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仔細觀察之後,這是一具男人的屍骨,我這才放了心,草他二大爺的,怎麼湘西的鬼這麼厲害,什麼時候把沈冰給換走了,塞我手裡一隻手骨我都不知道?只聽身邊響起一聲悶哼,我連忙轉頭,看到一條黑氣迅速向旁飄走,消失在黑暗裡。也幸虧我及時撒出銅錢,不然老子也會被下了黑手。
鬼魂一走,銅錢陣上的黃光便即消隱,四周又處於一片漆黑當中。剛才藉著黃光,我已經看清了落花洞女也不見了,偌大的屋子裡,彷彿只剩下我一個活的,令我心頭不住的砰砰直跳。
他們都哪兒去了?沈冰呢?其他人我可以暫且不管,沈冰沒了,我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一把推開這具的骷髏,就去桌上拔那束線香,因為我包裡帶來的香燭都被雨淋成了狗屎,老子要用火鈴咒,把鬼逼出來現身。
可是左手一動,發覺又麻又癢,不怎麼聽使喚,我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不會是中了銀蛇蠱了吧?
慌忙收了銅錢裝進口袋,用右手拔了這束香,念了火鈴咒。這束香雖然顏色不同,用的質料也不同於北方的香燭,但還算給面子,呼地就冒出一團沖天火光,立刻把整個屋子照耀的亮如白晝。
一個,兩個,三個……
我勒個去的,居然數不清的屢屢黑氣,在屋子裡飄蕩,散發出濃厚的寒意。這時才感覺到了全身陰冷,好像沒穿衣服一樣,皮膚都凍得隱隱生疼。
這時腦子裡靈光一閃,老人不是說銀蛇蠱蟲容易招惹怨魂嗎?這***數不清的孤魂野鬼,恐怕是從附近給招惹過來,並且個個都是怨氣沖天,搞的天愁地慘,像大冬天似的。
怨魂還不能稱之為厲鬼,但這是變成厲鬼之前的前提條件,那也是相當的厲害,況且數量這麼多,跟寄宿鬼身上殺不完的鬼腦袋有一拼。看著滿屋子黑氣,感到有點無助,心說落花洞女呢,還有上樓去了的老頭都死哪兒去了,就剩我一人跟他們耍著玩,恐怕難度有點高啊。
我又看了看左手,媽的,跟陸飛當時情況一樣,已經腫起來了,發著銀光,看得頭皮子直發麻。現在再去控制血脈流通,怕是晚了,蠱蟲恐怕早鑽到到身子裡,我看也活不了多大會兒了,一想起從陸飛手掌心鑽出的小銀蛇,我就忍不住打個冷戰!
草他二大爺的,我把心一橫,管他還能活多久,趁著能動的時候,先找到沈冰再說。當下又念了一句咒語,線香上又冒起一股沖天火光。四處黑氣都被震懾的往後遠遠飄退,但仍是環伺在側,不肯出去。
你們不走老子走,我直奔樓梯跑過去。剛才看著那老人挺牛逼,落花洞女對他很恭敬,應該是個道行深厚的老巫師,找到他或許還能暫時保住我的一條小命。
「咚咚咚」一口氣跑上三樓,接著香火的光芒一看,靠,這是儲藏糧食的倉庫。轉目一看,在東北角上,一片空地上,卻站著幾個人。剛開始還以為是失蹤的陸飛和沈冰他們,結果舉著香火走到跟前仔細一看,是幾隻額頭上貼了符的屍體!
一個個面色紫青,緊閉著雙眼,在火光閃耀下,格外顯得瘆人。我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再轉頭朝其他方向查找,在西南角的角落裡,看到了青衣老人,蜷縮在一袋糧食後面,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著還是活著。
真***流年不利,老傢伙你千萬別死。急忙跑到跟前,忽地一股冰冷的寒氣撲面湧過來,讓我不由自主的打個寒噤。這幾乎都不用動腦子,用腳趾頭都猜得出來,這兒有只凶鬼,氣夠沖的。
此刻這束香即將燃完,不能再用它施展火鈴咒了,否則就要燒到手了。迅速從口袋裡掏出銅錢撒出去,關鍵時候,還是銅錢陣不容易掉鏈子。咒語一出口,黃光閃現,把一條黑氣逼出了這裡,瞬間飄向了對面東北角上。
我用手指在糧食袋上cha出一個小洞,將剩下的小半截香插在裡面,輕聲念道:「乘天罡,步九玄。履元鬥,行飛仙。得天仙,萬神歡……」這是奇門咒,正好這個角落形成一個奇門佈局,用這種咒語能暫時把這兒守住。
香上的煙氣馬上分成若干股,不同方向的散發而出,隱隱形成一個保護屏障。惡鬼再厲害,想要突破奇門咒,也得費點力氣。
趁此時機,我趕緊蹲下身子,查看老人情形。只見他臉如金紙,雙目緊閉,氣息非常微弱,看樣子隨時都有嗝屁的可能。怎麼會這樣?低頭看到他手上的蛇皮袋子,口子張開,不用往裡看,估計那條小銀蛇不在了,可能是被蛇咬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咱倆倒是同病相憐,老子比你強點,起碼現在還清醒著。我忽然歎口氣,清醒管個屁用,現在不過是只還能飛的無頭蒼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著他心想,救你我是沒那本事,還是去找沈冰吧,估計不在屋內,也跑不了多遠。
剛站起身子,一轉頭看到本來站在東北角上的四具屍體,現在齊刷刷的站在我面前,睜著雙眼,灰濛濛的眼珠子,緊緊盯著我。
媽的,不帶這麼玩的,差點沒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我一時緊張的狂嚥了幾口唾沫,心想不會是詐屍了吧?但看著也不像,詐屍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尤其他們鬼魅般的跑到跟前,連點聲音都沒有,根本不是死屍能夠辦到的。估計是那隻鬼干的,剛才被我bi走的那隻!
奇門咒雖然把我護在這個角落裡,但他們堵在外頭,我也出不去,催動銅錢陣轉動著,但黃光時隱時現,這就表明屍體沒有什麼邪祟。這咋辦,硬衝出去,我怕會發生驚煞的惡果,不出去,難道這兒等死?
茅山術也有對付屍煞一類的法術,但在湘西這兒,屍體經過特有的巫術炮製過,恐怕茅山術不怎麼對路,就像昨晚那樣,根本搞不定他們。對了,老傢伙是個道行深厚趕屍匠,整天跟屍體打交道,身上不可能沒有鎮屍的法寶吧?
想到這兒,我彎腰在他身上去摸,剛摸到口袋上,只見老傢伙突然睜開了眼。
我二大媽,醒的也太突然了,比看到鬼還嚇人,我全身打個哆嗦,向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