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珺噴,還好現在自己沒有喝茶,不然一定直接將茶水噴了出去,然後遭殃的人一定很多……
這裡除了司徒奕,其他人都不知道沈冬艷就是柳碧珺的生母,所以有些好奇和疑惑她過激的舉動。
柳碧珺想:十年前,自己來這裡已經八年多一點了,那就是說,在沈冬艷過世的前一兩年吧?!那個時候沈冬艷不是瘋了嗎?為什麼司徒南會知道這樣天下人都不知道的事?
柳碧珺笑著問司徒南:「不知道伯父介不介意說說您是怎麼知道的?我打聽了許久,都得不到答案,為何伯父會知道?」
「郡主客氣了。」司徒南淡淡的回答:「在下也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的,其實不止十年前那一次,更早的時候就有人在傳天籟重現的事情,只不過大家不知道是誰罷了。」
十年前,他正好有事去了一趟平雲鎮首富的柳府,偶然間聽到一個偏僻小院傳來的琴聲,循聲而去,看到破舊的院子坐著一名身著紅衣的美麗女子,她一看見司徒南,便停下琴音,笑著對他說:「當初爹破例為我卜了一卦,說我的琴音能助我遇到貴人,沒想到是真的……」
司徒南蹙眉,略帶疑惑的問她:「你是……」他的話未說完,便看到桌上她剛剛彈著的琴,那是天籟,他這輩子最想見到的、傳說中的神器。若他不是鑄劍山莊的主人,一般人是不可能輕易看出天籟的。
然後他更震驚了,天籟竟然會在這樣一個小女子手上?並且從她的臉色來看,這女子已經病得不輕,恐怕命不久矣。
他突然想起來,據說柳府中有一個已經瘋了的、絕美的女子,當初被柳家銘從青樓強行帶回並且……他幾乎肯定的問道:「你是沈冬艷?」
沈冬艷莞爾一笑:「貴人從遠方而來,能否幫小女子一個忙?」之所以自稱小女子而不是小婦人,是因為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柳家銘的小妾,儘管她已經是一個八歲孩子的娘。
司徒南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佩服起她的氣質,被柳家銘害得這麼慘,還能有這樣的胸懷,怎能不令他刮目相看?他說:「司徒幫得上忙的,一定幫。」
沈冬艷見他答應,鬆了口氣:「實不相瞞,小女子已經命不久矣,我爹在卜卦方面非常準,由今日來看,我這女兒,便是信了他,所以想麻煩公子,若是很久的將來遇到我的女兒,便告訴她,她若執意尋找她的生父,就沿著天籟去查。」
然後司徒南知道,他從沈冬艷口中得知了一個秘密,一個柳家的醜聞。
當他離開之後,他也遵守答應沈冬艷的事,將他所知道的,全部深藏在心底,誰也沒有提起。一年多後,沈冬艷去世,又過了不久,聽說她的女兒被趕出柳府,他馬上派人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這是司徒南為什麼知道十年前甚至更早前,彈響天籟的人是沈冬艷的原因。
直到現在,他依然遵守那個約定,只將沈冬艷的身份說出來,還是看在司徒奕的面子上才破例說的,後面的事,他一句也沒有提。
柳碧珺知道他有所隱瞞,急忙解釋:「伯父,我就是沈冬艷的女兒。」
司徒南一驚,隨後蹙眉:「你有何證據?」
司徒奕瞥了他一眼:「爹,她確實是沈姨的女兒,我是在她被趕出柳府前就認識她的,所以她的事我都知道,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認識沈姨。」
司徒南:「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幫她才這麼說?」
司徒奕氣急:「爹!!!雲舒和蕭藍茗也可以證明的!!!」隨後又馬上醃了:「雖然他們現在不在……」
司徒南靜靜的看了看司徒奕許久,他發現自己難得的在這個小兒子身上看到認真,是的,他雖然很失望自己不相信他,可是他的眼中滿是認真,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司徒南歎了口氣:「這裡的人都是能信任的人嗎?」
柳碧珺點點頭:「伯父,請您務必將您所知道的告訴我。」
司徒南點點頭,將當年所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柳碧珺大驚:「這麼說,我娘當初並沒有瘋!!!」沈冬艷一直都在裝瘋賣傻?!如果這是真的,那一定是為了讓她和自己能減少麻煩。
還有,沈冬艷的父親是誰?誰的卜卦能力能這麼強?!竟然能預言到這麼久的事。
柳碧珺:「娘說查天籟……」天籟是韓宸夜給她的,她要依著這條線索查上去嗎?恐怕也只有這個選擇了,她本來惆悵著沒有尋找父親的路線,現在有了,她當然得查。
柳碧珺感激的對司徒南道謝,撫摸著石桌上的天籟,看來,她必須去找韓宸夜一趟了。這天籟是韓宸夜給她的,韓宸夜一定知道什麼。
等蘇友雅醒了,她就計劃一下。
司徒南和溫倩先行離開了,葉筱朵看著柳碧珺,問她:「既然是未曾見過面的父親,花那麼多時間找他有意義嗎?」
柳碧珺當然知道她這句話的含義,她也知道葉筱朵為什麼這麼問,她說:「意義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沈冬艷和他一定有什麼誤會沒有解開,我既然霸佔了柳碧珺的身體,為她和沈冬艷做點小事又算不上什麼。」
葉筱朵點點頭,覺得柳碧珺說的也有道理,畢竟她不像自己一樣是身穿,也許她魂穿後用了柳碧珺的身體,所以有時候深有體會吧!
柳碧珺幾人並沒有在司徒山莊逗留太久,一起用過晚膳住了一晚後便啟程回了南京,本來溫倩一直不同意司徒奕再離莊的,可是不知道司徒南跟她說了什麼,她又瞬間笑瞇瞇的同意了,讓柳碧珺和司徒奕幾人疑惑不已。
而柳碧珺不知道的是,這次回去,竟然讓她失去了人生中最寶貴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