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鬼的通體膚色都是黑的,但並不是正常的那種黑色,就如蘋果放久了腐爛變質,又爛又黑讓人感到特別噁心的樣子,臉上長滿了灰色的毛毛。肉皮可能吸收不到水分,乾裂開來,形成一條條口子,露出裡面的白骨,微微閃現著血絲。臉上沒有鼻子,只有兩個小黑洞,下面的嘴唇上唇向內收縮,下唇翻出多長,露出森白的牙齒,還滴淌著黑色的汁液,看上去讓人反胃!
那對眼珠子最為瘆人!眼珠跟保齡球一樣大,鼓鼓暴突出來,全是眼白,根本沒有瞳孔!並且從眼珠裡透出一股寒徹心底的冷光,第一次看到如此詭異可怖的眼睛,說不害怕那純屬說謊。
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忘了是站在樹上,腳下一滑,竟然摔了下去。
「習師傅,小心!」曲陌緊張大叫一聲。
聽到她大叫,說明魘鬼放開了她的脖子,人也沒事。我心頭一鬆,腦子就靈泛了很多,伸手向上一抓,攀住了樹身。身子在空中一蕩之際,翻身又回到了樹上。這種情況在部隊上經常訓練,不過是小菜一碟。
魘鬼見我又上來了,大為氣憤,嘴巴一裂,草他二大爺的,跟臉盆一樣大,黑色的汁液跟下雨一樣滴滴答答的往下狂落,又可怖又噁心。
他伸出猶如穿山甲爪子一樣的右手,猛地朝我脖子上掐過來。我急忙向後仰頭,滿擬能夠躲開的,我算好了他的手臂長度。但忘了這是鬼爪子,一下長出一尺,結結實實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馬上感覺喉嚨要被擠碎了,一絲氣都透不過來,這會兒我的眼珠肯定跟他一樣突出去了。我拚命的用雙手扒住他的鬼爪往下用力扯,還好是以煉神還虛入夢的,帶著浩浩道法正氣,力量比現實中還要大,掰的鬼爪一時也用不上力,還鬆開一些,讓我終於吸進幾口氣,肺裡感到一陣舒服。
但想把鬼爪完全掰開也做不到,我們哥倆就這麼僵持住,一個眼珠佈滿了黑氣,用力捏我喉嚨,一個拚命往外掰扯。
相持幾分鐘之後,魘鬼整張臉都透出了紫色,看來是拼了老命,一個勁要置我於死地,鬼爪上的力氣在逐漸增加,而我的手在慢慢變得無力。靠,再過幾分鐘,恐怕老子會輸。
「咳咳……曲陌,你……咳咳……能不能……」我本來想問問她能不能動,過來幫我一下,可是鬼爪子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喉嚨被牢牢叉住,透不過氣了。
曲陌喘著氣道:「我恢復的差不多了,這就過來幫你。」
我聽到這句話,比天旨綸音都美妙動聽,我這兒快嚥氣了,正等著她這根救命的稻草。
「唰」地一響,從魘鬼後面甩過來一堆尾巴,那是曲陌的五條狐尾,一下纏住了魘鬼的脖子。這主意不錯,以其鬼之道還治其鬼之身,讓他狗太陽的也嘗嘗透不過氣的感覺。
魘鬼對於狐尾繞頸無動於衷,脖子好像不是他的。隨著狐尾用力收緊,把他脖子勒的快要斷了,居然面不改色,還是那種黑裡透紫的模樣,氣息出的也很勻,我就納悶了,都這樣了,他咋沒事呢?
他沒事不要緊,我有事啊,他的手勁越來越大,我已經感到陣陣窒息傳來,憋的腦袋都大了,眼前直冒金星,眼看我就要去黃泉路上了。我拚命的往外掰,可是透不過氣的同時,手上力氣越來越小,根本掰不動!
