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裳男子——也就是蘇友雅,抬起頭也看到柳雲舒,驚訝:「柳雲舒!」他剛剛喊的夜兒,是眼前這個小男孩?
小男孩看見柳雲舒,高高興興的跑過去,喊道:「雲舒爹爹。」
柳雲舒不悅的蹲下,呵斥道:「誰讓你亂跑的,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夙夜委屈不已,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就要滴出淚水:「夜兒看到一隻蝴蝶,追著追著就跑到這裡了。」
「你這小鬼!」雲舒刮刮他的鼻尖,將他攬入懷裡,剛剛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以後再也不要亂跑了,知道嗎?」
夙夜一看自己被原諒了,立馬笑了起來:「夜兒知道了。」
雲舒笑著一把抱起夙夜,隨後看到蘇友雅後,皺眉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蘇友雅從剛才夜兒叫雲舒為爹爹就應已經冷靜不下來,他往前一步,問他:「這是誰的孩子?」他有把握雲舒絕對不會再娶,那這小孩的來歷就有點不得不讓他懷疑了。
難道碧珺並沒有死?這孩子……是他和碧珺的孩子?只要一這麼想,他就忍不住激動!碧珺和她的孩子呵,他這輩子最不敢再奢求的……
柳雲舒嗤笑一聲:「怎麼,你也覺得這孩子長得和你很像?」
蘇友雅驚訝他怎麼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聽雲舒繼續說道:「你的爹娘前兩日來國師府也是這麼說,不過很可惜,這是我的孩子。」
他的爹娘?他這一失蹤就是兩年的,想必他們擔心極了……「我爹娘去國師府做什麼?」
柳雲舒聳聳肩:「只是做做客,順便打聽你的下落。你倒好,在這搭起竹屋,一個人生活……哦不對,你是想讓碧珺陪著你一起生活?你還是放棄吧!碧珺就算變成鬼,也不會願意來找你的。」
雲舒也想到自己有那麼毒舌的一天,只是自己只要一想到碧珺和夜兒……他就忍不住排斥蘇友雅,他所作的一切的都讓他不能原諒!
蘇友雅因為雲舒的話臉色瞬間蒼白,似乎心中的疙瘩又被人挑開,開始化膿一般,永遠得不到痊癒。
對,他是想住在這裡陪著碧珺,甚至奢望就算是她的靈魂也能就近來見自己一面。但是有一點雲舒想錯了,他對很多東西已經放棄了。名利、地位,在失去碧珺和知道自己錯得多嚴重的那一天,他就已經不在乎了。
蘇友雅淺淺一笑:「我只想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如果是的話,就表示碧珺還活著!
柳雲舒也笑:「這孩子,不是你的。夜兒,你告訴他,誰是你爹爹。」
夙夜看看蘇友雅,再看看雲舒,伸出短短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說道:「雲舒才是夜兒的爹爹~」語畢後還在柳雲舒的臉上親了一下。
不過他的眼睛卻偷偷瞟向蘇友雅,因為他認出『蘇友雅』這個名字,就是前兩天那個嬸嬸叫自己的名字。那他……會不會是夜兒的親生爹爹?
老實說,就連夜兒這麼小的孩子,都看出他自己和蘇友雅真的很相似。
蘇友雅冷笑:「夜兒自小一定是你們在照顧,現在問他這個問題,他當然認為你們是他爹爹。」
柳雲舒不悅了,就算夜兒真的是他的孩子又怎麼樣?他本來就不配當夜兒的父親!「不管你信不信,夜兒是我的孩子,其餘的,隨你喜歡!」語畢,他抱著夙夜轉身離開。
夙夜被他抱在上半身的位置,轉過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蘇友雅,沉默不語。直到再也看不見他,他問雲舒:「雲舒爹爹,那個蘇友雅……是不是夜兒的親生爹爹?」
雲舒歎了口氣,對夙夜,他們不曾隱瞞過他的身世,從他懂事,夙夜就知道他們幾個都不是他的親爹,但是他也很懂事的不曾問過,可是現在看到蘇友雅,聰明如夜兒,一定猜到蘇友雅就是夜兒的親生父親。
雲舒說:「夜兒,如果你的親生爹爹要把你帶走,你要跟娘和爹爹們,還是跟他走?」
「當然是跟娘和爹爹們!」柳夙夜趕緊抱住雲舒的脖子,生怕他丟下自己:「沐白爹爹說了,夜兒的親生爹爹害得娘一直睡不醒,他是壞人。」
柳雲舒因為夙夜的童言而感到溫馨,不過有些不太同意沐白在他這麼小就教他這些,還好這夜兒有良心,這麼久了,他真的將夜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不如說他們都已經將夜兒當成自己的孩子,如果讓他離開,他們還不願意呢!「走,我們回府,爹爹們一定準備好豐富的晚膳給夜兒吃了。」
「好啊好啊!我要荔枝~夜兒聽玖世爹爹說,娘親最喜歡荔枝了對不對?」
柳雲舒點點頭:「對啊!夜兒真聰明。」
當天晚上,南京驛站。
蘇明和顧嫣然正在飲茶,敲門聲響了起來,蘇明道:「進來。」
房門打開,一襲綠色映入兩人的眼中,顧嫣然激動的站起身來,眼淚說來就來:「友雅!」
「娘。」蘇友雅進門後將房門關上,跪在兩人面前,磕頭:「孩兒不孝。」
顧嫣然心疼的將他扶起坐到椅子上:「傻孩子,有什麼想不開的就來找爹娘,何必這樣躲起來呢?」
蘇友雅沉默,蘇明嚴肅道:「你和玲瓏郡主的事我們都知道了,這事你確實錯得太離譜了!當初就告訴你,蘭亭已經入宮為妃,你不要再做傻事,你就是不聽!」還害得他失去一個外孫,太氣憤了!
蘇友雅低頭聽訴,答:「孩兒也知錯了……我當初以為……一切都是孩兒的錯,所以孩兒不敢面對,碧珺的死對我來說打擊太大,更何況還有我的孩子……」不,他一定要查清楚,夜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他有百分百信心一定不是雲舒他們的,照那孩子的年齡來看,應該是碧珺懷上自己孩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