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瓶果然不負重望,在我們剛貼在貨架上的那一刻,生出柔和的光芒。我在這店舖看它都三年了,還從沒見它發過光,這種光色,讓人聯想到了菩薩身後的光環,色調雖柔,但具有無上法力!
眼前一亮,就看到五個怪物在面前不足一尺之外,那張嘴巴張的,跟血盆似的,看著極為瘆人。因為它們連闖兩道法陣,整個嘴巴全是血,還在往外不住狂湧,它們也夠強悍的,竟然受傷之後還能硬挺著不放過我們。
它們似乎被法瓶上的光輝給鎮住了,停在那兒一動不動,嘴巴裡傳出陣陣痛苦的叫聲,聽聲音很稚嫩,跟小孩一樣。我心想***不是五隻小死鬼吧,要是這樣,老子可真沒面子,連五個小鬼都對付不了,把習家十代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它……它們幹嗎還不動手?」沈冰臉色蒼白的說,牙齒不住撞擊的發出格格聲音。
我暈,嚇傻了吧,它們不動手你還不過癮怎麼著?我心裡正求爺爺告祖宗,讓它們趕快走吧,它們這麼猛,我的心理防線已經處於崩潰邊緣。此刻心裡想著特種兵心理過硬也得看時候,遇到這麼五個小祖宗,你硬一次我看看!
五個大臉盆一邊叫著,一邊外表上的茸毛開始捲曲,跟遇到火燙一樣,滋滋發出聲響,整個大臉盤,也在東鼓西凸,好像被燒出了水泡正。
「噗嗤噗嗤」大臉盤上的鼓泡全都爆開,噴出一道道黑汁,不僅潑灑到我們頭臉上,同時也濺到法瓶上不少。媽的,味道特別腥臭難聞,跟腐屍一個味!
法瓶突然「吧」的一聲響,從中裂開一條裂痕,我立馬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法瓶一受損,那就完蛋大吉了!
果然五個大臉盆嗷嗷幾聲叫,衝著我們飛過來,沈冰尖叫一聲摀住了眼睛。以它們的來勢速度,能摀住眼睛已經算是快了,我心裡一灰,老子這次真的要去管理處,會會那個處長。我之前跟他送了那麼多補陰丸,他肯定會對我另眼相看吧?
正以為要掛的時候,法瓶裂痕中忽地噴出一道水劍,跟水銀似的,灼灼生輝,到了五個怪物面前,「噗」一聲散開,變成一點點銀星,往下灑落,猶如銀星墜落一般,煞是好看。
五個大臉盆「嗷嗷」叫著童音,快速掉頭飛走,他們速度真的是太快了,眼睛只眨了半下,它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它們終於走了,我的心一下放落肚子裡,感覺身上全是冷汗。
銀星一點點的落在地上,有幾滴落在我們頭頂,感覺說不出的溫暖受用。而落地後的銀星,逐漸隱沒,在地上沒留下半點印痕。
我心說不妙,法水從沒乾涸,那是因為有法瓶罩著,現在潑灑出來,落地就消失了。我慌忙抬手把法瓶拿下來,一看差點沒哭了,法瓶內的水基本上順著裂縫流淌殆盡,保是保住了。
法水流的涓滴不剩後,法瓶上光芒倏然消失,整個店舖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心疼的抱著法瓶,心想太祖爺爺要是知道我沒保住這件法器,還不氣死了?忘了他老人家已經死了,再死一回不知道是啥樣。
「習風,你……你還在吧?」沈冰顫聲問。
「當然在,你盼著我死呢?」
「不是啊,到處黑咕隆咚的,又沒聽到你有動靜,心裡怕怕的。」沈冰估計是隔著指縫看到怪物跑了,才敢放下手的。像她這種女孩都是這樣,又害怕又想看,所以總是摀住臉之後,從指縫往外偷看。
我無精打采的打開燈,把桌子上的棺材碎片掃下去,放上法瓶,愁眉苦臉的看著它。不止為它傷心,還有整個店舖法陣被毀,我要重新佈置一次。這三種法陣,都是太祖爺爺擺的,我沒信心比的上他老人家。擺出的法陣,不知道能不能鎮住這些鬼客戶。
沈冰就是沒腦子,也看得出法瓶壞了,我心情不好。她把頭伸過來盯著上面的裂痕說:「用膠水補好縫,往裡面再灌點水不就行了。」
「你以為隨便搞點水都是法水啊?那可是有千年靈氣的水!」我心疼的說。
「那你得想辦法把它弄好,只有它能打退五個大黑球。」
沈冰說的這句倒是挺關鍵的,我只顧傷心了,沒去想以後的事。這五隻大臉盆非常凶煞,敢於硬碰硬拚著同歸於盡來破陣,我覺得自己這點本事很難抵擋得住,以後生死命運全都寄托在法瓶和法水上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把法瓶補好,再弄點法水來。法水不見得非要具有千年靈氣才有法力,普通的水經過開壇作法,一樣會成為法水,只不過法力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但總聊勝於無吧。
我拿起法瓶看看,用膠水補裂縫是絕對不行的,那要用什麼方法修補,倒是個頭疼事。
「你看貨架……」沈冰在旁邊叫了一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貨架從中間裂開了,幸好瓶罐都不在裂縫處,兩截貨架向兩邊傾斜著,中間有半尺寬的縫子。咦,牆上寫著一行小字:「法瓶若是損壞,可到地府忘川河取水修補,法水借問孟婆!」
下面沒字了,但貼著一塊巴掌大的膏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心裡琢磨著,看字跡很陳舊,又是繁體字,大有可能是太祖爺爺留下的遺訓。可是用忘川河的水修補法瓶,又問孟婆找法水,這豈不是相互矛盾嗎?
法瓶和法水是陽世間最具靈性的東西,地府中的任何東西都是陰柔之物,兩者之間成陰陽互克之局,怎麼能以忘川河水來修補法瓶呢?法水如果來自於地府就更加可笑了,太祖爺爺寫這個時候是不是喝高了?
我正準備揭下那塊膏藥看看後面是什麼,忽然沈冰驚叫一聲,我連忙轉頭,只見一隻女鬼披頭散髮衝進了店舖,扶住門框粗聲喘息。她臉色慘白不用說,主要七竅往外冒血,看著非常瘆人,頭髮像燒焦了一樣捲曲著,整個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好像剛被炸彈炸了一下,那樣子別提有多狼狽了。
「現在不營業,你過幾天再來吧。」我開口趕她。
「你要幫幫我,我想通了去地府報道。」
她一開口,我立刻聽出是報復我的這只女鬼,她居然沒被銅錢陣給打散了魂魄。她能想通了,我當然得幫她,這樣鎮上又少了一隻惡鬼。看她現在這樣,肯定傷的不輕,能走到我店舖來已經不錯了,想要進地府,是沒這個力氣,估計是要我送她一程。
我點頭說:「好吧,我幫你打開一個地府入口。」
店舖跟宅子一樣,同樣分八卦方位,我算了今天日子,六煞位適合開地府入口,媽的,這個位置正好是貨架裂縫。
我做法之前順手把膏藥揭下來了,一直對後面藏著什麼感到納悶,結果還沒看清是什麼,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給吸上貨架。我用力掙扎了一下,但根本無濟於事,這好像是一個宇宙黑洞一般,吸引力之大,人力根本難以與之抗衡。
我不但被吸到了貨架上,就連沈冰和女鬼同時都被吸過來,耳朵邊剛聽到沈冰半聲尖叫,眼前突然一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