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曲陌抱住二毛,在火盆上烤著,我坐在桌子後翻開茅山古籍,查找有沒有其他良方。這本書要說博大精深,那是半點都不誇張,各種鬼怪傳說以及道法記載,包羅萬有,但也正是東西太多,有些難免會寫的非常精簡,提到夜魔眼的只是短短幾句,翻遍了整本書,也沒找到其他有關驅除夜魔眼的辦法。
我失望的掩上書,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抬頭望著屋頂,極力思索跟老爸學過的東西,看能不能找出一點別的辦法。
不知不覺天亮了,而我想破了腦袋,屁辦法都沒想出來。看著曲陌愛憐橫溢的抱著二毛,不住的搖晃著他,心裡感到莫名的生氣。老子十幾年前沒能把二毛拉出冰洞,現在又要再次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道術,都學到狗身上了?我簡直***是混蛋!
「天亮了。」曲陌看了眼從門板縫隙透進的光芒說道。
廢話,我早看到了,這會兒變得異常焦躁,站起身說:「先把孩子抱到我家,讓我老媽看養幾天吧。他出生手才四個多月,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再慢慢想辦法。」
曲陌跟著站起來,奇怪的問我:「你怎麼知道他出手四個多月了,看他模樣好像才出生幾天吧?」
我心情沉鬱的說:「他出生那天我還去看過他,不會記錯。」
打開店舖走出去,此刻早上六點半,街上空蕩蕩的。鄉鎮不比城市,農活已經讓他們強身健體,不用大早上起來做晨練。我關好店門,從曲陌手裡接過了二毛,離開炭火盆,他又變成了一個冰塊,把我冰的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時我才想起曲陌是跟著那只男鬼楊東浩過來的,問她怎麼回事。
曲陌說昨晚睡的好好的,突然房裡有了動靜,一股陰寒之氣迫的她不由自主的變身,身體裡的邪祟完全控制了她的身子,她的意識只有躲在大腦一個角落裡旁觀。她被動的朝窗口又咬又撓,最終逼出了一隻男鬼原形,還把他眼睛撓傷,倉皇逃走。她跟著追出去,經過一個村子邊時,看到了這個嬰兒,邪祟竟然也生出憐憫之心,抱起了這孩子,然後就消隱了。
她看到孩子的詭異症狀,便想到了我,所以來到鎮上,也沒看時間。幸虧我閒的蛋疼跟楊東浩多聊了一會兒,不然她肯定會撲空。
說話之間,走到了我家門口,我沒打算讓她進來。因為我的煩心事夠多了,不想再沾上她。如果讓她進來,老媽又該怎麼想?這女孩似乎對我很中意,但我對她卻沒半點心思,我覺得我們也不應該再見面,讓一切止步於現在。
「那……我走了。」曲陌滿有心事的對我說,眼神中有股留戀之意。
我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抬手看看手錶,嗯了一聲說:「鎮子東頭有個公交車站牌,七點有車開往城裡。保重!」我說完再不多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開門。
「你們……」這時從一旁傳來王子俊的詫異聲音。
我和曲陌同時轉頭,靠,王子俊穿了一身運動裝,這小子喜歡城裡人的生活,看樣子是做晨練,站在離我們十幾米開外,一臉的複雜神色。我們一時都愣住了,大早上我和曲陌在一塊,又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這怎麼解釋?
加上之前那個誤會還沒解釋清,又增加一次新的誤會,我勒個去的,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的巧合,都發生在了我身上呢?老天爺你要是看我不順眼,直接一個焦雷劈死我算了,為毛這麼折磨我?
曲陌似乎也有點不知所措,指指孩子又指指我說:「我是給他送孩子的。」
暈,這什麼解釋,好像二毛是我孩子似的。
王子俊一下張大了口,下巴差點掉下來,瞪著我們倆好久才吐出一句話:「你們都有孩子了?」
我心想不能任由這個誤會再擴大了,今天必須要解釋清楚,還老子一個清白。我沒好氣罵道:「放屁,生孩子也不能這麼快就生下來,是曲陌在胡楊莊村邊撿到一個孩子送過來的,這孩子中了邪,不送給我,難道送給你能給治好嗎?」
曲陌好奇的cha了一句:「我沒說在胡楊莊撿到的,你怎麼知道的?」
我沒回答她,而是看著王子俊臉上神色有所緩和,又接著說:「咱們三人好久沒見面了,找個地方聊會吧。在黃山的誤會,該是解釋清楚的時候了。」
王子俊一聽黃山兩個字,眼裡就是一種痛恨之色,衝著我哼了一聲。這小子怨氣挺深的。
我們三人來到廣場上,我脫下外衣裹住襁褓,坐在石凳上。曲陌和王子俊各自站在一邊,兩個人好像也陌生了許多,這十幾天,他們也沒見過面。廣場上冷冷清清,遠遠的一個角上,有兩個老人在鍛煉身體,我看是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八成搞黃昏戀。
我指著一邊的石凳讓他們倆坐在一塊,然後把這個誤會始末詳細的講了一遍,最後又說:「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倆會不顧你們死活,做出難以見人的事嗎?我們光著屁股玩了二十多年,老子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今天要不是碰巧撞上你,我也懶得跟你說這麼多,你愛怎麼想我怎麼想我,反正老子問心無愧。」
王子俊一聽原來是這樣的情況,臉上立馬浮起笑容,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別生氣啊,我也沒怎麼想你,只不過吃點醋罷了。哥們你也是談過戀愛的人,知道兄弟這種水深火熱的心,放在你身上,看到那種情況,估計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他說的也對,愛情是自私的,跟眼睛揉不下沙子一樣,換我看到當時那情形,沈冰光著身子和王子俊躺在洞裡,我也會胡思亂想。
曲陌唰的站起身,冷笑對王子俊說:「你吃哪門子醋,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我答應過要跟你好嗎?別一廂情願,說的好像我跟你有戀愛關係一樣。」說著又轉頭瞪著我,那種眼神中充滿了怨毒,「還有你,別裝的像個聖人似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說完氣呼呼的向廣場外跑了。
我們倆被她這通機關鎗掃射一樣的話,給搞的啞口無言,過了好大一會兒,王子俊先反應過來,衝我苦著臉說:「唉,不該對著她解釋的。」
「為什麼?」我問。
「你不知道啊,我追了她大半年,她一直都沒答應過我。」王子俊耷拉下腦袋,滿臉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