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敢多喝酒,只喝了三瓶,但陸飛這小子的酒量實在不敢恭維,喝不到一瓶,就滿嘴跑火車,說起了自己的光輝歷史。原來他不是省城八大家靈異大師的傳人,而是剛從山西來到這兒不到半年的時間。不過,隨著譚青死後,八大家變成了七大家,這位後起之秀,嶄露頭角,又被列入八大家行列,受老閻青睞和推薦,做了警局的靈異顧問。
那這小子的確有兩下子,不然也不會讓脾性古怪的老閻看中,這倒讓我對他又另眼相看了。
後來陸飛酒勁越來越濃,都扯的跑上天了,這頓飯也就打住,老閻趕緊結了賬。約定好明天早上六點到萬城集團門口集合,趁公司還沒上班之前,把死玩意給搞定了。我距離酒店並不遠,步行回去,老閻開車把陸飛送走。
我雖然酒量大,但上午已經有一斤半墊底了,晚上又來一瓶,頭上趕緊暈乎乎的。一邊順著街邊往回走,一邊醉眼看著附近地形。
萬城集團座落在大街中心,這條街猶如一條玉帶一樣,將它圍繞在其中。這種格局在風水中是有講究的,叫「玉帶圍腰局」。有一句口訣說:玉帶圍腰局,財運滾滾來。此局不但旺財,也有破煞之效,玉帶辟邪,可將一切邪氣摒之於外。
為毛沒將多耳怪擋住呢?不是光憑風水地理就萬事ok的,大廈內也要做相應配合這種格局的擺設,才能生效。我記得公司大堂內,東西兩側有兩尊麒麟神獸像,可鎮宅辟邪。屋頂上裝飾了兩條如龍形般的燈帶,這叫玉龍淘金局,與玉帶圍腰相比和。
按說這樣的風水佈置,應該沒有問題啊,那問題出在了哪兒呢?
走到萬城集團外,抬頭看看這座大廈,此刻我的陰陽眼早失去了效力,但在夜色之中,這座大廈就像一隻惡魔一樣聳立在那兒,給人一種特別陰森的感覺。保安現在增加了幾個,不過都站在大門外,可能是公司負責人接受老閻的忠告,所有人在今晚都不許進去了。
我回到酒店客房內,焚香沐浴,把身上邪煞之氣趕走。然後端著一杯水走到窗口前,看著外面的這條大街。突然發現,在大街東面轉彎處,有個報刊亭,看著有些彆扭。如果在大街上看,沒什麼毛病,而在高處看,報刊亭比其他建築物往前突出,似乎就像一顆釘子一樣,釘在玉帶角上,這就有破壞玉帶圍腰局的嫌疑了!
想到這兒,趕緊拿過來點睛筆,開了陰陽眼,仔細往外一看,靠,果然問題出在了這所報刊亭上!
此刻萬城集團大廈上的煞氣,已經變得很淡薄,可能邪祟這次殺死了那個男人,把魂給吞噬,暫時得到滿足偃旗息鼓了。可煞氣雖淡,但也看得出,並不止是圍繞在大廈之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黑氣,從大廈上面往東引過去,就像一條尾巴似的,到了報刊亭戛然而止。
媽的,因為這所報刊亭,破壞了玉帶圍腰局,把煞氣洩露進來,這座二十多層的大廈,就成了邪祟的攻擊目標。
發現了這個意外情況,倒是對明天早上除掉多耳怪更有信心了。今晚我先把玉帶圍腰局給重新修復了,斷了它的後路,它必將失去靈力供給,要麼趕緊逃走,要麼乖乖被我們收服。看看表,這會兒十點多了,街上行人已經變得稀少,有利於我作法事。
背了包下樓,來到那所報刊亭旁邊。修復風水局其實挺簡單,有兩種做法,一是用羅盤定位,圍著報刊亭八卦方位挖坑埋下,用硃砂畫符的青磚。二是在報刊亭周圍八卦位上的坎位cha下一把塗有陽血的鐵器。
坎屬水,水利陰,邪祟都會利用水位侵入,此位一斷,就斷了邪祟的後路。第一種辦法有點麻煩,再說這麼晚了去哪兒搞青磚去。於是從包裡拿出羅盤,定好了坎位,用我的匕首,在左手食指上劃開一道口子,在刃上塗了點血。揭開便道磚,把匕首插進土中。然後把磚蓋好,那就完成了。
再回到酒店,從窗口看下去,大廈黑氣又比之前減弱了很多,那條往東迤邐而去的黑氣,也看不到了。成功阻斷煞氣入侵,睡覺!
這一覺抱著手機睡的,睡的特別不踏實。想跟沈冰打電話,卻又怕她不接,就算接起來,電話裡又能說什麼呢?這種極其矛盾而又複雜的心情,別人是無法體會的,唉,我簡直就是個悲催貨,愛情道路上,咋就從來沒有平坦過呢?
早上五點多起床,刷牙洗臉之後,在窗口看了一下,陸飛這小子倒是挺勤快,這會兒已經等在對面公司門外了。等我趕到對面,老閻也剛好開車來到。我先把昨晚的事給他們倆簡單說了一下,老閻有點汗顏道:「枉我出道這麼多年,竟然忽略了這件事,這次多虧了你。」
他昨晚想了一晚,帶來了三把銅錢劍,想擺個三才破邪陣。三人站在三才位置,這樣死玩意就不能同時用尾巴纏住我們,並且會顧此失彼,然後利用法陣和銅錢劍的威力,把它煞氣消耗殆盡。這跟斗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好在昨晚我又修復了玉帶圍腰局,簡直如虎添翼,更增加了滅妖信心。
萬城集團來了一個負責人叫張雲峰,老總助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相挺有型,一對大眼睛微微發藍,乍一看上去,有點像混血兒。他帶我們進了公司,一邊走一邊問老閻,中午前能不能搞定這件事,他還急著參加表妹的婚禮。
我心想今天也不是好日子啊,怎麼結婚的這麼多?
老閻很有信心的告訴他,兩個小時內絕對完成。他這份信心,還是來源於我修復了玉帶圍腰局,死玩意煞氣供給給切斷,憑我們三大天師界高手,兩個小時還搞不定它,真的就沒臉見人了。
張雲峰笑道:「那就好。聽說閻大師跟沈冰也是朋友,今天中午想必也會去參加她的婚禮吧?」
這下我愣了,不但是我,連老閻也愣了。沒想到這人是沈冰的表哥。我就納悶了,沈冰一直說她在省城無親無故的,怎麼突然冒出一個表哥呢?老閻看著我乾笑兩聲,只說看時間,看時間,時間允許就一定去。
我心想,不管有沒時間,今天必須跟沈冰見上一面,否則老子會遺憾終生!
張雲峰把我們送進電梯,他就出去了,在大門外去等,這是老閻特別交代的。
我們直接上了八樓,在電梯裡我才開了陰陽眼,陸飛看著我這件寶貝挺感興趣,對我笑著說:「習哥,你也幫我開了眼吧。」行,這小子跟我喝了和解酒之後,對我完全消除了敵意,一口一個習哥的叫的挺親熱,這麼甜的嘴巴,難怪老閻很喜歡他。
這又不是啥不可外傳的東西,於是用點睛筆給他印堂上開了陰陽眼。我們三人此刻都是可以看到隱匿的邪祟了,一出電梯,就覺得四處黑氣瀰漫,比之昨天下午還要濃重。我心說不對啊,按說切斷了它一夜的煞氣供給,不可能再有這麼充足的勁頭啊!
老閻也疑慮重重的看著我,似乎在問,你不是說修復了風水局嗎,咋越修越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