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旗沒有辜負我的期待,的確是打探到了那只惡鬼和小雪的藏身地點,可是也說出了一個讓我萬分驚喜的消息,小雪就是雅雪!
林夢希說,她們追到了石礦場西邊十幾里外一個山溝裡,突然又發生了昨晚頭暈的情形,這次沒能逃走,就被一種奇怪的咒語給請出了小旗。
但她們見到的是一隻凶厲的女鬼,她說自己叫付雪漫,讓她們回來跟我捎個信,說這個女孩就是雅雪轉世,現在在她手上。並且說,她發現我可能會變心,明天就是第八天,我們要結婚的日子,為了以防變卦,特意把雅雪劫走,讓我跟她拜堂成親。等我們入了洞房第二天,就會放了雅雪。
我明白了,搶走小雪的是付雪漫,這奸人見我把店舖重新裝修好,卻沒佈置新房,可能發現了我的心思。為了逼我跟她成親,就以小雪做人質脅迫我。這奸人真是神通廣大,還勾結了一個厲害的道家高手,黑木盤就在這人手上,還懂得用什麼咒語能把小白旗裡的鬼給請出來。
至於張雲峰的死,也沒了懸念。在我的記憶中,她在明珠市被張雲峰整的很慘。這肯定是心懷痛恨,跟人聯手作出的報復!
這奸人太可怕了,現在我覺得她比張雲峰都可怕。因為不但把張雲峰殺死,搶走雅雪,還把成親地點改在了樂不思蜀園,草他二大爺的,這奸人與老雜碎也有勾搭!
如果在我店舖拜堂,我還有翻盤的機會,這一到陰宅裡,哥們就算再多長几只手腳,那也沒用了,只能乖乖的任他們擺佈!
林夢希說的時候,陸飛和王子俊聽著呢,她說完回了小旗,兩個傢伙異口同聲問我:「你要跟付雪漫鬼魂結陰親?」他們張大了口,能塞下只大西瓜。
我苦笑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心想本來開始就是情願的,現在又不得不情願了。為了雅雪,就是讓我死,我也不能拒絕。
「喂喂,我說徒弟,你咋不說話,到底怎麼回事?」王子俊一臉的急色。
陸飛一怔:「他咋變成你徒弟了?你腦子壞了吧?」
「不是我非要當他師父,是他非要當我徒弟的,你問他。」這猴崽子還挺得意,衝我努努嘴。
陸飛詫異的看向我,我一沉臉說:「那好,從今以後,你教我怎麼捉鬼,我是不會教你了。」
「別,別啊,開個玩笑嘛。」王子俊連忙說道。
陸飛鄙視的看他一眼,撇撇嘴說:「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還想當習哥師父,下輩子吧。」
王子俊伸著腦袋看著他的臉說:「我正照呢,你這泡尿不太亮啊。」
「去。」陸飛一把推開他。
我看著他們鬥嘴,這會兒心裡卻一點不覺得厭煩,反而感到很溫馨。微微一笑道:「你們別吵了,因為雅雪的事,我不得不跟付雪漫結婚。希望你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曲陌。」
陸飛苦惱的說:「咱們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嗎?」
我歎口氣:「沒別的辦法了。付雪漫身後有個高人在幫她,想奪回雅雪估計是希望非常渺茫。如果失敗,雅雪肯定會丟了小命的。」
王子俊撓頭說:「你怎麼能肯定小雪就是雅雪呢?要是付雪漫騙你怎麼辦?」
我聽了這話心頭一動,猴崽子說的不無道理,雖然小雪情形挺可疑,可是不一定就是雅雪啊。但我還是苦笑道:「不管她是不是雅雪,但總之是劉珊的女兒,你說我能不顧她女兒性命嗎?」
「這倒是。」王子俊歎口氣。
陸飛皺眉充滿了擔憂說:「結陰親,就等於你是地府的人了,會倒霉一輩子的。」
我點點頭,這個我早知道,還用你說?但這會兒被王子俊那句又攪的心裡起了波瀾,我就算為了劉珊,也得知道小雪是不是雅雪。萬一是譚青他們一夥兒故意下的套,整個惡鬼不喝孟婆湯投胎,跟付雪漫他們裡應外合來害我的,這個哥們必須要搞清楚。
當下叫陸飛開車,出了縣城,到了一片田地之間。我看看週遭環境還不錯,這塊地陽氣旺盛,鬼魂一般不會到此,並且遠離村莊,是個好地方。就告訴他們倆,我要去趟地府,兩個小子一下就愣住了。
去趟地府就要剝層皮,我都去過三次了,他們問我是去上癮了咋地?但也知道不去地府,也弄不明白小雪的真正身世,於是也就答應了。我包裡帶著蠟燭,拿出八根點上,叫他們打起精神把我護好了,別回不來直接在地府跟付雪漫辦了婚事。
這次去地府,我心裡實在沒底,一來鬼口管理處換了處長,我又沒補陰丸,沒法打點。二來老祖宗在閉關,估計見不到他,別說打聽小雪的身世,就是回來都成問題。不過時間有限,明晚就是跟付雪漫成親的日子,今晚不去就沒機會了。
念了起魂咒後,魂魄從身體裡飄出來,轉頭看看他們兩個滿臉緊張的模樣,心想這次說不定真的回不來,忘了跟他們交代一聲,記得照顧好我老媽。我咋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死後不是還能跟他們見面嗎?想到這兒,找了個地府入口,一頭栽下去。
灰濛濛的天色裡,一條清冷的石板路,心裡感到非常的熟悉。只是這次是一個人來了,有點寂寞。
我跟誰來過,我跟誰來過?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心底連叫了兩句,猛地就想起來,我是跟沈冰來過!
在這一刻,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這不是恐怖,而是想起了我們當時的回憶。第一次,我是來救她,第二次是我們誤打誤撞從店舖生門入口進來的,差點「被投胎」,第三次就是去枉死城了,這次沒沈冰這個胸大無腦的丫頭,不知道能不能從放生口混過去。
想起那次她威脅黑白無常的話,就覺得可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可是笑過之後,我忽然心底一沉,臉上笑容就沒了。因為我又想起了,前幾天把這丫頭傷的不輕,真是該死!
不過,我總算想起了她,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她全部記起來了,我是徹底恢復了所有記憶。要知道進地府,會有這種奇效,早就下來了,脫層皮算啥,活的糊里糊塗,那才叫難受。
趕緊去地府把事辦完,回頭就去省城向這丫頭請罪。現在心情非常的好,幾乎是蹦蹦跳跳的就到了界河邊,一邊唱著「我們蕩起雙槳……」一邊游過界河。
恐怕有史以來,沒有一個下地府會這麼高興的,哥們這肯定是前無古魂,後無來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