曲陌側身看我一眼,見情勢不妙,嘴裡輕叱一聲,狐尾用力往回一扯,「嚓」魘鬼的脖子被勒斷了,隨著狐尾向後飛出去。
鬼爪子驀地一鬆,我趁機手上用勁一掰,終於把脖子脫出了他的掌握,劇烈咳嗽了幾下,大口大口呼吸著。能呼吸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尤其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又收回來,死後餘生這種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啊」曲陌忽然慘叫了一聲,沒有頭的魘鬼還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擋住了視線,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狀況,連忙側身探頭,只見魘鬼的腦袋雖然被捲在五條尾巴之中,但嘴巴卻狠狠的咬著其中一條尾巴,臉上神色別提有多猙獰!
媽的,這鬼東西都趕上孫悟空了,腦袋掉了還不掛。我伸手要推開魘鬼的身子,衝過去幫忙,沒想到他的一對爪子又突然動了,快如閃電般的又衝著我脖子來了。大哥,你能不能找別的地方下手,脖子已經磨破了皮,再給掐上,還不給掐爛了?
這次有了前車之鑒,鬼爪子觸及我脖頸皮膚一瞬間,我飛快的低頭躲開,一頭撞到他的胸口上。撞的時候,把氣全運到了腦袋上,裡面可全是道家煉神還虛之氣,撞不死他起碼也撞下樹吧?
這下沒把我撞哭,他的胸脯子跟石頭一樣堅硬,「咚」一聲巨響,反倒是差點讓我開了瓢!
我被撞的往後步步倒退,雙手捂著腦袋,一個勁直發暈。腳下一空,我掉下去了。這次手抱著腦袋,沒來得及伸出去,筆直的往下追,那可是百米多的高度,我一閉眼睛,這回肯定變脫骨扒雞了。
誰知雙足在地上一觸,跟落在了彈跳床上一樣又給彈了上去,我睜開眼睛不由怔住,難道下面來搜救隊了,擺了氣墊?一低頭下面什麼都沒有,馬上意識到,老子這是在夢裡呢,剛才都是飛著過來的,怎麼會摔死呢?
哈哈,既然不怕摔我還怕個毛?用力往上一躍,又回到了樹上。魘鬼的腦袋還牢牢的咬著曲陌的尾巴,曲陌正回頭用力的扯他腦袋,一時也扯不下來。而他身子還站在那兒,見我回來,立刻往前踏上一步,伸出了鬼爪。
我往後連退幾步,基本上退到了樹冠上,雙腳在兩根枝杈上撐住,心想鬼東西腦袋都不怕掉,看來就是把他粉身碎骨恐怕也滅不了。到底怎麼才能殺死他呢?我盯著他空空的雙腿之間,又不禁好奇,他沒那玩意,怎麼搞女人?如果不搞女人,幹嗎把曲陌衣服扒光,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關竅所在。
「卡嚓」一聲,我左腳下的樹杈有點細,被踩斷了,慌忙收回腳,在另外一根樹枝上站穩。
「呵呵」!魘鬼的嘴巴突然放開了曲陌的尾巴,嘴裡發出了乾澀的叫聲,臉上肌肉一陣痙攣,他的身體也停住腳步,雙手摀住了襠部。
我一怔,什麼意思,我踩斷了一根樹枝,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我低頭一看,那根細小的樹枝斷折處,汩汩流出黑色的汁液,跟他嘴裡流出來的一樣,真他媽噁心!
我明白了,這棵大樹就是他的命根子。他葬在這個山洞年代很久遠了,鬼氣慢慢將洞外的這棵樹逐漸侵佔,化為了自己的身體上的一個器官。經過長久nangen的滋補,都補的這麼雄壯了!
他死於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上,而死後亦是將自己的靈魂付之於此物上,這就是他的命門所在,斬斷這條根,意味著斬斷他的命脈!
想到這兒,我雙腳猛力下踩,喀喇喇兩聲響,又壓斷了兩根樹枝。
「啊……」魘鬼的腦袋發出了慘叫,他的身體也痛的彎腰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