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伸個懶腰。%&*";沈冰也睜開了眼睛。她皺著眉頭看我半天,才想起來昨晚的事。看看自己手指上被蛇咬的牙痕,滿是驚恐的問我,她怎麼解毒的?我把玄真老道幫忙的事說了,沈冰從地上吃力的爬起來,急著要趕回去找苗鳳儀。
她本來身子骨虛弱,現在弱上加弱,走路當然要哥們背著了。我這命苦的孩子,兩天沒睡覺,還要背著她爬山,有種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感覺。沿著原路走回去,這幾里山路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才找到地上的符灰。
苗鳳儀赤身**的俯臥在枯草中,緊閉眼睛人事不知。儘管渾身泥污,但掩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段,我不由多看了兩眼。
「看什麼看,趕快去找她的衣服。」沈冰瞪我一眼。
我吐吐舌頭,跑回到山洞前,把苗鳳儀衣服撿起來,又進洞拿了她的隨身物品才跑回去。沈冰讓我轉過身,等幫苗鳳儀穿好了衣服才叫我過來,燒了兩張淨身符,用礦泉水在飯盒裡調勻,喂苗鳳儀喝下。
半個小時後,苗鳳儀才醒過來,面色很蒼白,沒半點血色。這次被狐面姬附身,對她身子損傷很大,恐怕要連喝幾天淨身符,才能完全把煞氣驅乾淨。她醒過來後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不過看到我時,臉上一紅就把頭轉開了。她並不是完全忘記,當時光著身子撲在我身上,那段記憶應該還在。我假裝沒看出來,讓沈冰餵她吃了點東西,才站起來慢慢往鬼鳴山方向走回。
我扶著她們倆姑娘,一路走到了鬼鳴山。雖然走得慢,但路途正確,天黑前,我們進了石垣村。進村後苗鳳儀才告訴我們,她自小母親早亡,父親打去年開始重病不起,一直靠她挖草根換錢給父親治病。%&*";每次出來,都由姑姑幫忙照看。最後特意囑咐我們,回到家不要把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免得讓她父親受驚。
這個村寨跟我們在湘西所見的情況差相彷彿,全是吊腳樓,富有濃郁的苗家村寨氣息。村子依山傍水,升起縷縷炊煙,在夕陽下猶如一幅美麗的山水圖畫。
走在村子小街上,我問苗鳳儀那個姓顧的瘸子住在哪兒?她跟我們指了指,就在西南方向,村子裡唯一一個小賣鋪就是了。現在要把虛弱的苗鳳儀先送回家,找煉玉人待會兒再說吧,反正都到了地頭,也不急在一時。於是跟著苗鳳儀走進一座吊腳樓內,昏暗的屋子裡,點著一盞油燈,昏黃如豆。
一個老人頭纏白布躺在竹床上,蓋著一張潔淨的被子。這有個女兒在家就是不一樣,哪裡都收拾的挺乾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老人見有外人來,滿臉愕然。苗鳳儀走過去小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老人才點點頭,讓她帶我們去客房休息。
所謂的客房在三樓,其實是二樓,儲存糧食以及雜物的房間以外,還有一間空房。苗鳳儀跟我們說,因為常有收龍牙草的生意人來,住在誰家裡,一般誰家都能賣個好價錢。所以,這個空房是專門為收草根的客人準備的。她幫我們在床上鋪了潔淨的被褥,拉著沈冰下樓,她們倆住一個房間,把我留在上面。
倆女孩下廚做好晚飯,已經都累的堅持不住了。但苗鳳儀咬牙堅持著不讓父親看出問題,喂父親吃過飯,她跟沈冰急匆匆的回屋睡覺了。我看看表,現在才夜裡八點多,還不算太晚,就偷偷溜出去。
由於村子不通電,晚上很多屋子都黑著燈,加之冬天氣候寒冷,街上沒半個人影。我按照苗鳳儀指的方向,走向西南。轉過一道土坡後,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出現在前面。依稀看到這條身影很纖細,像是個女人,心裡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我為了謹慎起見,貓腰沿著山坡潛行,悄悄跟在女人身後。
到了前面不遠處一座吊腳樓門前,上面掛著兩隻白紙燈籠,門內點著蠟燭,門內門外照的很明亮。看到白燈籠,我心裡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此刻那個女人已經站在燈光下,很清晰看清她的背影,身穿黑色皮衣,一頭秀髮披在肩上,這不像是苗族人打扮,應該是外來的客人。
我心頭一動,這背影好熟悉啊,心裡想著,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
「我找顧青鱗。」這女人站在吊腳樓門外大聲說道。
原來是她!
她是誰啊?是顧小凝!
別說你們沒想到,連我都覺得意外,顧小凝遠在遼寧,與四川相距幾千里,她為毛會到這裡?竟然還指名找顧青鱗,顯然知道此人來歷。我不由皺起眉頭,摸著鼻子尋思起來,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從門內傳出:「他死了!你找他什麼事?」
我心頭怦地一跳,草,死了?再看門口掛的白燈籠,應該是真的死了,哥們咋這麼倒霉,好不容易找到煉玉人下落,人卻不在了。我感覺這事有蹊蹺,我剛到巴中,古玩店老闆橫死,煉玉人緊跟著死亡,這不是衝我來的嗎?
「他是怎麼死的?」顧小凝吃驚的問。
「病死的。」這個說話的女人我猜應該是顧青鱗的老婆,可是從她語氣上聽不出一點悲傷。
「什麼時候死的,屍體呢?」顧小凝接著問。
「昨晚死的,屍體在屋子棺材裡!」
顧小凝舉足走上台階說:「我跟顧青鱗是堂兄妹,你是嫂子吧?」
「我是他的女人,可我不知道他還有本家妹妹。」這女人說著在門口出現,一身白衣,燈光照在臉上,讓我清晰看到是一張很美的面容。大概有三十五六歲,氣質也挺好,看樣子的確是從城市來的女人。
但這女人臉似寒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
「你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告訴你了。我受顧家長輩拜託,要找青鱗大哥拿一樣東西的。長輩說,他就算死了,這東西應也會放在身上,讓我取走交給他。」顧小凝跟之前在東北那時溫婉的性格大相逕庭,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往上漫步走上去。
「我不管你是誰,受了誰的拜託,都不許動我亡夫一下,請走吧,別逼我動手!」顧青鱗老婆眼睛微瞇,透射出兩道殺氣。
「我來時就聽說過你,是個賣身的下賤女人,被古玩店老闆買過來嫁給我堂哥的……」
剛說到這兒,顧小凝「呃」一聲痛吟,捂著肚子蹲在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