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還是昨晚那只女鬼,這是一新手,現在哥們敢於使出道法,只用一隻手就能把她滅了。
當即打開儲物箱,翻出僅有的兩張驅邪符,拿了桃木劍出去。再找這女鬼,竟然失去了蹤跡。不過隱隱察覺,從對面門口飄出一股詭異的氣息,她肯定是進去了!
匆忙跑到對面把門敲開,露出一張憨厚的面孔,一看到我,馬上高興的說:「是你啊,快進來。」這人在上午見過,他是抬著那位民工兄弟去醫院那夥人之一,我送給他兩張符。
進去之後,呵,裡面這氣味實在不好聞。屋子裡東西擺放的亂七八糟,鍋碗瓢盆擺了一地,幾個人圍在一張床邊,表情都十分沉重。
這幾個人也都認出了我,全都熱情的給我又是倒水,又是拿凳子。我沒坐,而是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這位兄弟,臉色黑的嚇人,於是皺眉問:「不是送醫院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醫院說他查不出毛病,但觀察外表,已經離死不遠了,在醫院也是浪費錢,不如抬回去養著。唉,我們正商量著,明天一早把他送回老家。」那位幫我開門的大哥說。
我才要開口,恰好腦子犯迷糊,默念兩句咒語,忽然察覺床邊湧起一股陰風。抬頭一看,啥都沒有,心說這女鬼竟然學會隱身了。拿起一張符貼在劍尖上,念了兩句咒語,黃符瞬間燃著撲向床左側!
「嗷」女鬼一聲慘叫,立刻就顯露了原形。
圍在床邊的幾個人,頓時嚇得全都驚叫一聲,往後跑到牆根下一個個抖的不成模樣。
我用桃木劍指住面色痛苦的女鬼問:「你受誰指使,要找這人的?」
「我……我……我不能說。」女鬼搖著頭步步後退。
「昨晚被你逃走,那是你走運,今天如果不說,那你只有死路一條!」我挺著桃木劍步步緊逼過去。
「我說了也是死路一條,求求你,放過我吧!」女鬼居然咕咚一聲給跪在地上了。
靠,出道這麼久,從來遇到過這麼沒骨氣的死鬼。
「不用怕,我會送你進地府,投胎做人不是很好嗎?」我柔聲跟她說。
「嗚嗚……」女鬼又哭上了,「骨灰被他用咒符封禁,是進不了地府的。」
我一怔,指使她的幕後人,這手真夠陰狠。人雖然死後變成魂魄離開身子,但與屍身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那也是鬼魂的根本。有句話叫「無主遊魂,入地無門!」並不是地府不肯接收,而是屍身是通往地府的一扇門,就跟住在墳墓裡的鬼一樣,可以隨意從此進出,那都是通過屍身這個渠道。如果屍身被封禁,意味著成為無主遊魂,是絕對進不了地府的。
而沈冰當時從麻雲曦那兒學到的聽屍語,就是這個道理,可見屍體跟魂魄之間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
看著女鬼可憐兮兮的模樣,我也心軟了,歎口氣對她說:「你回去給他捎個話,就說一個叫習風的人,總有一天會把他揪出來的!」
「好,我一定捎話。」女鬼挺聰明,從這句話上聽出我要放她,一個勁的磕頭答應。
女鬼走後,這些民工還嚇得魂不附體,叫了他們幾聲,才戰戰兢兢的走過來。
那個給我開門的大哥盯著我手上的桃木劍良久才喘出一口氣,一臉驚喜的說:「你是陰陽先生,這是桃木劍!」
我點點頭,叫他們不用怕。這些人才驚魂稍定,重新坐在床邊。那個大哥自我介紹說,他叫胡志剛,跟這個躺在床上的曹雲海都是來自尚城鎮。我一聽不由欣喜的跟他說我也是尚城鎮的,你們是哪個村的?
「我倆都是西坪村的。」
「不遠啊,我們可是老鄉。」我開心的說,有道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異鄉相遇,心裡特別感動熱乎。
說著話,我翻開曹雲海的眼皮看了看,瞳孔還沒放大,又給他把了把脈搏,心說還有得救。問胡志剛上午餵他喝符水了嗎?胡志剛說那兩張符全燒了,全都灌下去了。我一聽差點沒出汗,灌的太多,也不是啥好事,難怪一直不醒,這跟藥力用的過猛是一個道理。
當下右手食指和中指捏個劍訣,順著曹雲海的小腹往上推,嘴裡輕輕念著淨身咒,這是要幫著尚未完全消化殆盡的符水,把邪氣往外驅趕。當經過脖子到臉上時,劍訣所過之處,黑色消退恢復了血色,最後到了額頭靈竅,一縷黑氣輕飄飄的冒出來,他整張臉都變回了正常膚色。
胡志剛他們都看呆了,過了一會兒才對我說:「你真是神人啊!」
我笑著說道:「話不能亂說,我只不過是個懂點道法的人,怎麼敢稱神啊。曹雲海邪氣褪盡了,就是你喂的符水過多,恐怕明天早上才能醒。」
「只要他保住小命,後天醒過來也沒事。」大傢伙哈哈笑起來。
閒聊了兩句話,我問胡志剛,曹雲海除了昨晚之外,以前有沒有作出過怪異的舉動?
「有。」一個叫劉小明的年輕人叫道。
胡志剛點點頭,臉色凝重的說:「自從我們村一塊來打工的樓坤死後,這孩子就不正常了,每天也沒個笑臉,時常半夜偷偷溜出去,天亮之前才回來。我們問他去幹嘛了他也不說,後來我們幾個跟蹤他,都被他發現了,跟我們差點翻臉。」
「樓坤?」我心裡一驚,那不是魏子陵的前世嗎?竟然在這裡打工,真是無巧不成書啊。「這人是怎麼死的?」
「唉」胡志剛歎口氣說:「樓坤這孩子在家裡就神神叨叨的,不怎麼跟人接觸,只有跟曹雲海關係合得來。來省城一年多,一直沒發生過啥事。去年六月吧,突然犯了瘋病,一夜沒回來,聽說邪祟上身,還跟警察動手了,最後被追到這裡給帶走的。後來在裡面關了幾天放出來,人就變得更奇怪,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沒過幾天,有一天大夥兒早上起來,發現這孩子已經死透了,到底是咋死的,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