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陰陽眼還沒消失,凝目在黑暗中觀察了幾秒鐘,草他二大爺的,這哪是腦殘人修的的房屋,而是一座陰宅!
想必這個名詞大家不陌生吧?陰宅在風水中定義為墳地,也就是陰魂的居所。現在天師所稱的陰宅,並不僅僅指墳地,凡是鬼魂用迷幻術製造出的建築幻象,統稱為陰宅。深坑內的這座像個山莊一樣的龐大建築群,到處透露著深重的陰煞之氣,加上陰陽眼看到建築呈現一種虛幻的外表,如同海市蜃樓一樣,這就不用多想,必定是陰宅。
我把小白旗收了,摸著鼻子心想,這塊地在民國時期就是個執行死刑的刑場,多少年了,不知聚集了多少兇猛惡鬼。那個附在花貓身上的死鬼,八成也是個死刑犯。這伙死鬼生前都是亡命之徒,死後既然不入地府,那就是冥頑不化的惡毒陰靈,不易對付。小白旗追到這兒,恐怕被他們發現了,貿然闖進去,對我不是太有利。
但要等到天亮,牛大嬸這只花貓,估計也就死翹翹了。
正在琢磨主意的時候,忽然陰宅中亮起了燈火,把整個宅子照耀的非常明亮。站在坑沿上俯視,整個宅子情形盡收眼底。宅子的確不小,裡面有多重院落和房屋,亭台樓閣,曲徑通幽,其中點綴著著假山、花圃和小湖,看上去古香古色的一個大宅門,要不是因為籠罩著一層深重的陰煞之氣,我真以為這是大觀園了!
處於腳下方兩扇大門,此刻「吱呀呀」的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身穿清末民初時期那種青布長衫的老者,手裡提著一盞白紙燈籠,上面寫了個「奠」字。靠,大半夜的,出現這麼一副景象,誰都會想到是他們家有喪事,有夠詭異的。
老者抬頭看著我一笑道:「習先生來了,還記得我張老漢吧?曾去過尚城鎮找您求過藥。習先生裡面請。」說著往門內擺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我一怔,伸著脖子往下細看,在燈籠撲閃不定的光芒閃耀下,張老漢慘白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暗,那副笑顯得特別陰森。別說,我還真想起他了,的確來店舖找我求過藥,他咧嘴露出少了顆牙就是證明。
我就納悶,無關緊要的人,總是能想起來,最為親近的,卻始終半點印象都沒有。
「是張老漢啊,我不進去了,有隻貓跑進了你們家,幫我捉出來就成。」陰宅不是生人隨便出入的,哥們還想多活幾年。
「呵呵,這不是我家。老頭死後沒地去,在這個『樂不思蜀園』當了個小管事。那隻貓是圓子客人帶來的,我也無能為力。習先生要想把貓捉回去,就請自個進去找吧。」張老漢笑瞇瞇的說了句,扭頭回去了,大門並沒關上,好像給我留著呢。
「樂不思蜀園」?聽名字像風花雪月的場所,敢情這不是死刑犯聚集的匪窩,像張老漢這種笑容可掬的老好人,怎麼可能犯死罪呢?
摸著鼻子想了想,這園子搞在尚城鎮附近,那也如同是對我鬼事店舖的一種示威。哥們倒要看看,裡面都是啥買賣,如果安生本分,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要是禍害人的地方,立馬挑滅!
當下順著下坑的一條小土坡走到大門前,手裡扣了八枚銅錢,走了進去。
門裡門外如同兩個世界,外面雖冷,還有一絲溫暖,可是進門後,就像墮進了冰窟,冷氣都鑽進了骨子裡,凍的我不由自主打個冷戰。
大門吱呀呀的在背後關上了,回頭路跟封住,想回去是沒那麼容易了。
我此刻心情反倒是放的挺開,既來之則安之,大踏步往前走過去。張老漢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不見了蹤影,經過垂花門,進了第一進院子,發覺背後的燈光隱沒,身後是一片漆黑,似乎莊園大門從來就不存在。
院子裡的格式跟省城老宅基本相同,兩側有廂房,正中是堂屋正房,正房兩側有迴廊通向後院。
正房門洞開,堂上亮著著燈火,好像擺著幾桌酒席,幾個人在一邊喝酒一邊說笑。不過當我到了門前,他們說笑聲戛然而止。
靠,那哪是人啊,全他媽是鬼。一個個小臉白的跟白紙一樣,用陰森的鬼眼珠子瞪著我。
我數了一下,有十隻死鬼,並且全是男的。服裝是五花八門,有現代的有民國的,還有清朝的官服。廳堂兩側各擺五張低矮的木幾,上面盛放了酒菜,他們全都席地而坐。對面居中一張木幾後,坐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鬼,身穿綢緞大褂,一對鬼眼一瞪,不怒自威,看來是這裡的主人了。
「習先生光臨寒舍,不勝榮幸啊,請坐!」老鬼笑著衝我揮手示意。
這老傢伙我沒見過啊,他怎麼認識我?心裡嘀咕一聲,轉頭看看,每張木幾都是坐著兩個人,唯獨靠近門口左側這張桌,只坐了一隻鬼,竟然就是我要追的獵物,附身在小貓身上的那只死鬼。
這混蛋嘿嘿衝我一笑,指著旁邊的位置說:「坐這兒,特意給你留的。」
我冷笑一聲,坐就坐,哥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們能把我怎麼著。大喇喇的盤腿坐在他身邊,才要開口問他牛大嬸那只花貓呢,這混蛋小聲自我介紹:「我叫賈海,生前就是罈子村人,大學畢業後在省城工作,前段時間回家一趟,晚上出來散步,偶然發現了這座莊園,真是樂不思蜀,再沒回家了。」
難怪這混蛋看著不像是個農村人,原來是在省城裡混過,那就是披著天鵝皮的一隻癩蛤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估計也是個**的主兒,不然不會被勾引進這個風花雪月的陰宅,身子給掏空了,應該是精盡人亡!
怎麼不見女鬼呢?我轉頭看了看,沒鬼激光憑幾個酒鬼喝兩盅酒就能迷死他?
老鬼看穿了我的心思,哈哈笑道:「習先生一定想見識見識樂不思蜀園的鬼姬吧?先乾了這杯酒,老夫就安排她們登場為習先生獻上舞技!」說著端起了桌上一杯酒。
眾鬼也都紛紛舉杯響應,我卻冷笑一聲,咬破手指在酒杯裡滴了一滴血,一杯清澈的白酒馬上變成了綠色,跟化學液體一樣,咕嘟嘟冒著白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