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雜碎一聽老祖宗要把我推過奈何橋,他以為這是等時辰安排我過去投胎,一下子就勃然大怒。提起身邊兩隻小鬼飛身往橋上越來,就見身子到了河面上忽地往下一沉,就要落入河內。
我也顧不上演戲了,瞪著眼睛看他是不是會掉河裡淹死,他一死,就沒必要冒險用青冥箭了。
哪知老雜碎雙臂一甩,把兩隻小鬼踏在腳底,猛地在他們背上一踩,重新飛起。我二大爺的,這種辦法你也想得出來,簡直不是人。哥們腦子秀逗了,可不他本來就不是人嘛。
老祖宗一見這次把他引了過來,哈哈一陣大笑,猛地一推我,讓我不由自主的跨過這條紅線!
只是一條簡單的紅線,但誰能知道踏過去是什麼樣的感受。我勒個去的,一股相當灼熱的吸引力,把我全身揪成一團一樣,死命的往後吸走。在這短暫一刻,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時也看到了亮麗的夜空中,一輪圓月掛在中天!
老祖宗咬牙扯住衣袖,但這股吸引力巨大無比,拖的他雙腳站不穩,往前搓地前行。幸虧到了紅線跟前停住了。
「放箭!」老祖宗大喝一聲。
這時恰巧老雜碎飛到跟前,伸手去扭老祖宗的腦袋,我大吃一驚,抬起右手捏個法訣,衝著他就叫道:「三清敕下,青冥令行。急急如律令!」
頓時一股冰涼的感覺在右手指訣上出現,嗖地一道刺目青光閃過,我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聽老雜碎一聲慘厲大叫,整個身子立刻化成一股青煙飄散!
我不由又驚又喜,青冥箭這麼厲害,我估計這次他肯定不會再有進聻境的機會。
對岸這幫惡鬼一見老雜碎被殺死,而且用的是青冥箭,那玩意大部分是知道的,嚇得發一聲喊,作鳥獸散,紛紛逃向奈何橋出口。
「哈哈,我們宜將剩勇追窮寇……」
我這兒正高興的連詩句都搬出來的時候,老祖宗吃力的叫道:「七爺八爺,快幫一把手……」
低頭一看,他老家人雙腳都已經踩到紅線邊緣了,再往前來一下,我們倆都會被吸入人世間。剛才那股得意心情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又懸到了嗓子眼。
七爺八爺應了一聲,同時跳過來,一把扯住老祖宗的手臂,算是勉強止住了他雙腳過線的危險。可是這只是暫時延緩,並不能把我拉回去,反而七爺八爺也給帶的相當吃力,跟著老祖宗身子往這邊傾過來。
沈冰驚呼一聲,急忙跑到跟前,扯住七爺手臂。伊雨萌和白欣語也挺有眼色,跑過來扯住八爺。但她們三個加起來都抵不上七爺或八爺一小半力氣,咋能扯得住。
「老催,過來幫忙!」七爺憋紅了臉往後叫。
老催還磨磨唧唧的一邊走一邊咕噥:「拉不住就讓習風過去投胎不得了,別把我們再給扯過去了。」他有點極不情願的幫沈冰扯住七爺。
他真他媽烏鴉嘴,加上他這份力量也沒能扯住我,忽然間老祖宗雙腳過線,這一下形成我們這邊兩個人受到吸引,而對面又失去了主要骨幹力量,幾乎他們連放開雙手的時間都沒有,全都給扯了過來。
就覺得耳邊生風,跟巨大的龍捲風捲到了天空上一樣,不住的在漩渦中飄舞。草他二大爺的,難道投胎都是這麼過來的嗎,給搞的暈頭轉向,怎麼去找投胎目標啊?
「看見了吧,看見了吧,他小子終於把大夥兒害死了!」老催不迭聲大叫。
七爺八爺只是歎了口氣,沒有出聲。
而沈冰她們三個女人都嚇得大聲尖叫,死死抓住七爺八爺誰都不肯鬆手。
老祖宗鎮定的說道:「不要怕,幸虧現在是夜晚,我們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因為我們沒有投胎令牌,所以才會遭受人間大風摧殘,待會兒到醫院上方,大夥兒都跟著我往下落。」
我一愣:「醫院?」
「不錯,不去醫院,我們怎麼投胎?」老祖宗跟我做個無奈的表情。
啊,我們要投胎啊,這,這都變成小娃娃,並且還帶著前世的記憶,不都是怪胎嗎?我倒沒什麼,跟沈冰一塊重新做人,正好來個青梅竹馬,可七爺八爺和老催就慘了,那可是地府官差,跟著我們投胎做人,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土包子,我要是重新投胎,長的不漂亮了,你還要不要我了?」沈冰大聲在後面叫。
「要,你就是變成男人我也要……」擦,說到這兒,我不由毛骨悚然,萬一她真給投胎變成男人咋辦?
我正在為這個擔心之際,就聽老祖宗叫道:「大家快用力往下落!」
我們使勁往下墜落,一下從大風漩渦當中脫出,齊刷刷的落在一座大樓頂上。我們都放開對方,躺在樓頂上呼呼喘氣,但喘了幾口,忽然發現有些窒息,呼吸越來越困難。
「大家快下去尋找孕婦,不抓緊投胎,我們就會沒命了。」老祖宗吃力的叫了一聲,從地上掙扎站起。
「可是我們沒投胎指標啊。」七爺八爺同時說道。
老催咳嗽兩聲說:「幸虧我跟你們來了。我聽孟婆說,只要過奈何橋都能投胎,就算偷渡過來的也可以。只要看到孕婦,閉上眼睛往她肚子上用力一撞就會進去了。」
那還等什麼,七爺八爺和老祖宗他們全都飄下樓頂,跟著是老催、伊雨萌和白欣語。我拉住沈冰飛起來,跟她說:「咱們得看準了,你別投成男胎。」
「哪有什麼,現在不是允許同性戀結婚嗎?」沈冰噗嗤一笑,然後又接著說:「我要是變成男的,你就找個女胎投了,姐也正好想嘗嘗做男人的滋味。」
我暈,哥可不想做女人,千萬別投錯了胎。
心裡祈禱著,我們飄到一間產房窗外,就見這個病房裡的兩張床上分別躺著兩個孕婦。轉頭看看老祖宗他們,都已經進了隔壁窗口,於是我們也衝著玻璃撞過去,沒聽到玻璃的破碎聲,我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