呢,就好像他是自己的長輩親人一般,到底怎麼回事?
江星有著疑惑,他第一眼看到那老人時就被吸引住了,給他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本應陌生的卻讓江星感覺似曾相識。
江星有著搞不明白,於是又接著問道:「這位老首長叫什麼,我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蔣國英呵呵一笑,回道:「他叫穆天橋,也就是現今穆家的家主。」
穆天橋?
江星的確不認識,搖了搖頭,那種熟悉的感覺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
江星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又在蔣國英的書房呆了一會,隨後三人就去了客廳。
客廳的人見老爺子和江星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都略感驚訝,老爺子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孫女婿?
老爺子依舊是一家之主,在眾人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見老爺子都對江星甚是滿意,其餘的親戚也都從心中認可了江星,並沒有給江星出難題。
直到日落西山,眾多親戚還不捨得離去,最後老爺子一句話全把人給趕走了,「晚上可沒準備你們的飯。」
很快的蔣文珍的七姑八姨,六舅三叔都相繼離開了。
只剩下蔣文珍一家人。
蔣文珍被其母劉慧拉走了,娘倆已經很長時間不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說。
客廳中只剩下老爺子,蔣高正、蔣功,江星四人。
儘管面對的是自己的老丈人,小舅子,但江星並不拘束,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自然也不會多說,現出大方隨和的一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期間蔣功和江星談話的時候,一口一個江星,蔣高正瞪了蔣功幾眼,似是責怪他沒禮貌,按輩分應該叫人家姐夫,不叫也罷也不能直名相呼啊!
蔣功只當看不到蔣高正的那種眼神,「江星,你當兵的時候在哪個部分當的什麼兵?」
儘管江星看的出蔣功心裡還不承認自己這個姐夫,似乎還有意針對自己,但江星也不會擺臉色,很客氣的回道:「我在東北當的兵,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罷了,不能比你年紀輕輕就混到了少校的職位,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就的。」
在蔣功心裡江星屬於那種被刷下來的兵,一向認為只有軍人才算是男子漢的蔣功,心中多少有幾分瞧不起江星的意思,甚至有些感覺江星配不上自己的姐姐。
相比蔣功,做父親的蔣高正倒顯得十分的親切,把江星當成了自家人,長輩的身份表露無遺。
而蔣國英老爺子話不多,只是時而帶著欣賞的目光看江星一眼。
很快到了吃飯時間。
帶上江星一家六口入坐,菜是地道的京城菜,一桌子的菜全是蔣文珍和其母的功勞。
飯桌上,蔣功抓起白酒瓶子,給江星倒滿了一杯,蔣國英和蔣高正分別少半杯,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沒動筷之前,蔣功就舉起了酒杯,「來,江星,咱倆干了,爸,爺爺,你們隨意。」
一杯酒少說也有二兩,但對江星來說的確不算什麼,敬完蔣國英和蔣高正之後,才和蔣功碰杯。
「干」蔣功很豪爽的一杯酒下肚。
江星也跟著喝了下去。
「江星,如果不能喝酒少喝點,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蔣母劉親關心的說道。
江星微笑點頭。
隨後,江星又分別向蔣國英和蔣高正敬酒,兩位老人對謙虛有禮的江星暗暗點頭。
「江星,來第一次認識,咱們再乾一杯。」
過了一會,蔣功再次舉起了酒杯。
「叫姐夫。」
不等江星說話,蔣文珍「怒」瞪了蔣功一眼,「沒大沒小。」
「姐,你們還沒結婚呢。」蔣功找理由道,讓他喊姐夫,他的確喊不出口。
「沒結婚也是你姐夫。」蔣文珍不容狡辯道。
蔣功呵呵一笑,愣是不叫。
最後江星說道:「文珍,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哪有這麼多說法。」
蔣文珍嬌艷一笑,瞪了蔣功一眼沒再說話,便開始往蔣老爺子碗裡夾菜。
蔣功看到自己的姐姐這麼聽話,心中驚訝,自己的姐姐何曾有這般聽話的時候,蔣功可是知道姐姐的脾氣的。
儘管江星幫蔣功說了好話,但蔣功還是沒放過江星,非要和江星碰杯,只是這次沒敢直呼江星的名字,看來蔣文珍的威信已經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又一杯酒下肚,江星感覺全身暖洋洋的,蔣文珍很體貼的幫著江星脫去了外套。
老爺子以及蔣文珍的父母看到小兩口這般恩愛,也都是喜在心中,自家一向孤傲眼光毒辣挑剔的大閨女終於找到了一個喜歡的男人,只是蔣高正和劉慧到現在也沒看出江星的魅力到底在哪?哪方面吸引住了自家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