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珺起初看到蘇友雅醒來,高興不已,看到他的笑容,聽到他說的話,她的眼淚突然間就控制不住流了下來。那是一種非常強烈的喜悅感,說不清,道不明,只想用淚水來發洩。
可是蘇友雅自顧自的說完他想說的話,眼一閉,再也未曾睜開,柳碧珺等了許久,依舊是一片沉默。
她覺得空氣中少了一個呼吸聲,顫抖的拉住他的臂膀,輕輕搖晃:臉上滿是無助的表情:「友雅……友雅……」
他沉默,甚至以後,再也不能給她回應。
她的手輕輕探上他的鼻尖,確定他沒有呼吸後,整個人瞬間崩潰,痛不欲生的吼道:「友雅!」
淚,開始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滴接著一滴,而後連成一線,一發不可收拾,再也停不下。
莫玖世幾人聞聲而來,靠近床邊,馬上明瞭,小夜兒看見柳碧珺哭得那麼傷心,心性成熟的他自然而然猜到了,哭著跑到床上,非要探探蘇友雅的鼻息,確定他沒有呼吸後,嚎啕大哭,這時候的他,反而像個孩子,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而傷心不已。
夙夜無助哭著,搖晃著蘇友雅的身體:「爹,你快起來,不要睡。」他的哭聲比之趴在床沿的柳碧珺來說更加響亮:「夜兒以後會承認你是夜兒的爹爹、你、你快起來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媽咪嗎?你看媽咪哭得那麼傷、傷心,你怎麼捨得……」
他現在感到非常的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為什麼不能再成熟一點?明明知道蘇友雅對自己是真的好,他也知道蘇友雅對媽咪是真的非常喜歡……都怪他,怪他。
柳碧珺知道,剛剛蘇友雅的短暫清醒是迴光返照,代表著他的一個夙願,沒想到直到最後,他心心念著的都是自己和夜兒……他怎麼可以不再多堅持一下,如果筱朵能找來神醫,一定能治好他的……
柳碧珺和夜兒兩人哭得傷心不已,一個失去摯愛,一個失去親生父親,他們有著同樣的痛,生命就此缺失了一部分。
莫玖世、司徒奕和葉筱朵幾人也不知道怎麼勸解他們兩個,莫玖世只能站在柳碧珺身後雙手輕輕的按在她的肩膀,給她心靈上的安慰。
沉重的空氣中,蘇友雅透明的靈魂正飄蕩在空中,好似一絲重量也沒有,不,他現在確實是沒有重量,不需要施展任何輕功,他就可以隨意落在空中。
蘇友雅看著柳碧珺和小夜兒哭得那麼傷心,眼中也禁不住落下兩行同樣透明的眼淚,他走上前去,想將碧珺抱住安慰她,可是身體卻穿過她的肩膀,落在自己床上的屍體處,他慌了,那種觸摸不到碧珺的感覺,竟然讓他感受到不該有的空虛!
他飄著轉過身,想再上前去將碧珺抱住,卻如同剛開始一樣,只能穿過她的身體,他不信邪,又轉過身飄到小夜兒身旁,伸手,得到的是一樣的結局。
怎麼會這樣……他抬起自己的手,難以置信,他真的就這樣死了嗎?以後再也不能見到碧珺了嗎?不能抱著她、親吻她了嗎?不!他不敢想像以後沒有她的日子,他不要投胎,不要忘記碧珺,不要!!!!
一股心痛狠狠的撞擊著他的靈魂深處,空中突然出現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一個威嚴中年大叔,一個美麗的少婦人,兩人手中各自拿著一條鐵鏈,帶著高高的冠帽,赫然就是黑白無常。
蘇友雅看著他們接近,往後退,大聲厚著:「碧珺!夜兒!碧珺!!!」好似試圖得到他們的響應,能幫助自己復活一般。
少婦人白無常歎了口氣,替他這個深情人感到默哀,黑無常脾氣比較暴躁,直接吼道:「叫什麼叫!死了你叫再久也沒用!趕緊跟我們回去投胎!」
蘇友雅一嚇:「不,我不跟你們回去!我不要投胎,我要做孤魂野鬼,我要陪著碧珺和夜兒!」
白無常有些於心不忍,轉過頭去不再看蘇友雅,於是這樣拆散有情人的差事果斷落到了黑無常身上,黑無常已經習以為常了,白無常太過婦人之仁,對有可憐之處的人都會起憐心,所以狠事都得他來。
黑無常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去就要抓蘇友雅,蘇友雅趕緊閃躲,嘴中不斷的喊著:「不,我不要跟你走!我寧願做孤魂野鬼跟在碧珺身邊也不會去投胎的!」他的眼淚不斷的流,活了這麼久竟然是在死後才第一次如此悲傷。
兩人在房中玩起了躲貓貓,不一會兒後,黑無常終於爆發了,直接甩出鐵鏈,朝蘇友雅拋去。
蘇友雅趕緊逃開,可是鐵鏈如同有生命一般,馬上轉了個方向再次朝蘇友雅而去,蘇友雅沒有心理準備,被抓了個正著,掙脫著想鬆開,卻被緊緊捆綁動也不能動:「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走!」
白無常勸他:「孩子,你就好好去投胎吧!這女子有那麼多人護著她,你還怕她不幸福嗎?」
蘇友雅聽了白無常的話,稍微淡定了下來,呢喃道:「可是給她幸福的不是我……我虧欠她和夜兒太多,我不想忘記她……」
白無常:「你呆在她身邊,只會給她帶來不幸,你身上的陰氣太重了,你懂嗎孩子?」
蘇友雅似乎被她說服了,開始發起楞來,黑無常抓緊機會拉著他就和白無常一起從柳碧珺頭上飄過。
誰知道一陣風吹過,柳碧珺突然間覺得後背寒得入骨,她曾經在現代看過靈異節目,其中有一些專門的風水師傅及靈異方面的大師說過,這是一種徵兆。
於是她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喊道:「友雅!」
——ps:謝謝十月狐兩個大大的666紅包。=3=今天更得太晚了,大家白天再看也可以,昨天斷更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