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王子俊沒跟過來,不然聞上一口,今晚有他好受的。我就納悶了,楊東浩身上怎麼會帶著這種毒藥呢?此物按理說,是禿子這種邪惡術人煉製的獨門秘藥,鬼怎麼也會有這玩意?
這混蛋被我銅錢陣嚇跑,應該不會再去而復回,當下打發女鬼走了,又把王子俊送回家,還送他兩張黃符貼在屋子裡,避免楊東浩遷怒於他。
我回到家裡,一邊熔煉鬼牙,一邊想著這個問題,難道禿子跟地府馮公子有什麼瓜葛?這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馮公子雖在地府,但手伸的很長,范小兵就是一個例子,利用五鬼搬運,斂聚不義之財,給地府不知燒送了多少金銀財寶,供馮公子揮霍。
而像范小兵這種例子,又不知世上有多少個,人鬼勾結,互謀其利,難不保禿子引聻出世,是為了幫助馮公子作惡。
想到這兒,我歎口氣,人在利益誘惑之下,都會泯滅良知,幹出傷天害理的事兒來。相比之下,有些鬼反倒是比人更可愛,因為他們有過做人的經歷,為人心險惡所深惡痛絕,做鬼便會自省其心了。不過馮公子他們除外,這些混蛋,都該弄到聻冥幽境裡去,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天亮,吃過老媽做的早餐後,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了,心裡還在想著七星連墳的事。在省城這件案子不了了之,但畢竟兇手還逍遙法外,再加上寄宿鬼記仇心強,以後不會放過沈冰的。
想著想著,我不由啞然失笑,自己口口聲聲的對自己說,再不管沈冰的事了,可是到頭來發現,我一直還是在她擔著這份心。
唉,我不是說要面對現實嗎,此刻對於我來說的現實,就是不能放下沈冰不管,就算別人罵我jian,那咱就jian到底算了。先睡個覺,醒過來再想解決的辦法。
這一覺睡的特不踏實,一直夢到那個禿子,以及寄宿鬼到處追著沈冰滿大街跑。我追上禿子把他打倒後,又變成了一堆白骨,當我去追寄宿鬼的時候,而這堆白骨卻變成了老梁,一副猙獰的鬼面目,嚇得出了身冷汗,然後就醒過來了。
媽的,看來不解決了寄宿鬼和禿子,恐怕以後睡都睡不香。現在才是上午九點鐘,我不過睡了兩個小時。但沒了絲毫睡意,便坐在床上想對策。楊東浩不是要去湘西嗎,他帶著這種毒藥去哪裡幹什麼?而這種毒藥應該是出自邪術,也就是說與鬼國巫術中的毒蠱有關,湘西也是這種毒藥的發源地!
趕屍、毒藥、離魂、寄宿鬼一連串東西在腦子裡形成一條線,我猛地有所醒悟,或許,七星連墳是來自湘西,禿子也可能是那裡人。但想到二毛,我又迷糊了,湘西距離我們這兒千里之遙,他何必費力在二毛身上搞只夜魔眼呢?
我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穿好衣服下床,跑到了店舖。把茅山古籍打開,再搜尋有關夜魔眼和七星連墳的記載。這本書非常厚,全是密密麻麻的手抄毛筆字,包含的東西又太多,我光是看完這本書就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要想全部記住,那也不是很現實的事。
以前看書只注意有關驅鬼方面的,對於寄宿鬼記憶很深,但對七星連墳和夜魔眼,它們又不在一塊,看過只記住了個大概。此刻翻到那裡,再仔細的看,夜魔眼的記載並不是我記憶中那麼少。還提到了可出現的宿主人選,只有一種人,那便是前世為枉死者男孩,出生時會帶有邪煞之氣,夜魔眼可趁虛而入。
說到這兒,我再提下枉死者這件事。因為枉死者不是正常死亡,死後肯定心存怨氣,便也是邪煞之氣的來源。據說古時地府有枉死城一說,專門聚集枉死者,不能投胎,怨念深積。可能之後地府改革了,容許枉死者投胎,但邪煞之氣,還是不能消除。縱然二毛跟隨我這麼長時間,沒吃到什麼苦頭,可這種怨氣是枉死者的象徵,重新做人後,長大了,這股邪煞之氣才會慢慢消失。
我明白了,像地府中這種枉死者男孩能夠投胎的肯定不多,那麼多的成年鬼魂都掛不到號,何況是一個孩子,而且在地府中自古受歧視的枉死者,更輪不上了。所以二毛出生,就被惡人盯上了,注定是個悲劇,幸虧有我這個鬼事傳人朋友,才幫他化解了必死危難。
七星連墳也有我所忘記了的註解,果然是跟夜魔眼有關,但也並不是完全有聯繫,所謂的引出地獄之魔,也可以是困於地獄中的惡鬼,流程都是一樣的,會選上一個男嬰做引,引發其後六個命宮之星喪命,最後男嬰一死,便會形成七星連墳之局。
其中倒是沒說必須由寄宿鬼去殺人,但不管是什麼鬼,都是奪命凶煞。尤其是寄宿鬼這種令人頭疼的特別種類,比活養屍都煩人,一旦沾上你,難以驅除不說,還會後患無窮。
我掩上書歪著頭想了想,不如去趟湘西,查查此事,就算沒什麼結果,也沒任何損失。不然,我真的放不下心。
我這人想到要做什麼,就必須馬上去做,這是多年養成的毛病。回到家裡跟老媽打聲招呼,收拾了個行囊,便坐車去了縣城。這次我絕不敢再帶王子俊和曲陌去玩了,還是自己一個人來去無牽掛,感到自在。
但想到昨晚楊東浩的事,我又有點擔心曲陌,這混蛋會不會臨去湘西之前,去找她報仇?上火車之前還是忍不住給曲陌打個電話,問她昨晚沒遇到什麼情況吧?曲陌說沒有,但她告訴我一個好消息,說昨晚發現自己突然控制不住變身,多出了一條尾巴。
我不由愣住,五尾狐變成了六尾狐,多一條尾巴,意味著修為高深了,是修行的升級象徵。可是是喜是憂卻不好斷定,因為五尾狐既然能提升修為,為毛還要躲在曲陌身子裡,到底打算幹什麼?
先不管這個了,等回來再想她的事。
因為我們小縣城這種臨時停車站點,基本上買不到座位,上次去黃山那是幸運,這次運氣不太好,買了張無座票。各個車廂內擠得滿滿的,氣味也不太好聞,我只有站在兩隻車廂接頭的地方,這兒人不多,空氣質量還好點。
火車開動後,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沈冰的號碼,我當時就激動的心頭撲騰撲騰亂跳,接還是不接?
她是要向我不辭而別這事問罪嗎?還是寄宿鬼又回到了省城?管什麼事,我裝什麼孫子,先接了再說。
「喂……」
「土包子,我路過你家門口了,但沒時間去看你,等我回來的時候再去看你吧。」
「什麼意思?你又來我們這兒辦案?」
「不,我去湘西,坐火車路過你們這兒……」
暈倒,她也去湘西,怎麼會這麼巧?她這個時候路過我們這兒,豈不是也在這列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